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揽才的杭州，该如何拯救省内垫底的生育水平？
原创 蓝桥 搜狐城市
浙江是全国人口流入大省，杭州是浙江人口增长第一大市，但这个令无数年轻人趋之若鹜的城市，育龄妇女的生育水平却排在浙江末位。
近日，浙江省统计局发布《人口“浙”十年》系列文章，其中比较有趣的一项数据是，杭州的总和生育率为0.96，相当于每名妇女在育龄期间平均仅生育0.96个孩子。这个数据不仅低于全国均值（1.3），也低于浙江均值（1.04），甚至在浙江各市中也处于垫底位置。
疯狂揽才的杭州，该如何拯救垫底的生育水平？
杭州总和生育率居浙江末位
首先，我们要厘清几个概念，那就是人口出生率、生育率与总和生育率。
我们最熟悉的、各地每年都会公布的是人口出生率，它是指某个地区当年出生人口与平均人口之比。生育率则是当年出生人口与平均育龄妇女（15-49岁）人数之比，分母比出生率要小很多。
总和生育率，是指平均每位育龄妇女的生育子女数。按照人口理论来说，2.1的总和生育率是维持代际更替、人口稳定的基本条件；1.5是国际社会通认的警戒线，有跌入“低生育率陷阱”的可能。2020年七普数据显示，全国总和生育率为1.3，已经明显低于国际警戒线。
具体到浙江来看，2020年总和生育率为1.04，比全国平均水平还要低。全省11个地市中，总和生育率最高的是衢州，达到1.37；最低的是杭州，仅有0.96。仔细分析可以发现，总和生育率低于全省均值的杭州、绍兴、湖州、宁波、舟山和嘉兴都位于浙北地区，这些地区城镇化率比较高，且没有浙南那么浓重的宗族文化，生育水平普遍不高。
不过有意思的是，杭州的人口出生率在浙江是高居前列的。2021年，杭州人口出生率达到7.60‰，自然增长率2.9‰，均高于全国和浙江均值，在浙江各市中排在首位。也就是说，近年人口猛增的杭州在出生人数上表现尚佳，但整体生育水平却在省内垫底，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杭州未婚率全省最高
人口出生率位居前列、总和生育率却全省垫底，单从数据上分析，一方面在于大量未婚未育年轻人的流入，拉低了总和生育水平；另一方面在于杭州二孩及多孩率不高，没有拉高总和生育水平。
2010-2020年，杭州常住人口增加了323.56万人，增量高居全国第六，是“抢人大战”的赢家之一。全市15-59岁适龄劳动人口占比超过70%，在主要城市中也是高居前列。大量年轻且高学历人口的流入，使得杭州成为浙江未婚率最高的城市，2020年未婚率高达22.67%，远高于全省平均水平（18%）。
此外，杭州也不是一个热衷于多子多福的城市。2015年全面放开二孩后，杭州人口出生率在2017年达到近年高峰（12.5‰），却也只比2015年（10.6%）上升了不足2个千分点，升幅在浙江处于底部位置。杭州没有浙南地区那种浓厚的宗族文化，又处于计划生育执行较为严格的上海、江苏周边，独生子女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可以说，大量年轻人的流入以及多孩概率不高，共同造成了杭州总和生育水平垫底的现状。这背后，是年轻人生育意愿的降低以及生育、养育等成本提高带来的现实压力。
杭州规划委员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汤海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分析，大城市普遍对孩子期望值比较高。尤其是，越是发达的大城市，房价高，生活压力也比较大，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生育。小城市的焦虑感要低一些，因此生育率也会比较高。
近期育娲人口研究发布了一份《中国生育成本报告》，测算了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0-17岁孩子的养育成本，其中浙江约达72万元，排在全国第三，仅次于上海（103万）和北京（97万）。杭州当地媒体都市快报曾经算过一笔账，杭州0-17岁孩子的平均养育成本约为92万元，与北京极为接近。
种种因素之下，杭州总和生育水平偏低就不难理解了。
多管齐下提升生育水平
虽然目前杭州的人口出生率和自然增长率都还尚可，但总和生育水平偏低也需要重视。去年，杭州出台《杭州市人口发展“十四五”规划》，提出到2025年，全市总和生育率稳定在1.1 以上，生育水平适度提高。
为了鼓励生育，杭州陆续编制、出台了《杭州市人口发展“十四五”规划》《杭州市“一老一小”整体解决方案》《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健康发展的通知》《关于推进产业园区嵌入式幼儿园（含托育）发展的实施意见》等相关规划和政策，在增加普惠托育供给、降低家庭养育成本等方面提出了不少举措。
比如在生育保险方面，今年8月，杭州市医保局发布落实“浙有善育”全面优化生育保险政策，内容包括灵活就业人员纳入生育保险参保范围、生育保险待遇等待期缩短到6个月、三孩的医疗费用纳入医保等等。
比如在住房方面，杭州住房公积金管理委员会规定，三孩家庭购买首套房且首次申请住房公积金的，最高贷款额度可上浮20%；三孩家庭租房提取公积金的，提取额度可上浮50%。
比如在托育供给方面，杭州要求到2025年，每个街道（乡镇）原则上至少要有1家普惠性的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截至目前，杭州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乡镇街道覆盖率已达73.58%。
比如在降低养育成本方面，杭州提出将免费提供孕前优生健康检查，提升义务教育阶段生均公用经费标准，每生每年比《浙江标准》高150元等等。
对于下一步的工作规划，杭州市发改委近日答复政协委员提案时透露，该部门正积极借鉴国内城市政策经验，协同市直相关部门开展调研，针对生育政策执行的卡点、难点，从生育假期、津贴补贴、医保政策、住房保障等多个维度，构建符合杭州市情的多层次生育激励机制。
此外，杭州市委近期还在“‘浙’十年·杭州”主题新闻发布会上介绍，将力争用3年时间，实现家庭年可支配收入10-50万元群体比例达到85%，20-60万元比例达到50%，初步构建橄榄型社会结构。这一目标的实施，无疑将对当地提高生育水平起到更根本的作用。
参考资料：
[1] 国家统计局、各省市统计局
[2] 浙江生育水平处于超低区域，平均初婚年龄已达28.38岁.第一财经
[3] 《中国生育成本报告》育娲人口研究
[4] 在杭州把孩子抚养到17岁，平均养育成本92万元？杭州网
[5] 杭州市发改委关于市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第564号提案的答复.杭州市政府官网
原标题：《疯狂揽才的杭州，该如何拯救垫底的生育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