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口丨网红不能只为流量红
原创 兰轩评 兰溪发布
前段时间，随着网络主播郭有才的走红，菏泽南站也被“泼天富贵”砸中，迅速爆火出圈。一时间，各路网络主播如潮水般涌进菏泽南站，他们在镜头前装扮怪异、搔首弄姿，卖力“表演”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蹭热度，从“泼天流量”中分得一杯羹。
实际上，这种“群魔乱舞”的现象并非个案。每当有人走红网络，就会有蹭流量者蜂拥而至。比如，在东京奥运会10米跳台上一跳成名之后，全红婵的老家曾被不少网红围堵直播；山东农民程运付成为炙手可热的“拉面哥”后，门前也曾围满了各路主播；某地发生凶杀案后，有网红甚至深夜直播起了“凶宅”。
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网络直播有哪些乱像？有何危害？又该如何治理？
（一）
网络自媒体时代，注意力经济大行其道。有关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我国职业网络主播数量为1508万人，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8.16亿人，网络视听市场规模超1.15万亿。
数量庞大的粉丝群体、层出不穷的网红人物、“一夜暴富”的网红经济，让不少人对“直播”趋之若鹜，对“流量”穷追不舍。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网络直播乱像。
套路带货。有人说，网络直播的尽头是带货。不少人一旦成为网红，就开始处心积虑带货。这当中，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套路”。比如，写好煽情剧本，搞演戏炒作式卖货；用“全网最低价”等噱头，搞虚构比价式带货；用“送福利”为诱饵，搞拼抢式带货，等等。“嘎子哥”在直播间售卖的号称原价8999元、现只卖1999的手机，就被网友扒出日常实际售价为1899元。
低俗引流。穿着紧身衣超短裙热舞，故意用手遮挡关键部位，言语中充斥挑逗之意……在一些直播间里，像这类“打擦边球”甚至“越界违法”的直播行为并不鲜见。为了吸引流量，这些主播不惜装扮怪异、搔首弄姿，甚至传播低俗、色情、暴力、血腥等不良内容。网红疯狂小杨哥的徒弟“红绿灯的黄”，就曾因叉开腿蹲桌上等不雅姿势引发争议。对于这类现象，歌手海来阿木最近发文怒斥，称“这样的负能量导向正在腐蚀着我们身边的年轻一代”。
卖惨造假。这类乱象往往是通过“立人设”赢同情、博流量。比如，近年来，一些网红发布以凉山乡村为背景的视频，吸引关注后再推销号称当地的土特产。但公安部门调查发现，他们拍摄的视频都是经过策划的卖惨式摆拍，他们销售的大多数产品也不是真正的凉山农产品。去年，凉山州公安部门就曾破获了一起“卖惨售假”网络水军案，控制了包括网红主播、网红孵化机构（MCN）和电商销售平台等多个环节成员在内的50多名嫌疑人，永久关闭了“小虞”“赵灵儿”“曲布”等粉丝量在200万以上的网红账号。
（二）
以传播“色、丑、怪、假、俗、赌”等违法违规内容的网络直播乱象，严重污染了网络生态和社会环境，其危害不容小觑。
比如，产生“不良示范、错误引导”。网红经济并无原罪，但要是走向“流量崇拜”“畸形造富”的极端，就会对社会心态和风气造成极大冲击。尤其是当越来越多人沉迷低级趣味、直播打赏、网红文化中不能自拔，甚至将成为“一夜暴富”的网红作为梦想去追求时，必然会对青少年产生不良引导和示范，容易滋长歪风邪气。那些通过搔首弄姿就能“日进斗金”的“网红事迹”，也必然打击普通劳动者兢兢业业、踏实奋斗的信心，让人滋长急功近利的冲动。
比如，导致“消费误导、利益损害”。近年来，有关举债打赏、挪用公款做“榜一大哥”、倾尽“养老钱”狂热追捧网红的新闻，屡见不鲜。比如，去年曾以“挑眉”“吐舌”“舔唇”“撩头发”等“招牌动作”俘获1000多万粉丝的网红主播“秀才”，就曾误导了一大批中老年女性。“秀才”账号被封后，来自北京的62岁女粉丝辛某和来自安徽的粉丝卢女士，都曾在网络上举报被“秀才”误导进行打赏，造成数万元甚至数十万元的损失。
比如，造成“价值扭曲、秩序破坏”。网络直播靠“蹭流量、博眼球”上位，靠“出格、出丑”刷存在感的“病态”行为，对社会主流价值观产生了巨大冲击。同时，他们毫无原则、毫无下限、毫无底线的“蹭热度”行为，也给当地的交通、环境、治安等社会秩序带来了严重影响。也正因为如此，针对菏泽南站的“群魔乱舞”，当地成立专班及时进行规范和管理，并发布“逐客令”表示不再举办各类文娱活动。
有人说，网红经济是一把双刃剑，可能在一时带来一定的经济利益，但也会给城市带来负面的标签，导致文化内涵的缺位，社会价值观的扭曲，无益于长远的发展。
（三）
面对“野蛮生长”的网络直播、“剑走偏锋”网络主播、“偏离跑道”的网络流量，该出手时就要果断出手。正如网友所呼吁的那样，是时候割掉危害社会的全民网红毒瘤了。为此，笔者有三点看法。
主播不能“入戏”。一个行业要健康发展，自律和监管不可或缺。国家广播电视总局、文化和旅游部曾联合印发《网络主播行为规范》，指出网络主播在传播科学文化知识、丰富精神文化生活、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等方面，肩负重要职责、发挥重要作用，应当自觉反对流量至上、畸形审美、“饭圈”乱象、拜金主义等不良现象。也就是说，网络主播要加强自律，坚持正确政治方向、舆论导向和价值取向，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入哗众取宠、弄虚作假、急功近利、群魔乱舞的“网红戏”。
网民不能“看戏”。经济领域有个定律，叫“有需求就有市场”。事实上，在网络直播领域，这句话同样适用。主播之所以热衷搔首弄姿、疯狂表演，是因为有许许多多的粉丝沉迷在其中。曾经有主播“吐露心声”，说“我不袒胸露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人气和打赏就直线下降”。网络直播不是“恶趣垃圾桶”，网友也好，粉丝也罢，都不能是一副“看戏”的心态，而是要摆脱猎奇心理、告别低级趣味、远离乌烟瘴气，主动追求真善美、弘扬正能量。
部门不能“做戏”。平心而论，近年来的网络监管环境明显趋严，越来越多的另类网红被点名、被禁播、被处罚就是有力的证明。但相对来讲，无论是平台的规范和部门的监管，都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尤其是一些直播平台，一方面在完善平台对主播的约束机制，另一方面又是某些网红的幕后推手，给人以“做戏”的感受。作为平台，要严格履行法定职责义务，落实主体责任。比如，把好审核关，堵上监管漏洞，让实名制不再形同虚设，将社会价值挺在前头。
“群魔乱舞”不是网络直播该有的样子，“向阳生长、清朗前行”才能笑傲“流量江湖”。校准网络直播航道，营造健康、有序、积极向上的网络直播生态，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原标题：《三江口丨网红不能只为流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