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学｜16省份营商环境调研⒃：宁夏28%认为没改变

【编者按】

2018年7月19日至8月20日，中山大学徐现祥教授主持的《深化商事制度改革研究》课题组，在研究阐述党的十九大精神国家社科基金专项课题《深化商事制度改革研究》（18VSJ069）资助下，赴全国16个省份（省、自治区、直辖市）、84个市（地级市及副省级城市）182个区的政务办事大厅，从工商营业执照、各类许可证、市场监管以及互联网+政务服务等四个维度，随机访谈前来工商办事窗口办理业务的市场主体办事人员。在本次全国调研中，随机访谈成功率约为85%，收集到有效调查问卷合计4160份。

课题组在宁夏随机抽取了3个市，分别为银川市、吴忠市和固原市，随机访谈成功的有效问卷是174份。调研结束后，课题组清理、整理了有关全国和宁夏商事制度改革的第一手数据资料与舆情反馈，并从全国视野考察宁夏商事制度改革的新进展、新挑战以及新方向。

现将主要情况报告如下。

宁夏回族自治区商事制度改革的进展

（一）市场主体登记注册所需时间从商改前的5.8天下降至2018年的4.1天，明显优于全国平均水平。

如图1所示，在2014年前（商事制度改革前），市场主体在宁夏登记注册平均需要5.8天，低于全国平均数（8.4天），接近全国最佳（5.7天）。商事制度改革后，在宁夏登记注册所需时间小幅度上升，在2014年至2016年，上升至6.3天；于2017年下降至5.5天，与未实施商业改革之前的5.8天相比，减少了0.3天；2018年则下降至4.1天，比全国平均所需天数快了2.9天；与宁夏改革前的5.8天相比，下降幅度约29%。整体而言，宁夏市场主体登记注册所需时间一直短于全国平均水平，但改革步伐与全国最佳的省份相比，仍有提速空间。

图2是2018年市场主体中登记注册仅需1天以及仅需2-3天的占比。2018年，宁夏超过38%的市场主体在1天内完成登记注册，31%的市场主体在2-3天完成注册，横向比较可知，在宁夏登记注册仅需1天及仅需2-3天的市场主体比例皆高于全国平均。

（二）市场主体登记注册所需交涉的窗口数量从商改前的1.6个下降至2018年的1.1个，处于全国最佳水平，“一窗通办”基本实现。

如图3所示，2014年以前，在宁夏登记注册一家市场主体平均需要与 1.6个办事窗口打交道，已经是全国最佳，相较全国平均（2.6个）少了约1个窗口，明显超越全国平均水平。商事制度改革后，在宁夏登记注册所需交涉的窗口数量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2014年至2016年需要交涉窗口数量小幅上升至1.9个，优于全国平均水平（2.2个）；2017年下降回到原来的1.6个；2018年则再度下降至1.1个，达到全国最佳水平。

从图4是2018年登记注册的市场主体中，登记注册仅需与1个窗口打交道的市场主体占所有市场主体的比例。宁夏为全国最佳水平，高达92%，大幅度领先于全国平均水平的46%。

（三）市场主体登记注册所需办理证件数从商改前的2.2个下降至2018年的1.8个。

如图5所示，2014年前，在宁夏市场主体登记注册所需办理证件数平均为2.2个，比全国平均数（3.4个）少了1.2个证件，优于全国平均水平。商事制度改革后，2014年至2016年，在宁夏登记注册所需办理证件的数量上升至3.1个证件，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6个）；2017年小幅下降至2.8个，仍然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4个）；而在2018年则下降至1.8个，已经优于全国平均水平（2.0个），尤其是目前宁夏登记注册只需办理一个证件的市场主体占比达到45%，与为全国最佳水平（45%）持平。

（四）严格监管落实到位，受访市场主体被上门检查比例高达94%，达到全国最大值。

如图6所示，宁夏自治区94%的市场主体表示在过去一年间有被上门检查的经历，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80%，高于其他所有省区市。

如图6所示，在宁夏，无论是哪个年份成立的企业，其在过去一年被上门检查的比例，都较为接近，且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甚至达到全国最大值。其中，2014年以前成立的市场主体，95%表示曾被检查，比全国平均水平（88%）高了约7个百分点；2014-2016年间成立的市场主体，100%反馈曾被检查，比全国平均水平（82%）高了约18个百分点；2017年间成立的市场主体，86%表示有被检查，接近全国平均水平（82%）；2018年间成立的市场主体，87%表示有被检查，为全国最大值。

（五）54%的市场主体使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65%。

如图7所示，在宁夏，只有54%的市场主体使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看交易对象的信用信息。这一比例低于全国平均水平（65%），与全国最高水平（80%）更是相差了26个百分点。约39%的市场主体不查看或不知道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此外，约7%的市场主体还通过其他渠道查看交易对象的信用信息。整体而言，在宁夏，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的普及率仍然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如何有效利用这些信息是信用监管的重要内容。

（六）32%的市场主体知道网上办事大厅，24%的市场主体使用网上办事系统，知晓率和使用率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如图8所示，在宁夏，只有32%的市场主体明确表示知道其所在地有网上办事大厅（系统），比全国59%的平均水平低了27个百分点，比全国最佳省份82%的比例更是低了50个百分点之多。

如图9所示，在知道网上办事大厅（系统）的市场主体中，宁夏有26%的市场主体的常用网上办事系统个数为0个，而全国平均水平是28%。藉由简单计算可以发现，在宁夏，仅有24%（32%×74%）的市场主体知道并且会使用网上办事系统，而全国平均水平则是42%（59%×72%）。整体而言，宁夏的网上办事大厅（系统）的知晓率和使用率仍然远远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

此外，在宁夏知道网上办事大厅（系统）的市场主体中，有46%市场主体常用一个网上办事系统；20%常用两个办事系统，超出全国平均水平（19%）。平均而言，宁夏市场主体常用的网上办事系统为1.7个，持平于全国平均水平，也是尚未实现“一网通办”。

宁夏商事制度改革的成效

（一）65%的市场主体认为商改对其经营有积极影响，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如图10所示，在宁夏，65%的市场主体认为商改对经营有积极影响，比全国平均水平（60%）高5个百分点。35%的市场主体认为对经营没有影响，比全国平均水平（38%）低了3个百分点；0%的市场主体认为对经营有消极影响，比全国平均水平（2%）低了2个百分点。这表明，从全国比较的角度看，宁夏商事制度改革对市场主体经营的积极影响还是领先的。

（二）77%宁夏市场主体认为商事制度改革降低了与政府打交道的时间；56%的市场主体认为降低了与政府打交道的费用，两者数据皆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从图11可以看见，在宁夏，77%的市场主体认为商改措施能够有效降低市场主体与政府打交道时间，与全国平均水平（86%）相比还是有差距，低了大约9个百分点。

市场主体认为商改措施能够降低市场主体与政府打交道费用占56%，比全国平均水平（64%）低了8个百分点，比全国最佳水平（86%）低30个百分点。

（三）37%的宁夏市场主体认为营商环境有改善，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如图12所示，在宁夏，37%的市场主体认为营商环境有所改善，比全国平均水平（40%）只低了3个百分点；28%的市场主体认为没有改变，接近全国平均水平（25%）；34%的市场主体认为营商环境反而变差了，与全国平均水平（35%）持平。可见，在2018年，宁夏营商环境建设改善幅度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宁夏商事制度改革的问题

在宁夏商事制度改革各项举措中，注册营业执照的效率处于全国领先水平，其中，市场主体登记注册时间短于全国平均水平，所需要打交道的窗口更是处于全国最佳水平，基本实现一窗通办。然而，市场主体对此的获得感反而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对于营商环境改善效果认可度不高，这些都意味着宁夏有诸多需要进一步提升的地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全国市场主体投票结果显示，宁夏营商环境处于全国后段。

在全国16个省份84个市的调查中，每一位受访者都给出了其所认为的“做生意环境相对较好的三个省市”，图13排序出了市场主体对全国各地营商环境的主观评价，直观呈现了全国各地的得票情况以及排名。其中，上海、广东、北京和浙江分列前四名，宁夏则位列全国第24名，即使在西部地区，也是倒数第四。可见，虽然本地市场主体对于宁夏商改和营商环境有着不错的评价，但在全国其他地区市场主体的主观评价中仍然落后，这对于进一步招商引资形成巨大挑战，也是需要进一步着力解决的重点问题。

（二）“互联网+政务服务”明显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

在宁夏，网上办事大厅的知晓率和使用率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68%的市场主体不知道网上办事大厅，而全国平均水平是41%。网上信用信息系统使用率也稍低，在宁夏，只有24%的市场主体知道网上办事大厅且查看信息，低于全国平均水平42%。从整体市场主体反馈来看，宁夏市场主体“互联网+政务服务”的使用率低。

进一步对办事人员分年龄层分析，由图14可以发现，在宁夏，在所有年龄层当中，不知道其所在地有网上办事大厅（系统）的比例皆大于全国平均水平。其中，即使是小于30岁的年轻办事人员，仍然有过半未曾听说网上办事大厅；30-40岁、40-50岁以及50岁以上这三个年龄层更甚，不知晓率均高于70%。可见，宁夏网上办事大厅（系统）普及率偏低，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宣传力度不够，未能惠及大部分市场主体。

另一个可能原因就是系统不好用。在银川市的调研当中发现，尽管绝大多数的市民都知道银川市民大厅有网上办事大厅，但是使用的人数并不多。受访者甚至表示：“网上办事大厅业务很少，都是告知提交材料再来现场办理”、“在网上办事慢，而且不放心，还不如来现场办理”。

在银川金凤区工商业务办事窗口的调研发现，虽然四十多个窗口同时开放办公，但是大厅里仍然有大量等待的办事市民。有多位市民表示很早就来到办事窗口排队取号，然而仍需等待一百多号；与此同时，来办事的市民几乎都不知道银川市民大厅提供预约服务，而是来到现场排队取号。可见，宁夏市场主体对于各种便民举措的使用率低下是一个普遍现象。2017年11月底就有“银川政务掌上通”手机APP，实现了网上办事、中介服务以及政务服务的“掌上通办”，但可以发现大部分市场主体仍然不采纳这种形式。网上办事系统以及其他基于网络的便民举措没有被市民普遍接受，就没有起到预期的分流作用。

（三）宁夏市场主体所面临的主要困难在商事制度改革范围之外。

如图15所示，在调研问卷中，还对市场主体目前在本地做生意遇到的主要困难进行了调查。商事制度改革一直围绕着解决“办证难”、“退出难”、“市场监管”等问题深入处理解决，而在市场反馈当中可以发现，这三样的比例分别是10%、5%、8%。虽然仍比全国平均水平还高，但是对于宁夏来说，这些问题已经不再是市场主体目前所面临的主要困难。调研发现，宁夏市场主体经营遇到的前三大困难分别是市场竞争激烈、成本高和融资难，其占比分别是51%、32%、22%，皆大幅度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这三个困难也是全国市场主体所普遍面临的主要困难，但是宁夏的情况相对其他地区严重许多，皆高出全国平均水平10个百分点以上。这些主要困难不是目前的商事制度改革所能够直接解决的，而是商事制度改革不断取得巨大成效过程所伴随的必然。

宁夏商事制度改革的方向

宁夏的商事制度改革直面长期以来困扰“放管服”领域的突出问题与关键难题，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深化改革，做到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注定是一场攻坚战和持久战。根据宁夏商事制度改革面临的新问题，结合社会经济新形势，我们提出以下建议。

一、扩大宣传并完善网办系统，提高其知晓率和使用率。首先，在系统的使用上，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一是着力打造便捷、更加完善的网上办事大厅，整合并优化内部业务信息系统和服务模块，提高网上办事大厅涉及业务的覆盖面；二是设置线上服务员，解答群众所提出的问题，并对其使用方法进行必要的说明以至培训；三是改善审核速度过慢的问题，发展网上办事群体，有效达到分流实体大厅业务的效果。“好用”才能真正发挥网上办事大厅的功能，为市场主体提供更有吸引力的办事方式选择。其次，应该进行必要的宣传，提供市场主体对于网上办事系统的知晓率。

二、优化窗口服务，使服务效率提升，做到“门好进、脸好看、事好办”。在银川市的实地调研中发现，人流量大的金凤区和兴庆区，受访者表示一些工作人员态度一般或较差，在办事业务量大、等待时间长的情况下，无论是前来办事的市场主体，还是窗口工作人员，情绪管理都是有待解决的重要问题，这是事关商改获得感的直接诱因。为此，需要一方面增加现场核准和现场咨询的人员，提高当场发照率，确保登记窗口的高效运转，提高行政审批效率；另一方提高窗口人员的业务素质及服务意识，以积极热情的服务好办事群众，让办事民众在第一线就感受到商事制度改革所带来的改变，久久为功，提升各地市场主体对于宁夏营商环境的评价。

三、把握宁夏商事制度改革优势，再突破历史成绩，并开拓宁夏商事制度改革的新领域。目前，宁夏商事制度改革在市场准入便利度上，比如“登记注册所需时间”、“所需打交涉窗口数量”等，一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应该要强化已有的成功做法，并持续发展开拓宁夏的改革新领域，尤其是针对市场主体所面临的“新三难”，开放更多市场领域，落实降低成本、减税的政策，构建有利于宁夏经济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持体系。

统筹：徐现祥、马晶、金奕彤

调研：贾天楚、郑秋实、马晶、金奕彤、钟子健、王鑫、樊承耕、李淑宁

执笔：蔣孟芸、林建浩、徐现祥

资助：研究阐述党的十九大精神国家社科基金专项课题《深化商事制度改革研究》（18VSJ0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