在“元宇宙”里看演唱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2021-11-28 10:36
北京

原创 亿谦 新音乐产业观察

新音乐产业观察原创文章,未经授权谢绝转载

作者 | 亿谦

“世界上充满了动力和能量,只要从中稍微揩点油,一个人就能走得很远。”——《雪崩》尼尔·斯蒂芬森

看起来,无论我们认不认同这个概念,“元宇宙”都在加速发展。

不久前,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在虚拟演艺平台WAVE上举办了个人第一场虚拟演唱会,作为当下全球乐坛里全网粉丝量最高的歌手,比伯的入局,被认为是“元宇宙”的一件大事。

这个WAVE,其实是最早主推Metaverse概念的平台之一,2017年,WAVE就以“音乐Metaverse”自居,彼时,距离游戏平台Rolbox上市并推火Metaverse,还有三年时间,又过半年,Facebook母公司才改名Meta。

那会可能还没有“元宇宙”一词,但是肯定有“超元域”(书中的正式中文翻译)。在《雪崩》中,尼尔·斯蒂芬森如此概括 “超元域”:“这是一个虚拟空间,一个由电脑生成的世界,电脑将这片天地描绘在目镜上,将声音送入耳机中。”

在《雪崩》创作的年代,网速只有几十甚至十几K,加载一个 968 字节的兔子图像需要几十秒,网络条件根本无法支撑斯蒂芬森构想的“虚拟空间”。

但是,三十年后的今天,网速已经不是问题了,贾斯汀·比伯、波兹·马龙(Post Malone)、阿丽亚娜·格兰德(Ariana Grande)、Coldplay(酷玩乐队)等知名艺人已经在“超元域”——不,该改口“元宇宙”了——里举办了演唱会。

而我们也因此得以坐下来,盘点一下“元宇宙”演唱会都是怎么玩的。本文无意炒作“元宇宙”概念,只聊相关发展。

A

“元宇宙”演唱会,从何说起?

时间回到2005年,那一年,U2开启了一轮新的全球巡演,这轮名为Vertigo的巡演,最终演了110场,总票房高达3.9亿美元,创下当时的新纪录。

U2在现实中巡演的同时,几位乐迷在一个叫《第二人生》(Second Life)的游戏里,也办了U2的巡演,在游戏中,他们把自己“打扮”成U2成员的样子,模仿U2演唱,给乐队取名为U2inSL。

如今看来,这可能是最早的“元宇宙演唱会”,至少是最接近我们现在看到的“元宇宙演唱会”——在虚拟空间里举办的艺人以数字分身形式进行表演的线上虚拟演唱会。

《第二人生》也被认为是最早的“元宇宙”, 《第二人生》的开发者曾强调,他做的不是一个游戏,就是一个虚拟空间,进入这个虚拟空间的用户,首先要给自己定制一个Avatar,化身,也就是在虚拟空间里给自己创造一个新的形象。

Avatar是梵语,意思是“神的化身”,最早被游戏使用是在1979年,而这个词流行开来,是因为《雪崩》。《雪崩》里对于Avatar的定义是“人们在超元域里互相交流时使用的声像综合体。”

U2inSL的成员们,用U2乐队的形象建构了一个独特的“声像综合体”,这个“声像综合体”可以唱歌、可以弹琴、可以做任何动作,甚至还可以跟其他“声像综合体”一起跳舞,尽管肢体略微僵硬、形象也略显粗糙,但已经可以完成真人U2可以完成的基本事情。

只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虚拟空间里。

B

进入“元宇宙”

在“元宇宙”还没有的时代,音乐人们也尝试过用各种方式进入“数字世界”。

1998年,Blur乐队的主唱达蒙·阿尔班(Damon Albarn)不务正业,搞了一支名叫Gorillaz的虚拟乐队。

当时很多人都不明就里,Blur不香吗?搞什么虚拟乐队?现在大家都明白了,Gorillaz是达蒙·阿尔班通向虚拟世界的Avatar。

在这之后,Gorillaz尝试过打造自己的“虚拟空间”,做过网站和游戏,但跟现在的“元宇宙”比起来只能说是小打小闹,毕竟,对于一支乐队来说,想要搞出一个自己的Roblox或WAVE,可能性几乎为零。

2006年,著名歌手菲尔·柯林斯(Phil Collins)在游戏《侠盗猎车:罪恶都市传奇》里举办了一场“演唱会”。

《侠盗猎车》里的菲尔·柯林斯

打引号的意思是,这只能说是游戏里的一个场景,不能算是正式的演唱会,游戏里的菲尔·柯林斯只唱了一首歌,但已经足够让玩家们啧啧称奇。

同年,Duran Duran乐队宣布入驻《第二人生》,成为第一组入驻“虚拟世界”的音乐人。

在《第二人生》里,Duran Duran不但创建了自己的分身,还创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宇宙”, 命名为Duran Duran Universe(杜兰杜兰宇宙),他们在这个“宇宙”里拥有自己的房子,搭建了自己的奇观,并举办演出,玩法跟现在的“元宇宙”没什么不同。

《第二人生》里的杜兰杜兰宇宙

也难怪,电影《头号玩家》里,人人都爱Duran Duran。

不过,“杜兰杜兰宇宙”很快就荒废了,新玩法也没有人继续接棒,毕竟,在那个唱片业摇摇欲坠的年代,想办法在现实中挣钱,才是要紧事。

直到十年后,数字经济渐成音乐市场的主流,音乐现场也开始加快了数字化的发展。与此同时,游戏社交的快速发展,动捕技术和3D建模等技术的不断成熟,也为“元宇宙演唱会”的诞生创造了条件。

2019年,电音音乐人“棉花糖”Marshmello在游戏《堡垒之夜》里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吸引了超过千万玩家参与;同年,知名乐队Korn和The Offspring分别在游戏《Adventure Quest 3D》和《坦克世界》(World of Tanks)里举办了演唱会。小提琴手林赛·斯特林(Lindsey Stirling)在WAVE上举办了一场虚拟慈善音乐会。

2020年,疫情降临,线下演出受阻,推动了游戏演唱会的发展。特拉维斯·斯科特(Travis Scott)成为第一位在游戏里举办巡演的歌手,并创下将近2800万玩家观看的纪录。

主推“元宇宙”概念的游戏平台Roblox不甘人后,2020年11月,因为歌曲《Old Town Road》走红的年轻歌手Lil Nas X在Roblox上办了一场演出,吸引了超过3300万游戏用户。

2021年初,“元宇宙”概念被Roblox上市带火,加上疫情仍在继续,到“元宇宙”里开演唱会,成为了更多艺人的选择。

C

“元宇宙演唱会”怎么玩?

在网上,你可以搜到这样一个问题:Gorillaz怎么还不进游戏开唱?

尽管过去20年来,Gorillaz一直尝试以各种方式出现在现实中,但其实, “元宇宙”才是虚拟艺人的广阔天地。

托拳头娱乐的福,比Gorillaz晚生十几年的虚拟乐队Pentakill,已经抢先举办了自己的“元宇宙演唱会”。

Pentakill是《英雄联盟》游戏人物组成的虚拟乐队,今年9月,Pentakill发行新专辑,拳头游戏和WAVE合作,为Pentakill办了一场虚拟演唱会。

这场演唱会,相当酷炫,Pentakill不但可以在演唱的同时施展魔法,还设计了一个搅局的大BOSS以及群魔相争的故事。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观众们可以像玩游戏那样,助力乐队打败对手。

就这样,游戏和演唱会整合到了一起。

Twenty One Pilots在Rolbox里举办的演唱会,也是一个带游戏环节的演唱会。每一首歌之前,用户通过投票来选择歌曲和相应的场景,每一个表演场景,都设定了特别的交互方式。比如,跟着节奏玩“连连看”。

“游戏化”是“元宇宙演唱会”的一大趋势,毕竟,目前的“元宇宙演唱会”主要在游戏平台里办,而“游戏化”也让观众/玩家参与其中,为虚拟演唱会制造了更好的沉浸感。

说到“沉浸感”, 阿丽亚娜·格兰德在《堡垒之夜》里举办的演唱会堪称一个范例。

在《堡垒之夜》里,玩家需要先经历一段冒险,才能到达演出场地。在这个过程中,玩家得想办法穿越重重险阻,要面临枪林弹火,要感受被敌机击落的苦涩,就在玩家们感到绝望的时候,阿丽亚娜·格兰德出现了,她用美妙的歌声,给大家带来慰藉,然后一步步引领着大家走进演出场景……

“加戏”一直都是巨星演唱会的选项之一,线下音乐现场本身也是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在一个具体的空间里,精彩的表演、热烈的氛围和人的互动,让到场的观众沉浸其中并乐此不疲。

而且,为了吸引观众,音乐现场突破生物体局限设计的表演方式已经达到极致,不少艺人都尝试过高难度的杂技表演。

但在虚拟世界里,所有的限制都不复存在,艺人的数字化分身,理论上可以做任何事情,艺人在元宇宙中无所不能,上天入地、吞云吐火、腾云驾雾、三十六变……

阿丽亚娜·格兰德

在“元宇宙”里做一场演出,考验的是团队的想象力。

演唱会的“沉浸感”不只来自表演,也来自社交,来自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在游戏《模拟人生》举办的“虚拟音乐节”里,我们看到的是,借助游戏的方式,还原线下体验,也是一个方向。

在“模拟人生音乐节”,玩家可以相互交流,可以跟歌手交流,可以四处转悠,也可以用游戏里的相机拍下精彩瞬间,基本还原了线下体验。

非游戏平台也在想办法为艺人和观众在虚拟时空里创造交流方式,甚至能够进行实时交流。

林赛·斯特林跟粉丝们互动

D

下一站,?

到底什么是“元宇宙”,目前业内并没有达成明确的“共识”。有人认为“元宇宙”是一个远景,有人把“元宇宙”视为一系列虚拟技术的代名词,也有人认为是炒作。

Metaverse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生造的词,造词者尼尔·斯蒂芬森本人对于Metaverse的理解,跟马克·扎克伯格就不一样。

斯蒂芬森说:“那应该是一个行星规模的概念,而不只是换个地方开会。”他的意思大概是说,对于“元宇宙”,我们需要一些想象力。

技术的发展,也正是想象力的结晶。如果不是爱迪生“想象”一个蜡桶能把声音刻下来,就不会有后来的“唱片业”。

如果你不喜欢“元宇宙”这个词,也可以选择使用“虚拟现实”、“全真互联网”、“下一代互联网”代替,或者,用钱学森提出的“灵境”,无论是哪个名称,互联网和音乐都在向更虚拟化、更沉浸化的方向发展。

在这个过程中,音乐既是被改变的一方,也扮演着“桥梁”的角色。音乐不但能帮技术连接到大众,也能帮技术插上想象的翅膀,为新技术的发展提供“试验田”。

2018年,Sigur Rós乐队和增强现实公司Magic Leap合作推出了一个混合现实音乐体验项目, Magic Leap公司当时的“首席未来官”正是《雪崩》的作者尼尔·斯蒂芬森。

今年7月,林俊杰在TME live上举办的“圣所FINALE”线上演唱会,使用EPIC游戏的虚幻引擎来“造景”,而他前几天还购入了虚拟世界平台Decentraland的数字地产。

在Sandbox里,用户购买“狗爷”史诺普·道格(Snoop Dogg)的NFT,可以作为进入狗爷私人派对的凭证。而歌迷如果参加Twenty One Pilots在Roblox举办的演唱会,则可以购买乐队相关道具来装扮自己。

时隔40年后,ABBA复出,选择把自己的形象数字化,以虚拟分身的方式来开唱。

相关阅读:尽管到目前为止,新技术对于音乐产业的影响仍然停留在个案上,虚拟设备的实用性仍然有待提高。但通过观察“元宇宙演唱会”和相关技术在音乐上的应用,我们会看到,从点到面的突围趋势已经形成,或许从明年开始,沉浸式音乐体验会有更快的发展。

未来之门已经打开,音乐是其中一把钥匙。

- 全文完 -

长期征稿,稿费业内高水平

感兴趣的朋友请把稿件发到邮箱

rechords@163.com

原标题:《在“元宇宙”里看演唱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阅读原文

    特别声明
    本文为澎湃号作者或机构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或机构观点,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申请澎湃号请用电脑访问https://renzheng.thepaper.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