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峰会十年①｜互联网“磁场”下的古镇数字化蝶变

乌镇之光超算中心。

今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步入第十年。十年间，这场世界级的互联网盛会在观点交流、思想碰撞中不断重塑着互联网发展格局，江南古镇乌镇也因为与互联网的相遇变了模样，不再只有粉墙黛瓦、小桥流水。

2014年首届大会举办时，乌镇与数字经济相关的企业只有12家。“今天，这个数字已经超过1000家。”10月20日，浙江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浙江省承办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赵承在2023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新闻发布会上透露。

位于乌镇镇南东路的百度Apollo Park是浙江第一个全域高级别自动驾驶示范园。在园区内，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用“萝卜快跑”软件，像日常打车一样设好起点、终点，5分钟不到，一辆白色的无人车就驶到起点。“请系好安全带，点击‘开始行程’，开启自动驾驶之旅吧。”坐上后座，点击面前的平板电脑，车辆进入自动驾驶模式。

驾驶员位置配有经过专业训练和考试后持证上岗的安全员，他的双手始终放在方向盘下方，不主动干预，只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对车辆进行“接管”。

上述阿波罗智行科技（桐乡乌镇）有限公司的自动驾驶车辆已在乌镇落地，目前“萝卜快跑”在乌镇的服务区域覆盖东栅、西栅景区和居民生活区，初期配备10辆，服务时间从9时到17时。

在百度Apollo Park开园前，智能驾驶领域企业福瑞泰克智能系统有限公司就已在乌镇落地，去年完成39亩新智能制造基地扩建，新建全自动毫米波雷达产线、摄像头产线、摄像头模组产线、域控制器自动装配线等，年量产交付量近百万套，可以提供从硬件制造到软件和功能系统开发的完整解决方案。

产业导向，“链”式发展。目前，乌镇智能驾驶产业链已覆盖产业生态各个环节，在感知系统层面有福瑞泰克、易图通、北斗导航等代表企业，在决策系统层面有“乌镇之光”超算中心、中国电科等，在执行系统层面有中泽科技、耀润电子等，在车联网系统层面有海康智联、数智轨云、安恒信息等企业，在运营服务及出行层面有百度Apollo、飞的出行、星驾科技等。

智能驾驶，是乌镇在数字经济新赛道上加码发力的缩影。

“数字化在乌镇是很务实的事，不是在天上飘的一个词。”位于桐乡经济开发区数字经济双创中心的云匠研究院BIM事业部总经理徐文超告诉澎湃新闻。

云匠研究院的母公司巨匠集团是一家建筑龙头企业。“数字化意味着管理越来越科学，比如工地安全，以前是靠人的眼睛去看、嘴巴去吼，现在在现场架设智能监控设备，配备了公司研发的AI算法，能第一时间发现隐患，传输到管理人员的手机，及时纠正。”徐文超说。

乌镇所属的嘉兴桐乡市，规上数字经济核心产业总量已经从2014年的51亿元增长到去年的268亿元，今年上半年数字经济企业数量突破3400家，数字经济核心制造业产值达132亿元。

“无数字 不桐乡”“无创新 不桐乡”成为当地推进产业数字化的自觉行动。化纤是桐乡的支柱产业，2021年，桐乡化纤入选浙江产业集群新智造试点，“合成纤维产业大脑”项目入选首批30个产业大脑建设试点，通过技术协议与数据接口全面融合省级重点工业互联网平台。

澎湃新闻在产量居全国化纤业第三的新凤鸣集团5G工厂看到，从聚酯、纺丝到卷绕、包装，大部分工作都由智能化机器完成——数字化技术加持下，这家传统企业早已不再“传统”。

在纺丝工段，一个个长着“大眼睛”的5G机器人来回巡视。“它们通过智能摄像头检查生产中是否出现飘丝，并发出预警。”新凤鸣中欣公司长丝车间主任蔡凯杰介绍，出现飘丝，良品率就会下降，以前检查靠人工完成，用5G机器人代替后不仅准确率高，效率也上去了。

新凤鸣未来工厂经理杨忠杰告诉澎湃新闻，公司2017年开始智能化转型，十年间产量从200万吨上升800多万吨，年人均产值达600多万元。

新凤鸣5G工厂巡检机器人。澎湃新闻记者 陆玫 图

在双环传动机械股份有限公司桐乡工厂“未来一号”车间，智能机械手来回舞动，准确地运送、组装零件，各种型号的齿轮产品源源不断地在传送机上“亮相”，另一端的MES大屏实时显示“机器工人”的工作进度、故障情况、生产电耗等数据。“通过大屏，我们还能追踪每个产品的批次、责任人、检验员等，实现更精细化的管理。” 双环传动综合管理部部长李小波说。

在2023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新闻发布会上，桐乡市委书记于会游表示，峰会的永久落户加快了产业转型，经过十年发展，数字经济已成为桐乡最鲜明的标识，主导产业由桑蚕丝、化纤丝、玻纤丝、纺织服装的“三丝一纺”转变为智能汽车、智能计算、智能传感和工业互联网的“三智一网”，特别是建立了从关键零部件制造到整车生产、再到高阶智能驾驶系统开发的智能汽车产业集群。

在乌镇大道上，远远就能看到一幢玻璃房——2021年落成的“乌镇之光”超级计算中心。“全国14亿人每人每秒进行一次运算，连续算7年，才相当于‘乌镇之光’主机系统一秒的运算量。”中心工作人员说。

7月，“乌镇之光”超算中心纳入国家超算中心序列，成为科技创新的超级引擎。如今，“乌镇之光”的算力平均利用率超过40%，重点服务对象包括浙江的重点实验室、高校和科研院所、公共服务部门、重点企业研究院等。如同农业时代的水力、工业时代的电力，算力是数字经济时代的核心能力。超算中心为企业、科研机构和高校提供数据和算力支持，缩短研发周期。数据显示，得益于超算中心的带动，去年桐乡智能计算产业产值突破10亿元。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乌镇院士之家、乌镇实验室、嘉善复旦研究院……为“乌镇何以生变”添上了闭合的环扣。

据介绍，乌镇院士之家已累计集聚院士119位，引近40个高精尖项目，其中院士领衔的6个，有2个入驻院士产业示范园。

乌镇实验室。澎湃新闻记者 陆玫 图

由桐乡市、清华大学材料学院、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发起的乌镇实验室2021年启用，先后获批浙江省新型研发机构、省博士后工作站和省工程研究中心、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依托单位等。

“实验室已引进（含柔性引才）两院院士3名，国家杰青3名，国家优青2名，‘全球35岁以下科技创新35人’(TR35) 1名，新世纪优秀人才1名，上海市青年拔尖人才1名，已有全职人员80人。”实验室相关负责人告诉澎湃新闻，进驻的研发团队不仅能获得场地、科研经费的支持，还会享受到一系列周到服务，两年多来已有不少成果从“实验室”走向“车间”，如由清华大学材料学院副院长沈洋教授牵头的“高温高储能密度薄膜电容器”项目已在实验室完成生产线搭建，即将成立公司量产。

像乌镇实验室这样的创新平台，在桐乡有100余个。目前，当地的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已从2013年的42家增长到691家，高新技术产业规上占比从30.9%增长到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