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下月重启商业捕鲸，从业者认为前景叵测

栎原八千代（音译）在日本最古老的捕鲸村之一和田村经营一家鲸鱼肉餐馆。

对她而言，日本定于7月1日重新启动商业捕鲸应是一件喜事，可栎原和不少商家忧心忡忡。“我真的焦虑，不敢期待。”

当地时间2019年5月4日，日本青森县八户港，一头被捕获的小须鲸在港口被卸下。日本研究人员称“是为了收集数据”。 视觉中国 图

不看好

无论环境保护主义者，还是支持捕鲸的人，都认为日本捕鲸业前景叵测。

“过去30年，各种各样的食物进入日本，能吃的东西如此丰富，”日本捕鲸协会会长山村和夫告诉路透社记者，“靠鲸鱼肉赚大钱的情形已经不复存在。”

日本捕鲸历史悠久，鲸鱼肉帮日本人度过缺粮时代。只是，日本政府数据显示，鲸鱼肉2016年仅占全国肉类消费大约0.1%，如今仅300人从事与捕鲸相关工作。

国际捕鲸委员会日籍退休委员森下丈二说，日本市场上每年鲸鱼肉供应量大约4000至5000吨，相当于人均40至50克，大约是半个苹果的质量。

森下质疑日本重启商业捕鲸的必要性。“有充分的需求吗？可行性足够吗？”

日本去年12月26日宣布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定于今年7月恢复商业捕鲸。这将是日本时隔大约30年恢复商业捕鲸，招致反捕鲸国家和环保团体批评。

走着瞧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和自民党总务会长二阶俊博力挺捕鲸。按照自民党籍国会议员、前下关市长江岛洁的说法，高层支持最终促使日本“退群”。

日本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后，只能在本国领海和专属经济区捕鲸。这意味日本政府不必派捕鲸船前往南极洲等海域，因而能省下经费。2019年捕鲸预算大约51亿日元（约合3.27亿元人民币），还没有设定捕鲸限额。

“今年收获如何，捕多少、卖多少，我们拭目以待，”江岛说，“我们基本是在跟着感觉走。”

下关市驻有日本所谓“科研捕鲸”的母船及船队。路透社报道，5艘小型捕鲸船先前钻国际捕鲸协会空子在沿岸海域捕鲸，7月1日日本恢复商业捕鲸后将成为“主力”。

国际捕鲸委员会1986年通过《全球禁止捕鲸公约》，禁止商业捕鲸，允许科研捕鲸。日本1951年加入这一委员会，却在1987年利用公约漏洞，以科学研究名义捕鲸，所获鲸鱼肉“现身”日本水产市场。

口味变

日本政府2018年调查发现，大约七成日本人支持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雅虎日本”近期一项非正式民意调查发现，将近两万名调查对象中，58.2%喜欢吃鲸鱼肉，28.3%不喜欢，13.5%没有吃过。

“我没有吃过鲸鱼肉，如今想试试，”36岁的野吾一司（音）在和田村路边一家鲸鱼制品特产店驻足时说，“但我有点担心它的味道。”

和田村与鲸鱼相关的物品随处可见。一座博物馆陈列一副巨大的鲸鱼骨架，防波堤装饰着数条金属制鲸鱼。渔民在码头那里把捕获的鲸鱼拖上岸屠宰，但大多数人午后在附近冲浪、钓鱼。

72岁的鲸鱼肉餐馆老板栎原说，她小时候常提着桶到港口，装满刚宰杀的鲸鱼肉回家。“真是美味，我们吃着它长大……鲸鱼肉是一家人聚餐吃的东西，是真正的家常菜。”

那些日子，人们推着车挨家挨户兜售鲸肉。但1986年捕鲸禁令推升鲸鱼肉价格，促使它成为奢侈的食品。

年长的日本人记得当年学校午餐提供鲸鱼肉，如今很少人“重拾”这种食物。

63岁的鹤冈恒雄（音）说，小时候尝过鲸鱼肉，但不想再吃。“我更喜欢牛肉……（吃鲸鱼肉的）饮食文化已经改变。”

（原标题：日本重启商业捕鲸 业者不敢期待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