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斯,不是摩丝

2020-01-20 17:09
上海

原创 袁念琪 上海人家AB面

“这是慕斯。”

说着,招待从托盘上拿起圆口杯,放在了桌上。透过玻璃,杯内是被誉为“法式甜点灵魂”的慕斯,深咖啡色的。

在网上搜得餐馆LE CLOS BOURGUIGNENRCS勃艮第葡萄园,距所住酒店不远。坐下要了香肠沙拉,油封鸭等。既然店名打着“勃艮第”,还点了去年在第戎吃过的勃艮第牛肉。餐后甜点,要了巧克力慕斯。

图说:巴黎歌剧院旁的勃艮第葡萄园。

在巴黎吃慕斯,可一早到面包店买;也可坐在餐馆里,慢慢地一调羹一调羹享受,就像一口一口咪老酒。吃慕斯,最好吃巧克力的;借用一句老广告语,巧克力摩斯是“飞机里的战斗机”。

咋一听,“慕斯Mousse”成了摩丝“Mousse”,怎么这定型头发的东东也能吃?“摩丝”一名来源拉丁文“Mulsa”,意为“一种呈光滑泡沫结构的蜜糖和水的混合物。”它的确泡沫不少,而在法语里,“Mousse”之意也是“泡沫”。

图说:可爱的慕斯。

法国人称慕斯为“泡沫”,说的是形。它最初的模样,就是通过搅打鲜奶油或蛋白霜而产生的气泡。众多的气泡聚集抱团,遇冷成浓稠冻,如同海绵状。慕斯其实就是一种奶油冻,也可叫“奶冻式甜点”。

制作慕斯,确切地说是制作慕斯液,其主要原料有:鲜奶油、吉利丁(明胶、鱼胶)、糖和蛋黄等。蛋黄加糖拌匀,倒入牛奶,搅拌至液体无气泡。放入泡好的吉利丁片拌匀,再打均匀即成。在所用的这些材料里,奶油的品质相当重要;奶油要用牛奶中提炼的动物奶油,而不是植物奶油。其高低决定了慕斯好坏,尤其是口感。可谓是:奶油是个纲,纲举目张。

慕斯液是任意打扮的少女,如加入巧克力就成巧克力慕斯,添进水果N就成N口味的水果慕斯。现在简单省事,有了专门的慕斯粉,不用自己做慕斯液。

图说:创意出慕斯。

起初,慕斯液作为配角进入蛋糕。在蛋糕制作中,起到稳定结构的作用,同时又改善口感。今天,它依然保持这一本色,以这样的定位出现蛋糕中,忠实站位在蛋糕的夹层;让人们品尝到阵容庞大、口味众多的慕斯一族蛋糕——按大类分,有巧克力、水果和乳酪类等;依品种排,有抹茶、红丝绒和黑巧玫瑰花等。

不知在哪一天,也不知是谁的灵动;慕斯液作为一道独立甜点登上了西点的舞台。酷爱慕斯液的人们,不要在蛋糕里苦苦寻找,也不再为不够塞牙缝而不足。从此,可以单吃慕斯液,其名也叫“慕斯”。

图说:与慕斯结婚的蛋糕。

那为蛋糕而生存的慕斯液,一旦自立门户,即刻惊艳江湖。这也难怪,原先隐身于蛋糕之中,宛如一丁点蟹肉蟹粉混迹于狮子头或豆腐等。它改善了蛋糕口味,却没展现自己的手段;它提升了蛋糕品质,但没发出自己的光彩。可它忠于职守,无论作为单独的甜点,还是忝列哪种蛋糕。

想那第一个把慕斯独立者,要么是个慕斯粉丝,觉得以往蛋糕里扒慕斯吃不过瘾;要么是个善于倾听顾客心声的点心师,抑或是个敏锐捕捉商机的经营者。就这样,慕斯就以两种姿态展现:第一种是狭义的慕斯,即可直接吃的慕斯。第二是广义的,同样叫慕斯,吃的却是慕斯蛋糕,慕斯实际是慕斯蛋糕的简称。还有另一种称呼,把直接吃的慕斯叫做软(体)或软(身)慕斯,把慕斯蛋糕称为硬(体)或硬(身)慕斯。

有人以为,偏爱甜食的老外欢喜狭义慕斯,而不那么嗜甜的我们则倾向广义慕斯。其实不然,老外与我们一样,因各有口味而有不同选择。若从低糖健康考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图说:法国人为不少西点做点晴之笔。

这不禁让人想起慕斯蛋糕的问世。迄今为止,发源地皆指法国巴黎。传说生于18世纪的一次贵族宴席,发明人是一位叫安东尼·克莱姆的点心师。他把一种名叫“巴伐利亚”的饮料、变液体为固体的慕斯蛋糕。众所周知,甜品在宴席的最后登场,此时的人们多已酒足饭饱;出于健康考虑,不能让这甜品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改良出慕斯这一入口凉爽并对肠胃负担又小的新甜品。

传说一时无法证实,而慕斯蛋糕与其他普通蛋糕的差异还是不难区分的。在制作工艺上,它不需烘烤就可直接食用;在成分上,不用面粉而加慕斯粉和明胶等。还有,就是看得到的价格;一般来说,同样尺寸,慕斯蛋糕要翻其他普通蛋糕一倍。最显著的区别,还在于口感和味道上,只有亲口尝一尝,才能知道它与众不同的滋味,特别是吃摩斯;那感受是来得更明显,体验更深刻,幸福更爆棚。

图说:巧克力慕斯是一款经典。

慕斯送入口中,接触舌苔;首先感到的是绵密细腻、柔软甜嫩。入口即化并不是它最为勾人之处,夏天与冰激凌媲美也看低了它四季风流的实力。有人借用巧克力广告语说它“丝滑”,其实,单用一个“丝滑”是不足以描述和概括的。对我这平时喝两口小酒的,到是觉得把酒广告语稍改一下还是较贴切的:入口绵、落舌甜、香气正、回味长。而这一切,正是其他西点所不具有的,也是由慕斯独特的制作所带来的。

我们住9区Rue Caumartin考马丁街,说La Patisserie desRêves梦幻甜品店的慕斯蛋糕不错,店7区RueDu Bac巴克街。

西点世界杯每两年在里昂举行,去过那里两次却无缘一遇。该赛久负盛名并极具影响力。它创办于1989年,由著名西点大师加布里·派拉松GabrielPaillasson发起。参赛队分在非洲,欧洲,亚洲及拉美;最后来法参加决赛的20多支队伍已经历了国家级选拔赛及洲际赛,中国队也曾出线打入决赛。

在2019年它开赛三十年之际,一亚洲国家马来西亚队登顶夺冠。决赛内容包括:巧克力大蛋糕、盘饰甜点和艺术巧克力作品等,其中的冷冻冰淇淋蛋糕与慕斯的制作异曲同工。出身法国的美国点心师埃里克·佩雷斯EricPerez,在1996年西点世界杯获亚军后,被邀请到白宫现场做慕斯蛋糕,为美国总统克林顿夫人希拉里五十大寿。

图说:亚洲国家夺冠西点世界杯。

有道是,好马配好鞍。如果说慕斯是马,那慕斯杯自然就是鞍。盛摩斯的杯没强求一律,而是五花八门;上至阳春白雪的高脚酒杯,普通到下里巴人的纸杯。对我而言,对一款能吃的慕斯杯印象深刻。

盛器很重要。就在我写这慕斯稿子的当口,在瑞金路一家意大利餐厅,餐后甜点是点了慕斯。它模样可爱如天线宝宝:半圆型球体,插着两瓣翠绿的薄荷叶;表层上部为咖啡色巧克力,方头小调羹轻铲下去,显出内层通体鹅黄。别扭就在:一个三分之二网球大小的摩斯,却置身于个10寸大盘子中央,比例失调多少影响感觉。

有一年到巴黎,在朋友家看做甜点;其中就有慕斯,慕斯杯是用巧克力做的。她把巧克力液,均匀涂抹在纸膜内壁上;待干了,再上一层;达到自己想要的厚度才收手。然后,将巧克力杯放入冰箱,冷藏到凝固变硬。取出,撕去纸模,巧克力杯脱颖而出。

吃慕斯时,把做好的慕斯液倒入巧克力杯。再放冰箱冷藏,待结冻凝固,就可拿出品尝。吃完杯里的慕斯,还可接着吃巧克力杯,岂不叫人快活过瘾。

袁念琪。1978年从农场考入大学,获法学士学位。1983年考入上海电视台,高级编辑(专业技术二级),上海长江韬奋奖获得者。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获全国报纸副刊作品年赛一等奖等,入选王蒙主编《中国最佳散文》和《中国新闻年鉴》。著有《上海品牌生活》、《上海门槛》、《上海姻缘》、《上海B面》和《零食当饭吃》等。

原标题:《是慕斯,不是摩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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