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了美国DNA的民权运动

2020-01-21 11:40
上海

原创 琥珀风筝 陌上美国

编者按

每年一月的第三个周一,离马丁·路德·金的生日1月15日很近,被美国定为马丁·路德·金日,以纪念他在扫除种族歧视、打破少数族裔玻璃天花板、推动社会进步上的卓越贡献。他于1963年做的“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更是全世界广为传颂。在这个日子里,让我们回顾那段改变美国DNA的历史。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美国轰轰烈烈的民权运动时代。大家对那个时代大潮里的领军人物之一马丁·路德·金博士都耳熟能详。不过比他更早鸣响平权的第一声清笛的,则是围绕一个叫琳达·布朗的小女孩上学发生的事。

琳达的父亲奥利弗·布朗为她打到最高法院的那场布朗 v. 教育局(Board of Education)的官司,迄今已经回响了整整半个多世纪。

平凡的家庭,一个“只是不想孩子上学绕远路”的简单决定,拆卸了整个美国公立教育种族隔离的旧貌。

那是历史学家和人权斗士们眼中,人性光辉闪耀的一刻。

1954年 琳达和母亲在高院前 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布朗 v. 教育局案

最早,要从美国内战说起。

残酷的战争,让70万生命化成灰烬。

尽管美国200多年的蓄奴史被划上了句号,但是,社会各方面的种族隔离依然严重。对立情绪并没有随着战火的熄灭而旋即销声匿迹。

先是1896年,高院的一纸判决,进一步确立了公立学校白人与有色人种隔离的定调。接着,1899年和1908年的两宗案件,加固了这一格局。

图片来自YouTube

时间到了1952年,离1865年美国结束南北战争,又走了整整87年。

这里无意为了让历史更加醒目,而过度渲染中心人物布朗。他家只是10多个联合诉讼堪萨斯州教育局的家庭中,偶然被挑出来作为代表人物的一家。全国有色人种权益联盟(NAACP)与他们并肩作战。而在此之前,类似的家庭,相似的官司,也断断续续努力了数十载春秋。

琳达的父亲的诉求很直接,他是个铁路轨道焊接工,普通劳动者家庭,需要生活简单一点。他希望孩子能在离家更近的学校上学,不因肤色隔离的限制从而要跨区绕远路。

有类似诉求的有色人种家庭不少,而当时美国还有十多个州处于种族隔离的状态。

那个年代,国际上,美国正在与苏联进行冷战。其国内种族隔离制度受到来自外界环境的压力,这个大时代背景也给整个民权运动注入推波助澜的要素。

琳达与同学 图片来自alinefromlinda.blogspot

一开始布朗等家庭的诉讼在地方法院失败,官司一直打到美国最高法院,前后历时两年。

高院判校园种族隔离违反宪法第十四修正案赋予的民众教育机会平等的权利。投票结果是个响亮的9:0,一致通过。

这些大法官,保守派和自由派联合,一同为美国的未来指明了更加文明进步的方向,青史留名。

1954年的高院大法官合影,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但是,1954年的判决,并没有一帆风顺地在全国每个地方带来改变。尤其在南方,反复和冲突此起彼伏。1957年,艾森豪威尔总统下令,让阿肯色的军人护送当地黑人高中学生入校,与白人一起上学。

1963年, 阿拉巴马州的国民护卫军司令亨利·格雷厄姆接到肯尼迪的总统令,护送两名黑人学生进入阿拉巴马大学。而以守卫在大学校门口堵住黑人学生而出名的当时的州长乔治·华莱士,则将自己种族分子的形象定格在历史的瞬间。

左Wallace,右Graham 图片来自gettyimages

今天美国人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很大程度来自五、六十年代民权运动带来的改变。是为女儿教育维权的布朗先生、拒绝做坐在汽车后排的“二等公民”的罗莎·帕克斯、以热血谱写肤色平等梦想的马丁·路德·金博士,和其他千千万万的人的前赴后继的努力,用理想、勇气、执着甚至生命,才换取了时代的向前。

民权运动之所有在历史上有重要地位,除了它所代表的人性的自我超越和跨时代的进步性,同样重要的,它还体现了被压迫群体的自尊自强和主人翁精神。

以小博大,不仅为自己争取也为所有类似处境的弱势群体发声,团结一切向往正义和进步的力量,是那场运动的经验和传世财富。

美国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同情弱者同时也敬佩强者的国家,与国民的不断自我反思,并以法治的方式稳固反省的成就,以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斗争精神休息相关。起步于五十年代胜利在六十年代的民权运动,恰好是借力于人文思想高度的一场充满斗争性和反抗性的运动,最终成果还促成了相应的立法。

后民权运动时代

那波运动的一大产物,就是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AA)和综合性的移民大改革法案。

回首平权法案AA产生的六十年代,当时有色人种刚刚从法律上获得走向平等解放的权利,经济和社会地位普遍地只是二等公民水平。而那时候,美国社会除了黑人之外,其他有色人种在数量上也不具备规模,包括当时的亚裔。

那时候的肤色与阶级分化基本可以划等号,因此以族裔为标准来提升弱势群体的地位,在当时有其合理性。另一方面,在性别平等上,即使是当时能做出不少解放性迈步的最高法院,也是清一色地由男性把持。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AA在它产生的时代,对于推动族裔和性别的平权,起到了进步和前瞻的作用。

从平权运动到现在,一个甲子已过。美国诞生过了第一个非裔总统,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的先祖曾是被贩卖到美国的奴隶。少数族裔挑大梁型的人才也越来越出现在社会各种实权领域,这反映了民众思潮对族裔平等的大踏步迈进。

女性的社会和政治地位也获得长足进步,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成为国家历史上第一个获得主要大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女性。2018年,第113届国会经过选举产生,女性国会议员数量史无前例地突破了百位。2019年第四季度,劳动参与人口中,女性数量再度超过男性,上一次出现是2010年。这说明职场上,对女性的歧视已经大为改观。

https://www.nytimes.com/2013/01/04/us/first-day-of-113th-congress-brings-more-women-to-capitol.html

同一时期,另一个立法上的大事就是约翰逊总统于1965年签署的移民改革法案,也给美国带来深远的社会变化。当时的立法者们,取消了1921年的移民法对非北欧移民的歧视和限制,并进一步确立了家庭移民为基础的政策。从此以后,美国才有了“亚裔美国人(Asian Americans)”这个名词。受益于那次移民改革法案最大的就是亚裔,社区的壮大由此开始。华人更是借此东风,才彻底挣脱了排华法案几十年的阴影及余波。尽管排华法案在1943年就被废除,但除了加州于1948年废止了禁止华人与白人通婚的规定之外,在其他州,类似法规仍在施行。直到1967年,美国最高法院一致裁决禁止跨种族通婚的法案违宪。

到了今天,美国国家人口结构在从白人为人口绝对第一的族裔向没有主要人口族裔的未来渐变。2017年开始,新生儿中非白人婴儿数量首次超过白人,达到50.2%。

新的人口结构变化下,如何重新公平地分配从教育到工作、到阶级爬升通道的各类社会资源,将是未来美国社会的争夺焦点。人口构成的改变,也将带来文化多元上的更多的尝试、挑战甚至对峙。

有人说过,“整个美国的历史就是一部种族(冲突)史”。

美国曾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路,但,终点还在目光触不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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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改变了美国DNA的民权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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