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在哪，舞台就在哪”：宁波市演艺集团打造直播间里“第二舞台”
近年来，线上直播正在成为演艺经济新增量，国有院团积极探索线下演出、线上演播“双演融合”新业态。
2023年4月，在文旅部市场司指导下，中演协与抖音直播共同发起“艺播计划-抖音直播院团专项”，宣布将面向全国专业文艺院团开放合作、提供运营和资源扶持。协助院团打造线上“第二舞台”。
在浙江，如宁波市演艺集团等文艺院团也跟随着这样的风潮，在直播间里找到新舞台、新观众、新收入。
11月14日，抖音直播文艺院团“第二舞台”开放日去到宁波市演艺集团，来自宁波市演艺集团的院团负责人、主播们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院团的“直播大冒险”
宁波市演艺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马玲玲介绍，宁波市演艺集团成立于2012年初，现在的宁波市演艺集团下设越剧团、甬剧团、歌舞剧院、话剧团等专业院团。2024年春天，这家市场化思维活跃，有着“改革基因”的文艺院团“试点”开播一个月后，决定正式开启直播并迅速成立直播工作小组，统筹院团的首批20名演员“登陆”线上舞台。
宁波市小百花越剧团青年演员许杉杉
宁波市演艺集团的大楼里陆续搭建起6个直播间，20名演员作为首批“破冰队”投入了直播。今年前半年不到时间里，甬剧、越剧、声乐、民乐四个品类都从头成长起了粉丝人数过万的主播，带来了超过1600场直播演出，吸引了496万名新观众。
宁波市演艺集团董事长林红介绍，宁波这个城市自带改革创新基因，宁波市演艺集团也有，“对新鲜的事情敢于探索、实践”。做直播也是这样：一个月内调研、试点、组建公会，开播两个月各团流水收入均过万元，确认投入产出比再铺开——市场化改革这十多年来积累的经验方法，也被用在搭建直播间“第二舞台”的过程中。
集团还专门设立一个“直播项目专班”，刚进公司两年的邱裕紫禾被选入“直播项目专班小组”，负责执行。她硕士毕业于文化创意产业管理专业，在年轻人里背景最匹配。集团里有运营经验的其他年轻人也都被抽调来了。
邱裕紫禾在开放日的活动中分享道：一天的直播通常从早晨的9：30开始，至晚上21：30结束。三间直播间同时启用。主播开播前，我们会进行直播间道具背景的更换调整，确保每位主播都有属于自己的直播风格；直播过程中，会播放音乐，与粉丝们进行互动，也会根据情况实时提醒主播一些注意事项；下播后会和主播及时复盘整理，必要时进行心理疏导，为下一次开播做更充足的准备。
“截至目前，我们已直播1600场次，收获了496万新观众。直播打赏，在我看来，是粉丝对主播精彩演绎的认可和支持。”邱裕紫禾谈道。
推最优秀的主演，从台前看到幕后
宁波市小百花越剧团总经理徐薇薇介绍：“我们有5名主播参与到直播活动中，最直观的效果是有非常多的观众被从线上引流到线下，而且年龄段非常年轻。而且这两年越剧也受《新龙门客栈》的流量效应被更多观众所知，我们把主演推到了主播的位置上，一开始他们是非常拘谨的，但是现在都非常熟悉了，在跟观众、跟戏迷的交流互动时，演员也提升了他的唱腔能力和唱段的储备。”
2024年4月，用着租来的设备，宁波市演艺集团开始第一次直播。
在第一场试播中亮相的，是有着丰富舞台经验的甬剧演员苏醒。他原本在抖音上就有将近一万粉丝，听说他终于开直播了，戏迷们应声捧场，一首接一首点唱段，过足了戏瘾。另一个“台柱子”贺磊外型俊俏，个性也松弛，在唱甬剧外，还展现了唱流行歌曲的歌喉，吸引很多粉丝驻足。
几场试播每场高峰时同时在线人数都有数百。试播开了一个好头，给了直播小组很大的信心。
2024年5月，正式直播开始了。第一次直播完，“很多演员都是瘫痪状态”。有人瘫坐在地上，有人手心冒汗，直呼从没这么紧张过。
宁波市甬剧团 二胡乐手 张金亮
宁波市甬剧团二胡乐手张金亮在直播间的改变是从铁杆粉丝出现时发生的。一位爱好文学的编辑偶然在直播间里刷到了张金亮，听他拉《红楼梦》插曲《葬花吟》，被深深打动，留在直播间里。他的粉丝们都在50岁往上，以爱好文艺的女性居多。她们不少来自县城，“因为音乐打开了直播间的门，又因为音乐留了下来”。
因为演奏投入和真诚，知音越来越多。那段时间，张金亮每天直播，就能涨1000多个粉。直播一个多月后，这个原本零粉丝的账号已经拥有了上万追随者。张金亮也获得了来自粉丝的打赏激励。
“在直播间里，你就是主角。打赏意味着对演员专业的认可，对我的信心有很大提升。”张金亮在直播间里摘掉了墨镜，话越来越多。直播也让全国各地的网友了解到甬剧这个稀有剧种。有粉丝专门去剧场看他演出，还送上一束精心准备的鲜花。这是这位坐在乐池演奏的乐手从业十年来第一次收到鲜花。
越剧团的徐秋英一开始直播只是“认真完成团里的任务”。因大戏在即，排练紧张，她常常用午休的时间直播，却像张金亮一样“上瘾”了。
中午的直播从两个小时慢慢抻长到三个小时，吕派唱段《打金枝》《拷红》等都是她直播时的“看家本领”。“戏迷”们看不过瘾，不让她下播，“跟”着她排练、化妆。对于徐秋英，直播间这个窗口，为越剧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新观众。他们甚至会为了一个十几分钟的折子戏，专程跑到宁波，在谢幕时为她献上鲜花。在抖音，徐秋英常收到北方的粉丝盛情邀约，请越剧团到当地演出。
“加码直播间，投入更多演员”
宁波市甬剧团乐队演奏员贾昱昕胡含笑连线PK
直播半年后，宁波市演艺集团决定继续“往前冲”。对于这半年的成绩，林红和其他院团领导用了四个字评价，“超出预期”。粉丝和直播数据一路上扬，496万新观众只是一个开始。在直播间里，演员们也得到充分锻炼。“既能线下演，又能线上演。”在林红的构想里，这是一个“数字化演艺经济”的概念。宁波市演艺集团共有200多个演（奏）员，在20个演员试点后，还有大量演艺资源可以调配。
林红说，宁波市演艺集团计划未来把直播间搬到沉浸剧场和景区里。这个“第二舞台”有很多想象空间，路可以越走越宽。对于集团来说，把人盘活，把演艺经济的盘子继续做大，是必须走的一步。
“走出去”意味着走出传统的剧场，寻找文化产业新的增长点。“放下身段，走到用户需要的地方去，贴合老百姓的文化消费需求。”新舞台可以在更贴合年轻人口味的沉浸剧场，和文旅项目结合的广场舞台，“也可以在手机的直播间里”。林红说。
一些变化已经展露。直播后，演员们开始积极在抖音上更新短视频，预告演出，推广精品剧目的经典唱段，比如越剧《梁祝》、舞剧《花木兰》、甬剧《柔石桥》。更多风格各异的演员们被看见，激发了更大的梦想。歌舞剧院的民族男高音呈现了和舞台上风格迥异的生动一面，被网友戏称为“段子手”“演技派”。那个曾经背对观众的张金亮，工作状态变得越来越昂扬。两年前，为了更大的舞台，他从工作了九年的慈溪的剧团来到这里。现在，他说自己还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奏家，在大舞台上办一场演奏会。
直播甚至可能是演艺产业的下一个增长点。在开演文化公司的计划里，让直播小组像直播公会那样做运营，也是为了积累经验、摸索模式，未来他们有可能承接服务，帮宁波区县的院团在直播间里找到新舞台。
据悉，截至2024年7月，已经有来自192家国有院团的2174名演员加入了抖音直播院团专项，115家院团以经纪机构的形式入驻，管理旗下演员。
一年时间里，活跃在抖音直播间里的140家文艺院团一共带来了6800场团体直播演出，相当于每天有18场大型文艺演出上演。文艺院团演员也以灵活的“个播”形式加入线上“第二舞台”。文艺院团演员带来76000余场个人演出直播，场次同比增长440.72%，打赏收入同比增长406.7%。有111位国家一级演员在抖音开播，艺术家们带来了19350场殿堂级演出，场次同比增长8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