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宝石:跨界拍戏,开局小胜
作者/手骨
大年夜晚,董宝石和凤凰传奇、赵今麦,一同登上2023央视春晚舞台献唱。
一首《新年蹦蹦》,喜气洋洋,这是他第二次以主流rapper的身份登上春晚。
在他忙春晚彩排的间隙,我们拨通了他的电话。
聊到他的影视首秀《平原上的摩西》,他声音轻柔、稳中带皮,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句笑话。相比《摩西》时期,他成功瘦身20斤。好处很多,更帅、更精致、健康、轻盈、上镜。
在剧组,他发现很多同事下了戏,都会做严苛的身材管理,这种自律,某种程度激励到了他。
过去一年,他尝试很多新类型的工作,包括小品、晚会、说唱综艺、喜剧大赛,「我连直播带货都尝试过了,什么活儿都干过了。」没感觉特别不适应,反而进了一个相对顺畅的状态。
对即将到来的2023,他深信人不可能干什么都行,强调需要更科学地分配自己的时间。
首先,要认可自己的「幸运」。其次,要斩断自己非分的欲望、过高的期待,要保持敬畏心。
干了一行,没有退路可言。如此,便是他的信念感。尝到跨界的甜美,老舅正以加速度狂奔。
成为庄德增
2021年初,宝石第一次萌生了学表演的想法。
原本,他嫌自己在说唱舞台上有点「呆板」,不够灵活、立体。
上了2节课,克服了一些羞耻感,也开发了一些「身心统一」的技巧,感觉懂了一点点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就搁置了。没曾想,等到秋天,就收到了《平原上的摩西》剧组的邀请。
被导演张大磊相中,源自两人的共同好友班宇。
他们看过老舅巡演时的纪录片,认可他身上北方男人的气质,有责任心、有机灵劲儿,直给、隐忍,对家庭的付出、落寞的状态,不管哪个角度,都很像《平原上的摩西》中的庄德增。
和大磊导演的第一次见面,两人约着吃火锅。
隔着一条马路,老舅远远看见导演拎着一条伏特加,长发飘飘,像个云游诗人。碰面时,老舅拖着行李箱,要赶飞机。前半段,两人喝得肆意、畅快。等聊到原著小说和剧本,老舅才发现,这个「流浪的吉普赛诗人」形象的男人,认真起来,很有拍《八月》的导演内味儿。
不过,让一个rapper当演员,绝不是freestyle那么简单的事儿。
大磊很笃定,但爱奇艺制片人齐康态度更为谨慎,毕竟庄德增在剧中戏份重,「怕他掉」。
在一个正式的饭局上,齐康跟他聊了特别多。老舅记得,那天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全在聊对角色的理解,对拍戏这事儿有没有信心。他给自己立下「军令状」,一定会把角色演好。
正式开拍前,他提前十多天抵达剧组拍摄地呼和浩特。整三个月,基本上推掉了所有的其他工作,把自己彻底「扔」进了呼市,熟悉当地的人文环境、风俗习惯,铆足了劲儿做功课。
最开始是自己找感觉。
拍第一镜,他直接来的那一遍,大磊说「你这不就是演自己吗?你也太rapper了(笑)。」他觉得又青涩又好笑。好在,导演给走了一下戏,「看,这是庄德增的感觉。」他感叹导演对素人演员的调整和带动能力很强。导演也认同,等老舅找到角色的那股劲儿,一切都顺了。
有人问,剧中庄德增的啤酒肚是怎么回事?老舅扑哧一笑,三个月的时间,等戏的时候也会出去吃点喝点,虽是道具,确实(也)胖了。但同剧组的演员都很拼,「不管他们在剧中形象是什么样,结束(下戏)之后,身材管理都做的贼好。」从剧组回来,他决定要减肥。
演员这个身份,懵懂地入了门。他很清楚,真要做一个好演员,还需要下定更大的决心。
和海清、董子健演一家三口
在《平原上的摩西》中,老舅饰演的庄德增,和海清饰演的傅东心闪婚后,展开了一段故事。
「我一个rapper,脸挺大的,几千人的场也演过。按理说,(我)不虚。」但面对海清这样的演员,老舅说两个人第一场戏,就是相亲、划船,「我都不会划了,手心冒汗,瑟瑟发抖」。
老舅对桃叨叨感叹专业演员气场之强大,「不论你表演的好坏、松紧。她都能给你接得住。你能想象得到,她功课一定是做得很多的,对角色的理解很深。」
和傅东心结婚那天,老舅喝了个大醉。现场,很多群演都是导演朋友,开拍前,大家先是喝到了微醺的状态,做好铺垫。后来,每拍一遍就喝一遍,真喝醉了。两人在宾馆门口摔倒,也不是剧本里写的,真就是醉倒了。「这场戏拍完,我就被送到酒店休息了。(笑)」
喜提董子健饰演的庄树这样一个「大儿砸」,相差7岁的两人,如何培养父子间的默契?
「刚开始,我倒是挺好意思」。老舅也没把叨叨当外人,笑称他的中老年妆一画,挺像那么回事,子健本身又很有少年感,两人在形象上是有父子相的。
戏外,子健人很随和,容易亲近,两人很快就打成一片。
他俩第一场对手戏,是庄德增参加小树在警校的毕业典礼。
导演没要求哭,但老舅演着演着就哭了,泪光闪烁、饱含温情,令人动容。回忆这段,他告诉叨叨——「我在台下是看不到小树的表情的,我当时心里就告诉自己,那个就是我儿子。」
老庄对小树,满是宠爱。相比之下,老舅本人对儿子,严厉很多。「我看剧的时候,也会反思我跟孩子相处的方式。可能像李守镰说的那样,养男孩子,害一点好,野一点好。」
回望庄傅的婚姻,两人本就不是一类人,被命运无情捉弄,两人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前期来看,你说他攀高枝也好、用技巧也好,迎娶了女神,生下了小树,他有了家、有了港湾,也幸福过。但他们都背负了太多的不坦诚。傅东心后期了解到老庄对父亲曾经做出的伤害,老庄忙于做生意、开舞厅,待在家里时间很少,两个人渐行渐远,婚姻也走向名存实亡。
老舅最不能忘记的,是一家三口分别那场戏。
原本,老婆儿子陪他参加老工友聚会,人多热闹,他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喝得酣畅淋漓。
等到分别时,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剩他自己,孤独、落寞席卷而来。「当时我们现场的置景里是有火的,我只需要走出画面就行。但我当时走过去、烤了一下火。我出镜的时候,直接就哭了」。导演跑过来安慰,对他说「庄德增,成了。」
这种与角色「灵魂触碰」的感觉,实打实地给了他做演员的爽感、成就感。
当然,除了演技受到好评,老舅本人的性格魅力,也给角色注入了一些率真、可爱、喜感。
很多人在追剧的时候,被老舅式喜剧风格所吸引。他把个人的独特气质,融入到这部非典型悬疑剧中,熨贴、不违和、且入味,让人忍俊不禁、嘴角上扬。叨叨问老舅,这是本人自带的还是剧组安排?他思考了几秒,笑称30%来自东北人的天生幽默感,70%是主创精心设计。
海清跟他说过,目前对他而言,选最适合的角色,就是最好的。「不适合的,不要那么快去挑战。」他时刻谨记,对演戏保持敬畏心,是一切的前提。「它真的需要很深很深的功底」。
不过分期待,只求好作品
2022年,对老舅来说,是丰富的、起伏的,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年。
第一次拍戏,就是直接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剧集单元的《平原上的摩西》,开局小胜。
导演吕行夸他演技自然、很讨喜;著名编剧史航夸老舅,把庄德增的人生四季,演得很好。
导演制片人、同事、观众也都给予了正面反馈。最初听到夸赞,心中自是窃喜。但是,《平原上的摩西》收官时拿到了7.8分的豆瓣高分,他反而会很冷静地总结自己的表演状态。
采访过程中,他也多次提到,人绝不是全能的,千万别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行。像这一次,他会警惕这次小小的成功、和角色的契合带来的夸赞,提醒自己,不要走向自我膨胀的深渊。
前两天,董子健首次编剧、执导的电影《亲爱的安德烈》剧组杀青,这是《平原上的摩西》原著作者双雪涛的另一代表作。董子健邀请好友刘昊然出演李默一角,老舅则饰演李默的父亲。老舅低调且兴奋,他的表演比第一次更大胆了,把握角色、剧本分析能力也都有了提升。
眼下,影视项目对老舅的邀约也变得多了起来。
他笑称自己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很实在,聊到选择剧本的标准,遇到合适的,肯定热情参与、倾尽全力,但他不图多、也不想急功近利,不过分期待自己「每一部戏有所展现」。
和所有演员一样,老舅对反派角色,兴致很高,他特想演一个特务头子。作为《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一季的忠实观众,去二喜当助演嘉宾后,也激发了他拥抱喜剧题材的热情和决心。
他理智分析,自己的成绩,都有迹可循。比如跨界主持,因为自己曾是地下说唱比赛的主持人,有点能说会道的底子在身上。面对粉丝鼓励他多说脱口秀、办专场,他觉得自己占了东北人的语言优势,但专业的脱口秀,一定要有深厚功底,要有好的段子、本子,才拿得出手。
至于大家翘首以盼的新歌、巡演,还在筹备中。
他足够赤诚,做音乐目前在一个相对饱和的状态,不管是新鲜感,还是创作欲,均需补血,这和你在这行获得的身份、成绩无关。身为新晋演员,他还在缓慢的接受期、上升期。
自称天资不太强,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他很清楚,做这一行,没有退路,只能突围。
新的一年,老舅的愿望也很简单,希望能参与好项目、出好作品。不忙工作的时候,他最爱的事儿,还是写歌、踢球、喝酒。当然,时间允许的话,2023年一定要多一些浪漫给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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