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天后”Janis Joplin：自由就是，一无所有

1970年，27岁的Janis Joplin服食过量补药而亡后，制作人发布了她最后的录音，其中翻唱Roger Miller的歌曲Me and BobbyMcgee一发不可收拾地火了。这个歌儿太适合她原始又粗野的声音，而歌词也好像讲述她自己的故事。一对儿身无分文的年轻人站在公路上，在欲雨的天气里竖起拇指拦车，准备前往新奥尔良。姑娘掏出口琴来，情人Bobby哼着歌儿，他们的曲调，也是司机听过的歌儿，而伴奏则由雨刮器来完成。

北新桥那家真不好吃，东四六条才是王道，而且还卖糖火烧

这个场景简直不能再浪漫，够鼓楼嬉皮畅想个三五载。当然，感觉对了，骑自行车去北新桥吃卤煮（虽然北新桥那家没有东四六条的好吃），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Janis Joplin砂纸一样的声音，将流浪者的颠沛流离唱透了。而最催泪的歌词，莫过于那句‘Freedom's just another word for nothin' left to lose’。所谓自由，换个词儿说，就是失无所失。而自由的代价与其带来的快乐，都可以归结为“一无所有”。这样的自由，多半是主观上的选择，带着弃绝尘世的意味。但有意思的是，歌儿里的漫游，却最贴近纷繁世界。

我们不知道姑娘和Bobby是怎么遇上的，可能萍水相逢，又可能结伴而行。他们一路上无话不谈，分享灵魂上的秘密。在经历的所有恶劣天气里，Bobby给了姑娘温暖。直到有一天，他们到了一个小城，想安顿下来的Bobby跑路了。原来他还是想要一个家，姑娘祝愿他得偿所愿。但歌儿里还是唱到，“我愿用所有的明天，换取一日的过去，只为再度拥抱情人。”

I'd trade all of my tomorrows, 

for a single yesterday

To be holdin' Bobby's body next to mine.

故事的最后，失去Bobby的姑娘终于变得真正一无所有，只能幻想用所有的未来换取片刻过去。而下落不明的Bobby，究竟找到了安身之地，还是痛失所爱，也没有了下文。曲子的结尾，只剩下姑娘不断呼唤情人的名字，声音悲怆而狂乱。或许自由就像公路，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延伸，却看不见尽头。而坚持自由的代价，除了漂泊无定，还有爱的逃离。

其貌不扬的Janis Joplin，一生都在疯狂地寻找爱，最终通过不断的自毁释放能量，死在了27岁这个坎上。而这首Me and BobbyMcgee，也释放了她最后的痛苦与彷徨。就像《颐和园》里余虹日记里写的那样，可能只是想活得更强烈一点。如果说这首歌就是歌者的心声，甚至心灵写照，没有人会不相信。但专辑制作人Fred Foster却讲述了另外一个故事，歌中的Bobby原型是个女人。因词作者的Boudleaux Bryant开玩笑，称制作人频繁来自己的办公室，是看上了秘书Barbara（Bobbie）McKee，于是才有了这首歌。一开始这首歌由Roger Miller演唱，充满乡村音乐的气息。之后由多名歌者翻唱，而到了Janis Joplin来唱时，制作人Foster担心她能否唱摇滚之外的音乐。而在Janis死后才听到录音的Foster改变了看法，他在接受采访时称，“除非经历了真正的分手，否则我不敢听她唱的这个版本。”

而关于那句经典的‘Freedom's just another word for nothin' left to lose’，词作者Boudleaux Bryant称灵感来自费里尼的电影《大路》。电影同样是流浪题材，讲述了江湖艺人与低智女孩的爱情，男人因为承受不了她的疯癫，把女孩抛在道旁。直到有一天，他听见街边晾衣服的人唱着女孩经常哼唱的歌儿，才知道女孩已经死了。影片结尾，烂醉的男人在酒吧打了一架，在黑暗中伏在海滩上痛哭。终于，《大路》中的男人，十几年后变成了歌里唱的BobbyMcgee，但疯狂的Janis Joplin，和影片中的女孩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李幡然 2018.10

实际上，关于自由与一无所有，费老师在《大路》里早已做出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