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观察︱英国脱欧会驱动保加利亚人的“回国潮”吗？

普罗夫迪夫（Plovdiv）是保加利亚第二大城市，距离首都索非亚140公里。长久以来，和保加利亚绝大部分地区一样，这座城市历经人口流失，相比留在本地，更多年轻人愿意去海外谋生。但近些年，情况正在发生着变化。最近，《卫报》报道了这座小城“回流”的年轻人。

漂在海外还是回归故里，放在十年前，这个问题似乎不值一提。当年漂在海外的保加利亚人能够靠一个人的工资供养起整个家庭。但近些年，境内外薪酬的差距正在缩小，加上工作节奏和上升空间等因素，对一些人而言，回国成了一个“性价比”不错的选择。

25岁的Maria Stancheva正是这轮回流者大军中的一员。多年前，她跟着母亲搬去了英国，憧憬更好的生活。某种程度上，他们确实做到了这一点，Stancheva在加的夫读完了本科，国际关系和人力资源专业，但这不足以让她在毕业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Stancheva参加了一场特殊的招聘会，专门面向旅居英国的保加利亚人，并在那里获得了一份工作合同。如今，她回到了普罗夫迪夫，为一间名为60K的外包公司做招聘专员。“这里的薪水不高，但我的生活质量提高了。”

过去二十年，整个保加利亚历经“人口冬季”，从将近900万缩减至2017年末的700万。保加利亚国家统计局曾预测，到2050年，人口还将减去四分之一。

除了出生率降低之外，“人口冬季”的最大原因在于人口流出。2017年，31586名保加利亚人搬去了海外。Stancheva告诉《卫报》，漂在海外的保加利亚人数量能构成一座城市。从流出者的年龄结构上，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个是20至39岁的年轻人。根据统计局的数据，最热门的目的地是德国（22%）、英国（16.3%）和西班牙（12.2%）。

但普罗夫迪夫的数字却发生了一些转变，2017年流入者数量首次超过流出者。而根据市长办公室的数据，这座城市20至29岁的人口数量增长了7%。

《卫报》采访了Stancheva的上司Svetoslave Braykov，他是60K外包公司的区域经理，他认为吸引年轻人回来的是一种生活方式，“你在国外是负担不起这样的生活的”。“目前，人们还是会离开保加利亚，不同的是，以前他们绝对不会回来。”

这间名为60K的外包公司共有1550名雇员，办公地点位于首都索非亚和普罗夫迪夫。Braykov称，他们更愿意雇佣那些有海外经历、却对海外生活不满意的人。

漂在海外不是一件易事，除了相对高昂的生活成本和工作压力之外，Stancheva这样的年轻人也在担心上升渠道。而英国脱欧等政治、经济事件也增加了海外生活的不确定性。

人才回流这也与一座城市的产业调整有关，传统上，农业之外，普罗夫迪夫最能吸纳劳动力的产业是制造业。但在2014年，这座城市开始转型，大力推动发展IT产业。人们期待它能像爱沙尼亚首都塔林这样的城市，成为一处科技港，吸引更多科技人才。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认同人才已经回流，或是乐观地预测这座城市已经迎来了复兴。有批评者对市长办公室提出的数据提出质疑，认为他们在竭力渲染一片乐观景象。

一些人还对一些开发项目表示不满，比如近些年时髦的创意园区Kapana。最初是艺术家和创意工作者让这片区域热闹起来，但随后，政府不愿意直接投资这些艺术家，更愿意支持那些商业店铺、酒吧，试图吸引更多游客。这和中国不少文创园区的问题同样，人们批评这样的方式无异于杀鸡取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