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战疫·连线|从东京、首尔到洛杉矶,疫情中一次曲折旅程

澎湃新闻记者 许振华
2020-03-08 21:47
来源:澎湃新闻

作为中国的东亚邻国,日本的新冠病毒疫情时时刻刻牵动着国人的心。自新冠疫情在停泊在日本横滨港的“钻石公主”号邮轮上爆发后,担忧与质疑疫情将渗透入日本本土的声音不断。

据日本广播协会(NHK)的统计,截至当地时间3月8日早上10点30分,日本本土已有449人确诊感染新冠肺炎,相比7日增加45例。包括“钻石公主”号邮轮的乘客和乘务人员696人,以及乘坐日本政府包机回到日本国内的14人,感染者总计为1159人。

就在日本渐渐成为疫情“风暴中心”之时,人们的生活依旧。在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留学的罗晶感触颇深,自去年8月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日本的他一方面感慨日本人真是“淡定”,颇有一切“平和”的民族性格;但另一方面,他也发觉日本社会已进入“紧张”状态,自己也跟着开始紧张起来。

罗晶因为擅长寻找廉价航班、平价住宿的信息,已是飞遍全球的旅行常客。新冠疫情的爆发影响了他的出行计划,只有拿到登机牌的那一刻,他才能确定自己能否如愿出行。尽管如此,他仍成功登上了前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2月底至3月初,他在从东京启程到抵达洛杉矶的前后几天里接受了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的采访,向我们分享他的见闻与旅程。

以下是他的讲述。

疫情之下不再“想飞就能飞”

我叫罗晶,正在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读大四。自去年8月以来,我就没有离开过日本。对于新冠病毒,我最开始的认知都来自国内的亲戚和朋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想象过疫情也会传播到日本。1月初的时候,我们对疫情还都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应该不会有事吧”,现在我算是觉得“有一点点有事了”。

我第一次感受到疫情的影响,是因为我订的东京和香港往返的航班被取消了。受新冠疫情影响,东亚各地区间的不少航班被取消。这不仅影响了我的出行计划,也给我带来了非常直观的经济损失:航司虽然取消了航班,却不能退款。这让我损失了约2000元人民币。即使航司的处理方式多少有些“霸王条款”的意味,我也无能为力。

而口罩价格和销售情况的变化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疫情的严重程度。医用散装口罩价格直到1月中旬都是正常的,换算成人民币就2元多一个。到了1月下旬,各大药店开始限制购买数量,从规定每个人只能买20个到每人最多买2个口罩,最后变成一户限定买1个。到了2月就一个也买不到了。日本亚马逊上的口罩价格也暴涨至40至60个口罩就需要1000元人民币的地步。

此外,据说“钻石公主”号邮轮上有几名乘客未经检测就上岸进入日本,这实在是让我和同学们有点慌。而我居住的东京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口如此密集,几周前就有几十个人感染,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检测,我不由得有一种“到处都是病毒啦!逃不掉啦!死定了!”的感觉。

2月29日,我要从东京飞往美国洛杉矶。此前,我的这趟航班已经被取消过一次了,只有等到拿上登机牌,我才能放心。不过,因为航班更改,此次飞行我不得不在3月1日在韩国首尔转机,这让我有些“作死”的感觉,还是难免担心旅途安全(编注:韩国自2月下旬大邱新天地教会出现超级传播事件后,疫情日趋严重,截至3月1日下午4时,韩国在24小时内新增确诊感染新冠肺炎病例586例,累计报告确诊3736例)。

如临大敌的韩国与淡定的美国

现在,我已经到了美国洛杉矶。幸或不幸,美国的机场海关没有因为我从日本出发就刁难我。与此同时,我没有在美国海关遇到防疫检测措施,让人感觉新冠疫情就像没有爆发一样。

但此前在韩国转机时,乘客登机时人人都要测量体温,此次转机我需要更换机场换乘,必须经过首尔市内,看到韩国人人都佩戴口罩,很多人也携带了免水洗手液使用。我没有携带口罩,在首尔街头都会有遭人侧目的感觉。

美国海关之所以如此“淡定”,我想可能是因为海关只有接到上级通知之后才会有所行动,如果美国总统特朗普不下令限制日本游客入境,他们也不会额外地开展检测和核查。

在洛杉矶地这几天,我始终没有被问到过有关新冠病毒的事情。我在洛杉矶的住所属于国际青年旅舍(Hostelling International),这本身就是一个强调反对种族歧视的组织。我想,只有种族主义者才会利用新冠疫情的时机“大展身手”吧。

我的旅途依然充满了不确定。在我的洛杉矶之旅的第三天,我从韩国返回日本的航班又被取消了。航司给我的说明理由几乎都是韩文,只有最下面一行英语解释说这是“冬季行程更改”。我只好继续打电话给客服,试图完成这趟曲折的归日之旅。

    责任编辑:朱郑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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