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上海书展|《中国最后的“慰安妇”》明日与读者见面

郭一江 单颖文 张挺
2018-08-14 17:54
来源:澎湃新闻

8月14日,摄影画册《中国最后的“慰安妇”》出版。

8月14日是第六个世界“慰安妇”纪念日。今天,一本反映我国饱受侵华日军“慰安妇”制度伤害的幸存老人生存状态的摄影画册《中国最后的“慰安妇”》由上海文汇出版社出版,并将于15日起在“上海书展”上正式和读者见面。

8月14日上午,该书作者(左三)和出版社向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捐赠新书,中心主任苏智良(左四)代表中心接受了此次捐书。

翻开这本画册,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一张张照片、一段段文字,瞬间将人拉回到大半个世纪前的沉痛过往中。图书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展现了2014年至2016年间在录的24位“慰安妇”幸存者的生存状态。图片由摄影家郭一江拍摄,文字采用文汇报刊登过的采访报道,以及由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提供的老人的生平介绍及口述实录等。

陈莲村,95岁,现居海南省万宁市大茂镇。

1942年起,陈莲村多次被日军和受日军指令的汉奸胁迫,抓入南茂据点,成为性奴隶。1943年,被抓入南茂据点后受尽欺凌,病况严重,母亲知道后请求保长作保,让女儿出来敷药就回去,待女儿出来后,父母一家立即逃跑,躲藏到山里,直至日军投降。战后,陈莲村离开保亭嫁到了万宁,现与儿子同住。受害情况已经公开并做了公证。儿孙等后辈都理解老人曾经遭受痛苦,希望老人安度晚年,不希望外界打扰老人的生活。

曹黑毛 ,2018年去世,山西盂县下社乡千口村人。

1941年秋,日军包围了千口村,把曹黑毛押往进圭村据点的碉堡里。在被日军关押蹂躏的两年里,曹黑毛两次怀孕。在第二次怀孕时,被杀的恐惧使她深夜出逃。摸回家后,经历了千难万险,母亲把她藏到一个山沟里。孩子生下后,只能扔进山沟,她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后来抱养了一个女儿。 1995年,曹黑毛老人在日本东京地方法院起诉日本政府,提出了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者索赔诉讼。

符美菊,已去世,海南澄迈中兴镇土垄村人。

1941年,16岁的符美菊被抓到大成镇附近的慰安所充当性奴隶,成为日军“慰安妇”制度的直接受害者。22岁时嫁到澄迈中兴镇土垄村。丈夫已去世多年,两个儿子也早去世,媳妇改嫁。晚年和孙子王才强生活在一起。早年受到的摧残,使她一条腿明显粗大,另一条细小枯廋,县残联曾为她配了一个轮椅。孙子王才强说,奶奶腿病得很重,把针头打进腿上,她也没有感觉了。

李美金,已去世,海南澄迈县和岭农场茅园村人。

16岁时,李美金被进村、烧村的日本兵抓走,送到临高县加来镇据点。她和其他被抓妇女白天锄草、修加来机场,晚上遭受日本兵的兽性施暴,被逼为“慰安妇”。她在儿女们面前一直都没有提过那段痛不欲生的经历,直到2002年,才把埋在心底的往事告诉外界,勇敢地站出来,揭露日军的暴行。 “恨死日本兵了”,她说。

李凤云,已去世,生前居于黑龙江东宁县福利院,韩裔,李凤云老家在朝鲜农村,原名李寿段,在慰安所里日本人强迫她改名“西刀米”。

据李凤云老人口述:“在十九岁那年,为了给母亲治病,把自己卖了四百八十块钱。招工的人说,到中国能挣到钱,结果被骗到日本人开的妓院。后来又被卖到了叫‘苏苏浪’的慰安所,一天要接待二十来个日本兵,常常遭到毒打。我们都吃不饱,实在饿急了,就去偷点青萝卜吃,被日本兵发现后,就把我们的衣服扒光,用木棍往死里打,之后还得继续给他们糟蹋。” 因为有过去的经历,她失去了生育能力,晚年由镇福利院照顾。

何玉珍,2015年去世,广西荔浦县新坪乡汉田村人。

1944年日军占领广西时,何玉珍已结婚并有了孩子。在日军到新坪地区扫荡时,她被抓入据点逼为性奴隶,孩子饿死。她回忆,有几次被日本兵野蛮糟蹋时昏迷在床上,后被日本兵泼凉水才醒过来。日军押解她从新坪又转移到拉莫山区,离得不远的官岩是她娘家,她趁机逃跑。她被强迫为性奴隶的苦难日子约半年。1946年,何玉珍改嫁到3公里外的广西桂林市荔浦县新坪镇广福村,但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抱养了族中孩子,后与养子共同生活。2008年,她公开了自己的经历。

邓玉民,2014年6月19日去世,苗族,海南保亭响水镇什齐村人。

1943年,16岁的邓玉民与村里60多位苗族男女被骗到县城做劳工,多次被日本军官强暴。以后的两年多里,她被强逼为性奴隶。直到1945年8月,日本人撤退,她们才逃跑。生前,老人和小女儿住在一起。对于老人过去的遭遇,家人很坦然。小女儿说:“一切都是历史造成的,老人是无辜的。”

2001年7月,邓玉民等8名海南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老人,正式向日本东京地方法院提出诉讼,要求日本政府公开认罪,向她们道歉、赔偿。 2014年5月19日,身患重病的她,吃的是村卫生所开的不到一元钱一包的药粉。

李秀梅,2014年4月10日去世,山西省盂县西潘乡李庄村人。

1942年初秋,日军强行把她抢到鬼子的进圭村据点,当晚就被几个鬼子轮奸了。因为她的坚决反抗,鬼子对她大打出手,她的一只眼睛被鬼子的皮带打瞎了,大腿骨被鬼子踢断了,被打成重伤。 李秀梅的母亲因营救女儿不成上吊自尽,父亲因此发疯。哥哥向亲朋好友借了几十块大洋,把已经病得不成人样的李秀梅接回家,在安顿好李秀梅后参加了八路军,为家人报仇。1994年,李秀梅是第一个和日本律师团见面,在起诉书上签名的受害老人,也是中国首批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者对日本政府提起诉讼的4人之一。

令人唏嘘的是,2014年中国境内的“慰安妇”幸存者还有24人,时至今日,这些老人中仅有8位在世。就在7月24日这本书付梓印刷时,山西的曹黑毛老人过世了……近几年,经过多方努力,我国境内又有几位“慰安妇”幸存者陆续站出来,但其中不少人也如风中之烛很快熄灭了。目前幸存者总人数仅为15名。

“这些老人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苏智良说,画册中的老人终将永远离我们而去,但历史不应也不会被遗忘。他认为,这本书从影像的角度记录下这些老人的身影,而且是很多老人生命的最后时刻。影像的震撼力补充了以往纯文字叙事的平淡,并且更方便普及,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历史。

据悉,8月21日下午3:30至4:00该书主创人员将在“上海书展”现场与读者互动。

    责任编辑:陈建慧
    校对: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