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相继气喘、流鼻涕,她与五只穿山甲“笼居”的70个日夜

2020-02-09 14:32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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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相继咳嗽、气喘、流鼻涕,她与五只穿山甲“笼居”的70个日夜

​2月7日凌晨,在全国防疫攻坚阶段,华南农业大学发布该校科研人员与另两家科研机构联合攻关的最新研究成果,声称穿山甲为新型冠状病毒潜在中间宿主。

穿山甲对于国人太不陌生了,对于绿会更是如此。自2015年起,绿会穿山甲工作组就一直在为保护穿山甲奔走:打击穿山甲非法贸易、调查地下黑市、参与保护罚没穿山甲活体、尝试穿山甲野放……就在半年前的2019年4月至7月,绿会穿山甲工作组负责人“穿山甲女孩”为紧急抢救五只罚没穿山甲活体,与穿山甲们共处一室,“笼居”了整整70个日夜。

与当下不同的是:在抢救穿山甲的日子里,侥幸从盗猎分子手中逃过一劫的穿山甲们相继出现咳嗽、气喘、流鼻涕、鼻塞等症状,与它们日夜守在一起的“穿山甲女孩”首次观察并记录下了这些状况,“穿山甲女孩”除了被虫子咬得全身起红疹外,并未被感染病毒。

为抢救5只幸存者,她决定留下来跟它们一起

2019年3月底,海关总署缉私局统一部署、广东分署缉私局直接指挥开展了一次名为“守护者2019”的打击濒危物种走私专项行动。跟以往一样,海关人员查获了包括象牙、犀牛角、虎牙等在内的一大批野生动物制品,其中被抢救出来的103只穿山甲活体命运,令人揪心。

按海关打击走私活动的惯例,这批罚没的活体穿山甲将分别送往广东、广西两省的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其中21只活体穿山甲、5只死体穿山甲被移交至广东省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因为食性特殊、羞怯胆小、长年洞居,穿山甲人工保育一直是个世界难题。到4月中下旬,送往广东的21只活体穿山甲同样出现了相继死亡。到4月17日时,仅存5只命悬一线。

(2019年4月20日sophia拍摄于广州,正在灌胃的“没动”)

经国家林草局和广东省林业局大力支持并多次协商申请,4月17日,“穿山甲女孩”第二次飞赴广州。这一次,为避免再次发生2017年广西林业局下属野生动物救护中心34只活体穿山甲在救护中全部死亡的悲剧,“穿山甲女孩”决定不走了,由她留下来负责抢救并陪护这五只最后的幸存者。

她第一次记录到了穿山甲流鼻涕、气喘等症状

绿会穿山甲工作组非常珍视这五只穿山甲幸存者,分别给它们起了呢称:“always sleep”(嗜睡)、“no move”(不动)、“snore”(打呼)、“little kid”(小毛)、“last night”(昨夜)。每一只,就是一个有独立“甲”格的宝贝。其中,“no move”(不动)从形体及行为判断,年龄最小;而“last night”(昨夜)最活泼爱动,“snore”(打呼)则是那只看起来体质最弱的一只。

(20190420下午“没动”在做CT,sophia摄于广州)

在接手这5只活体穿山甲后,绿会穿山甲工作组压力可不小,一边要对它们进行几乎24小时的监测、消炎治疗、以及对死体进行解剖并进行病理分析,一边就得马上为活下来的这5只寻找食物。从食性上讲,穿山甲以白蚁为食,食物来源狭窄,以往在野外可见到它们伸着长长舌头卷食白蚁的情景,可一旦身处人的世界,到哪去找那么多白蚁呢?

情急之下,“穿山甲女孩”只得向社会求助。后广东省生物资源应用研究所紧急制作了一批特殊配方的食物,给穿山甲们充饥;广州从化的志愿者冒着大雨,进山为穿山甲寻找白蚁;一位云南普洱的爱心人士还专程寄来了白蚁窝……

 

(2019年4月28日发现昨夜身上有数十颗蜱虫,4月29日出现流鼻涕的情况。sophia4/29日摄于广州)

五一假期,广州一连几天下大雨,穿山甲寄居的笼舍温度变低,估计是受凉的原因,“穿山甲女孩“观察到剩下的三只穿山甲分别出现流鼻涕、鼻塞、气喘等现象。她想办法调高笼舍的温度,使穿山甲笼舍的温度努力维持在24度左右。据专家称穿山甲的这些感冒症状,是第一次被人记录到。

还有两次,通过视频监控,她发现年龄最幼的”no move“(没动)躲在笼舍里一动不动,身子伸成长长的一条。”穿山甲女孩“当时吓坏了,以为出了大事,平时穿山甲睡觉都是将尾巴蜷起来睡觉,这种姿势此前没见过。每次她都狂奔过去,直到确认”no move“(没动)没事,只是因为调皮才这样,她才放下心来。

 

(为没动检查它发脓的尾部鳞片时,嗜睡流着鼻涕朝我走来,浓稠黄色的鼻涕不止一天了,但这次很清楚的拍到。Sophia摄于广州2019年5月4日)

成天与穿山甲共处一室,她和志愿者都突然全身奇痒

守护至5月中旬时,广州已是初夏,气温窜升得很快。整天蹲点陪护穿山甲的“穿山甲女孩”突然发现身上奇痒无比,胳膊上、腿上出现成片的红点……

白天要进入笼舍测量温度湿度,给穿山甲换水、添食、清洗水盆食盆,检测身体,以及为它们寻找适口食物,夜晚更要观察它们的行为表现,实时判断它们的健康状况,这些就是“穿山甲女孩”陪护期间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这每天几乎24小时的陪护,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虫子将她叮咬成这样,可她自己仍在陪护时,坚持观察记录,并及时为”no move“(没动)拔蜱虫,为感染眼疾的“aiways sleep”(嗜睡)滴眼药、处理尾部化脓……“当时的防护,就是戴口罩、手套、白大褂”,“穿山甲女孩”称与穿山甲在一起呆几个月,幸运的是除了虫子叮咬,自己并不曾感冒或被病毒感染。

 

(昨夜流鼻涕,sophia2019年5月4日摄于广州)

虽然绿会穿山甲工作组及“穿山甲女孩”全力抢救,到5月底时,5只被紧急救护的穿山甲中,体质最弱的“snore”(打呼)最先死亡(4月19日),其后是“little kid”(小毛),一只怀孕不久的母亲,也在4月23日的抢救过程中去世。5月底,最后三只穿山甲则在五月底,被转移至绿会在广州紧急建立的穿山甲救护康复野化中心,进行康复与野化训练。

在身处室外的穿山甲救护康复野化中心,“穿山甲女孩”继续与另三只穿山甲一起度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取得了训练它们适应野外环境、尝试改吃当地蚂蚁等系列观测类研究成果,为日后穿山甲的救护积累了大量经验。后来,在结束“笼居“日子,告别这些日夜相处的穿山甲时,”穿山甲女孩“称,她看到一只穿山甲眼睛湿湿的,仿佛是在惜别,心里十分难受不舍。

整理/橡树,simple 审/summy 责编/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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