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观察 | 继旧金山之后，奥克兰拟叫停人脸识别技术

在美国加州城市奥克兰，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四，来自各个区的志愿者都会来到市政厅开会。他们组成了一个名为“隐私顾问委员会”（Privacy Advisory Commission）的组织，参会者还包括警察局和市长办公室的代表。会议的中心议题很特殊：在监控技术无孔不入的今天，如何保证隐私和安全？

包括人脸识别在内，新技术手段被寄予厚望，乐观者相信它能补充警力的不足，保障公共安全，甚至能对潜在的威胁进行预警。但另一些人则持怀疑态度，是否应该为技术划定一个限度？技术是平等的吗？

上一个对技术持谨慎态度的城市是旧金山。今年1月，旧金山市议会Aaron Peskin发起了一个名为“停止秘密监视条例”（Stop Secret Surveillance Ordinance）的议案，要求政府部门在使用或购买监控技术前需要征得监事会的批准，并且这些监控技术都需要进行年度审核，确保合规使用。最引人注意的是，该条例规定，旧金山的政府部门不得购买或使用人脸识别技术。

目前，旧金山的禁令仍在等待立法程序。奥克兰似乎同样激进，市议会组成了一个特别委员会，正在起草设立严格的数据使用规范，人们认为，面对不断推陈出新的技术，这座城市需要一些更持久的东西。

去年，奥克兰已经通过了《监视及社区安全法案》（Surveillance and Community Safety Ordinance）。在奥克兰，任何监视技术都需要经过公众咨询才能获准使用。在最近一次的隐私顾问委员会例会上，人们提出，该法案需要增加补充条款，进一步禁止政府部门使用人脸识别技术。

CityLab在最近的一篇分析文章中回溯了人脸识别技术如何从后台走入公众视野，及其引发的争议。

在那些犯罪率高企的城市，一些公共部门，特别是警察局对人脸识别技术充满信心。“在奥克兰，我们的犯罪率太高了”，市议员Noel Gallo在一次采访中表示，“当我们没有足够的警力条件来保护我们的儿童、家庭时，技术是保护公众安全的必要手段。如果你犯了罪，你就应该被识别出来。”

2001年，佛罗里达州城市坦帕市在当年的超级碗比赛中使用了面部扫描技术，他们使用摄像头拍摄了现场10万名观众的面部，发现其中有19人有犯罪记录。这在媒体报道后引发争议，人们第一次意识到，人脸识别不再是科幻小说里的东西，和自己的距离如此至今。很多人对此表示不满，美国公民自由协会（ACLU）在一封给坦帕市的公开信中称，“超级碗”（Super Bowl）成了“监视碗”（Snooper Bowl）。

美国公民自由协会是抗议人脸识别等监视技术的主力军之一，他们提出了两个有价值的观点。

第一，目前人脸识别技术是有缺陷的。2018年，麻省理工的研究者曾测试了三种不同的AI人脸识别技术，发现在识别白人男性时，误差率在0.8%，而面对黑人女性时，误差率高达34.7%。

美国公民自由协会使用了亚马逊开放式的Rekognition的人脸识别软件，扫描了国会535名成员的照片，该软件将其中28人误判为嫌疑犯。

值得注意的是，被误判者中绝大多数是有色人种。这也是反对者提出的第二个观点，技术并不平等，甚至会延续并加剧历史的不平等。

旧金山的Aaron Peskin在提案中提及：“监视工作在历史上曾被用来恐吓和压迫某些社区和群体，人们可能因为不同的种族、民族、宗教、国籍、收入水平、性取向甚至政治观点而遭到监视。面部识别技术或将加剧这些不公，让所有人都在监控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