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市场规模超30亿的中国网络文学，如何高质量“走出去”？
经过20多年的“扬帆出海”，中国网络文学已成长为世界文艺大家庭中的青壮年，向世界诉说着中国故事，丰富着全球读者的精神文化给养。
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中国网络文学海外市场规模超过30亿元，累计向海外输出网文作品16000余部，海外用户超1.5亿人，遍及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
随着网文“出海”之势渐成规模、传播半径不断延伸、覆盖范围持续扩展，翻译力量不足、知识产权保护薄弱、题材较为同质化等问题亟待破解。近日，记者采访多位专家学者，就网络文学如何高质量“走出去”提出对策和建议。
“人—机”协作是翻译质量保证
网文“出海”，翻译是第一道关卡。在中南大学教授欧阳友权看来，中文翻译本来就难，文学翻译更难。“信、达、雅”是文学翻译的基本标准，网络文学翻译也不例外。
“网文‘出海’在翻译上要尽量满足三个标准：准确性、流畅性、艺术性。”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陈定家表示，网络文学的翻译应该尽可能准确地传达原文的意思，包括各种语义、文化和情感内涵。译者应该具有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使译文在目标语言中能被自然流畅地阅读。此外，还要注重传达原文所承载的文化信息，努力在目标语言中呈现原作的文化特色，使读者感受到原作的独特魅力。
单部篇幅巨大、“出海”作品海量，而翻译人才不足，成为影响网络文学更大规模、更高质量“出海”的重要因素。
2018年，国内自主研发的首个网络文学人工智能翻译系统推出。人工智能的应用提升了翻译效率和作品“出海”数量。
不过，追求效率提升的同时，人工智能翻译也难免会丢失文本质量、消损原著色泽。首都师范大学教授许苗苗观察到，对于热爱写情节、不太在意风格的作者，机器翻译基本上不成问题，而对于钟爱自己语言风格的作者来说却是致命的，“这样的翻译缺乏独特性，只能译出内容而非风格”。
欧阳友权认为，当下网络文学作品的翻译还离不开人的“精加工”。目前，人工智能翻译的缺点是明显的，但“机译”的发展方向是对的，“人—机”协作才能保证质量。
破解“小说一发表，三秒就被盗”困境
盗版一直是横亘在网文发展之路上的顽石。高科技和网络传媒提高了网络文学作品出版传播效率，也使著作权保护能力不足的问题开始凸显，一些小说更新章节上传几分钟后就被盗版，或被套用热门网络文学作品名称骗取点击量。“小说一发表，三秒就被盗。”一名网络作家表示，海外盗版网站一秒钟就可以把正版内容复制出来。
盗版容易，维权却极其艰难。阅文集团海外业务负责人表示，受海外取证难度大、侵权内容监控难、小网站打击难等因素制约，中国网络文学企业进行海外维权的成本很高、压力很大，难以保障自身知识产权，不利于“出海”事业的长期发展。
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建议，应推动落实“黑白名单”制度，定期公示侵权盗版网络服务商“黑名单”；提高盗版打击和惩赔力度，提高盗版侵权行为的违法犯罪成本；提供专业力量，支持中国网络文学企业跨境维权。
中国作协网络文学委员会委员桫椤建议加强与海外市场所在国家和地区法律部门的沟通协调，就保护网络文学著作权达成共识，为网文“出海”提供法律保障；网络文学平台和作者要有版权意识，主动联系涉外法律机构保护自身权益；平台方也要主动采取相应的措施保护原创作品，例如为作品在相关机构申请著作权登记、依法完善版权交易程序、增加限制任意复制剪贴页面的功能等，最大限度降低盗版风险。
手持“身份证”和“通行证”，从“走近”到“走进”
地域文化不同、语言文字局限、接受习惯迥异，网文“出海”也可能遭遇“水土不服”。
在桫椤看来，跟国内阅读市场相仿，海外读者对网络文学的接受同样是分众化的，其审美趣味直接受到文化背景的影响。
他认为，网络文学克服“水土不服”的症状，一方面要手握“身份证”，向海外读者展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当代中国的发展变化，利用文化差异形成审美期待；另一方面要持有“通行证”，即用好故事传递人类的共同价值，要讲不同文化背景的读者都能理解又感兴趣的故事。
“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的读者存在文化和审美习惯差异，可能造成对翻译作品的不同理解甚至误读。”欧阳友权说。他建议，网文翻译要把握作品在落地国的社会文化差异，让译作打通海外读者的“快感通道”，实现从“走近”到“走进”的传播，消除“水土不服”的文化屏障，从文化通约走向文化融入。
陈定家指出，网络文学的国际传播需要加强国际合作和交流。可以通过举办文学节、文学研讨会等活动，邀请国际作家和学者参与，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互鉴。同时，建立起多元化的出版和发行渠道，使网络文学更广泛地传播到国际市场。
许苗苗建议，要输出精品，就要选取能够代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好作品，并结合目标国家市场精心打磨。如果要输出故事模型、创意，就要联手当地公司，结合当地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
把当代中国故事讲得让人喜欢爱读
纵观网文“出海”的作品，其中反映当代中国现实题材的优秀作品相对较少，难以满足海外受众的巨大需求。在桫椤看来，海外读者对中国的现实生活也充满好奇，在短视频中经常看到外国友人表达到中国后的惊奇之感。桫椤表示，当下现实题材创作中存在一些短板，例如有些作品只满足于题材自身的信息从而进行素材的累加，缺乏艺术化处理；有些作品缺乏感情，难以打动人。这些作品不能提供关于中国的新经验和新体验，很难被海外读者喜欢。
如何把更多的当代中国好故事讲给世界听？“关键还是要在‘讲’字上做文章。”欧阳友权说。他指出，应该在把握好故事内容导向的基础上，把好故事讲得让人爱读，而不能简单宣讲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他建议寻求文化通约性，如不同题材“破圈”融合的作品比较受海外欢迎，另外网文IP改编的视听作品也比较易于被不同文化背景的受众接受。
陈定家发现，以人为本的故事在海外传播过程中常常会达到较好的效果，“网络文学可以注重人物形象和情感表达，通过细腻的描写将中国当下现实中的人物形象和情感体验展现给世界，引发读者的共鸣”。
现实题材网络文艺在海外广受青睐
（作者：高佳华，系山东理工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讲师）
近年来，以网络小说、网络剧、短视频、网络动画等为代表的网络文艺作品，逐渐转向新时代的壮阔现实与广大人民的浩瀚生活。中国网络文艺作品“出海”的势头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越来越多反映现实的网络文艺作品向世界讲述着当代中国的美丽故事，展现着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
彰显乡村振兴的时代华章
当前，中国的农村地区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观照乡村振兴、脱贫攻坚、农业发展、农村生活等现实层面的网络文艺作品已经初具规模并名扬海外。
系列微纪录片《追光者：脱贫攻坚人物志》共50集，每集7分钟左右，分别聚焦一个人或一群人，用第一人称讲述他们与贫穷抗争的故事。系列微纪录片向全世界网络用户展现着勤劳勇敢的中国人群像、脱贫攻坚工程的成果、建设中的美丽乡村画卷，传递着美好生活的希望之光。
有的网络小说英译版在海外上线，作品中包括硬核的农业知识、种田养娃的幸福生活、和谐的邻里关系、柴米油盐里的烟火气等中国乡村图景，激发海外读者的兴趣。在评论区，一位名为AnisHidayati的网友直言作品“具备读者想从农耕小说中获取的所有元素：温暖的家、事业型女主角、脱贫致富的农耕人、萌娃等”。系列乡土网络文学让海外读者体验到中国乡土文化中蕴含的传统智慧和田园美学。有的网络剧让海外观众领略到中国乡村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节奏、绿水青山的田园风光、宜居宜业的乡村景象等。
呈现活力四射的都市风貌
中国城市国际传播是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一环。以现代都市环境为背景的现实题材网络文艺作品大量“出海”，从多个角度向世界展现当代中国的都市特征、都市生活、都市文化，有利于提升中国城市的国际影响力。
2023年中国作家协会发布“中国网络文学影响力榜（2021年度）”，10部作品入选“海外传播榜”，其中4部为现实题材都市网络小说，数量已赶超古代言情、玄幻、悬疑等曾经“出海”热门的作品类型。这些作品分别向海外读者讲述了中国基建桥梁工程师、人民警察、企业高管、影视演员等不同行业从业者工作中的奋发有为和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同时呈现移动支付、智能家居、网络购物、网约车等中国当代都市发达、便捷的生活点滴。
为讲好中国城市故事、推进全球化表达，众多中国城市选择主动走出去，通过制作外语宣传片、系列短视频等网络视听节目，向海外用户传递美好城市形象。海南省策划《劳拉带你“云”看自贸港》，邀请外籍主持人劳拉用英语向全球网络用户介绍海南自贸港的蓬勃生机。成都市推出《有一种生活美学叫成都》系列短视频，综合运用中文、英语、日语、泰语等不同语种，宣扬成都深厚的历史文化与现代化的国际都市风貌。
普通网民也自发拍摄短视频，展示自己眼中的城市。有的视频账号发布西安、重庆、长沙、上海等一系列城市英文宣传片，助力中国城市“火遍世界”，并且紧跟民生热点，推出“淄博烧烤英文宣传片”，向全球网友展示诚信仁义、温情美好的中国城市氛围。再者，中国网民规模不断壮大，人们拥有更多机会与意愿运用短视频记录日常生活或旅行见闻，其中大量的中国城市景观影像吸引了无数海外网友，让国内多个城市在海外视频平台上广受关注。
展示锐意进取的奋斗征程
随着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和全球影响力的显著增强，中国越来越吸引世界目光。切实呈现中国飞速发展过程和成就的现实题材网络文艺作品在海外受到青睐，既阐明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正确性和科学性，也为海外受众了解真实中国提供了窗口。
聚焦中国工业发展的现实题材网络小说《大国重工》，讲述中国重型装备工业化由弱转强的演进轨迹。这部小说于2022年被收录至世界知名学术图书馆——英国国家图书馆，这是中国网络文学作品首次被国外重要图书馆集纳。陈列在这家图书馆的《大国重工》，向海外读者描述着中国重大装备研发的艰辛历程、一代代为工业强国梦矢志奋斗的中国人的精神品格。同时被收录的中国现实题材网络小说还有《复兴之路》和《大医凌然》。前者叙说着中国大型国企直面困难与挑战，在困顿中改革继而复兴的故事；后者通过医学院学生凌然从实习医生到顶尖医学专家的成长之路，折射出中国现代医学的发展历程。
除了网络文学，深受海外受众喜爱的还有不少优质的网络纪录片。它们运用鲜活、真实的影像，向全球网络用户生动直观地呈现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壮丽风景。系列纪录片《这十年·幸福中国》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农业、交通、智造、体育、跨国贸易、医疗、养老等各个方面的发展巨变。此外，已在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的网络纪录片《国道巡航》中，镜头沿着中国318国道由东向西，展示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广阔度与深刻性。纪录片《100年·外国人眼中的中国浙江记忆》通过外国人的视角，展示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进程，有助于国际社会了解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
越来越多现实题材的网络文艺作品实现了破圈“出海”，跨时空、全方位地向国际社会展示当代中国的卓越成就与奋斗征程。那美丽乡村里的山清水秀、生机勃勃，那繁华都市里的车水马龙、活力迸发，那中国人骨子里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引发了强烈的情感共鸣，有利于国际社会理解当下真实的中国。
网络文学在亚洲地区传播势头强劲
（作者：张富丽，系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委员会委员）
作为互联网与文学结合的新样态，中国网络文学诞生20余年来，凭借引人入胜的故事内容和互联网的传播优势，在国际传播中备受瞩目。亚洲是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最早也是目前受众最为广泛的地区。中国作家协会近日发布的《中国网络文学在亚洲地区传播发展报告》显示，2022年中国网络文学在亚洲海外市场规模达16亿元，约占全球市场的55%，尤其是东南亚，约占全球市场的40%。网络文学在亚洲地区的传播势头强劲，展现出了独特的发展逻辑。
地理相近、文化相通是独特优势
网络文学在亚洲，尤其是东南亚地区的传播高于北美、欧洲等地区，很重要的原因是地理相近、文化相通，多元文化和谐共处，这是在亚洲地区的传播有别于其他地区的突出特色。
20世纪90年代末，大陆部分网络作家推出繁体中文版“口袋书”，在港澳台地区和周边国家广泛传播，奠定早期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的基础。21世纪初，大陆内生力量不断壮大，网络文学行业迅猛发展，中国网络小说通过在港台出版实体书获得收益，并迅速扩展到东南亚，随后传播到整个亚洲和全球各地。
网络文学在亚洲的广泛传播，是中国故事跨文化表达的一次成功实践。这源于网络文学在言情、都市、玄幻、历史等题材内容上与亚洲受众接受习惯的高度契合。网络文学拥有的瑰丽想象、精彩故事、强烈代入感，反映出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和审美境界，对亚洲人民具有强烈的吸引力，满足了他们多样化的阅读需求。
亚洲各地对中国网络文学接受度很高，但在题材选择上也不尽相同。越南、印度尼西亚、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接受题材以都市、婚恋、古言等内容为主，韩国多接受古言、都市等题材，日本则更倾向二次元、仙侠、历史等题材。印度、巴基斯坦等南亚国家对悬疑、言情等类型内容喜好度较高，并在大量阅读的基础上接受了中国网络文学的写作特点、技法套路等，进行本土创作。据统计，印度本土网络文学作者数量已达37万。巴基斯坦受中巴文化交流的积极影响，成为2022年用户增量最大的国家。中亚读者大多通过俄语平台阅读中国网络文学作品，用户规模超30万人。
网络文学特有的大众化属性吸引了数以亿计的海外读者，其中一些亚洲海外网文读者已经不再拘泥于读者受众的身份。他们借用中国网络文学的手法、使用本国语言进行网络文学主体创作，从国际网络文学平台的读者“摇身一变”，成为网络文学“洋作家”，当起我国网络文学的海外“代言人”。菲律宾的一位全职妈妈在大量阅读中国网络文学之后，创作的网文作品获得起点国际在海外举办的创作比赛大奖，还被译成各语种陆续出版。
网络文学为世界各地爱好阅读的人提供了实现写作梦想的机会，海外作家的不断加入也为海外网络文学市场注入全新的活力。这些由海外粉丝转变来的网络文学作者，大部分作品的世界观架构深受早期翻译的中国网文影响。有些作品融合了中国的仙侠、武功等传统文化元素，也有的在小说中运用高铁、移动支付等中国现代生活元素。他们所创作的海外本土原创作品，使中国网络文学在亚洲拥有了更广泛的影响力和更广阔的成长空间。
从“网络文学传播链”走向“网络文艺传播链”
网络文学在亚洲传播的另一个突出特点是在文本的基础上进行音视频改编，通过一个个“好故事”IP版权运营渠道，将优质网络文学输送给电影、电视剧、动漫、短视频等文化下游产业，推动“网络文学传播链”走向亚洲泛文娱产业的“网络文艺传播链”，这也使得网络文学的海外传播效果呈几何倍放大，培育了大量黏性受众。
亚洲地区网络文学受众年龄普遍在35岁以下，“Z世代”群体是阅读主力军，占比超过一半，年轻化特点显著。用户画像显示，读者构成多元且学历层次较高。其中，本科学历读者约占60%以上，女性读者约占60%，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等国家读者占比80%以上。读者在阅读网络文学作品时，会在线上进行互动交流，近55%的读者会给作品写评论，42%的读者会进行分享，东南亚地区读者的互动性更强，进行评论、分析、点赞等互动的比例更高。
现今中国网络文学向日本输出的成功案例越来越多。有的网络小说不仅在日本大受好评，还被制作成动画片播放。由网络小说改编的动画电影《全职高手之巅峰荣耀》在日本上映的消息一经宣布，即登上日本网络平台热搜榜第四名。为了让更多受众能理解该片的网络竞技词汇，当地网站还专门制作了《用语解说》栏目。在泰国，“现象级IP剧”《花千骨》热播期间，社交媒体上掀起“眉间一点红，媚眼桃花飞”的妆扮热潮。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电视剧《燕云台》，相继在马来西亚、韩国、日本、新加坡等国家热播。
网络文学引发着亚洲年轻受众对中国的亲近和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向往。越来越多的海外受众在读完网文或看过网文改编的影视剧之后，激起了希望了解、探索中华文化的好奇心。他们想来到中国的都市和乡村，走进小说描绘的情节里。韩国读者朴努力在追完《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庆余年》《琅琊榜》等由中国网络文学改编的电视剧后，被深深震撼和吸引，产生学习中华文化的强烈意愿，最终考入浙江大学攻读现当代文学专业。她从痴迷中国网络文学的读者，变成网络文学的韩文翻译。她的愿望就是要把中国优秀的网络文学作品翻译到韩国，让韩国民众更加深刻地了解中国。在东南亚，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从追网文作品到溯文化源头，他们用着时下流行的“网言网语”，交换着各具特色、风格鲜明又能引发彼此共鸣的有趣故事，形成了独特的亚洲文化景观。
呈现融合发展格局
东南亚地区对中国网络文学旺盛的需求，催生了中国网络文学在亚洲传播形式的不断升级转型，形成从早期的实体书出版到在线翻译传播，以及由文本IP改编转化到本土化传播再到投资亚洲市场的发展过程，呈现出从内容到模式、从线上到线下、从输出到联动的融合发展格局。
国内平台或作者授权国外版权代理商或出版机构，在海外出版发行外文版网络文学书籍，是中国网络文学进入亚洲市场的最早形式，也是目前网络文学在亚洲传播最为重要的形式之一。2001年起，网络文学平台相继成立，建立VIP订阅服务模式，推出一系列优秀网络文学作品，并以销售内容版权、翻译实体出版物的形式在亚洲主要文化圈传播。
网络文学亚洲海外传播最开始的十几年，传播方式主要以中外文实体图书出版授权为主，海外读者通过出版授权接触到起源于中国的网络文学，传播区域以韩国、泰国、越南等国家为主。目前，亚洲出版作品规模超6000部。
除实体图书出版外，国内网络文学平台如今还通过海外网站、外文App、移动阅读器等平台，把中国网络作家创作的网络文学作品翻译后放到专属网站平台上，通过向国际读者开放的方式，实现网络文学的线上文本阅读，这是最受亚洲“Z世代”欢迎的传播形式。目前，亚洲翻译作品数量超9000部。一些网络文学平台通过人工智能翻译、人工翻译、本土精翻等方式，实现在线翻译传播，并与亚洲网络文学平台实现授权翻译合作，成功上线大量网络文学作品。
与此同时，网络文学作品改编的影视、动漫等产品持续向海外受众发行，或授权海外机构对国内网络文学作品进行IP转化。IP改编海外传播扩展了网络文学的影响力。目前，IP改编作品规模超过3000部。多部海外剧集开始采用中国网络文学的设定、风格、叙事手法等。从IP作品“出海”、本土改编、海外翻拍到设定“出海”，网络文学实现了从作品“出海”到文化“出海”的跨越。此外，网络文学平台在亚洲建立站点，开发运营海外网络文学平台。截至目前，这些平台培养亚洲地区作者超20万人，签约作者约5万人，亚洲写作职业培训、编辑服务不断完善，推出本土化作品20余万部。
中国网络文学在亚洲地区的传播正呈现出清晰的发展逻辑：要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必须充分尊重网络文学的传播规律，优化传播内容，丰富传播样式，贴近海外受众，这样才能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