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达沃斯｜特朗普的“改革开放”宣言和招商引资广告

当地时间26日下午2点，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第48届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上发表演说。特朗普开场就表示，作为美国总统，会一直坚持“美国优先”，但他也表示，“美国优先”不代表“美国单干”。

首先，不管特朗普在达沃斯讲什么，他能参加达沃斯论坛，对世界的多边对话，甚至多边合作都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特朗普执政的这一年，全球的多边合作，甚至美国占据主导地位的国际秩序，因为美国的批评甚至退出而陷入危机之中。

特朗普的出席与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的邀请分不开。也许施瓦布也不赞同特朗普的想法和做法，但他却要让特朗普来。在介绍特朗普时，施瓦布坦率地说：“我清楚您的领导力是会受到人们误解或者偏见的”，所以，“非常有必要直接听取您的声音”。“本论坛已经持续了近50年，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全球对话、合作的基础。”

实际上，过去的一年，特朗普也确实没有拒绝许多多边论坛，比如，他参加了在德国汉堡G20峰会，以及越南APEC峰会。在制裁朝鲜上，特朗普也特别重视联合国安理会的作用。这次到世界经济论坛，再次说明，特朗普的美国并不是要拒绝多边合作。美国仍然是多边机构的一部分。

在多边合作的这个方面，特朗普说：“我的政府不仅积极参与，并传达我们的信息，也就是说我们要作为主权国家共同合作”。特朗普谈到多边合作，这有助于改善美国政府与仍然信奉多边主义的欧洲人的关系。

这次达沃斯讲话，特朗普传递的新信息的重点正是多边合作方面的。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TPP后，日本填补了美国的领导真空，TPP剩下的11国居然在特朗普到达达沃斯前，宣布了由11国组成新的TPP，即CPTPP，且期待美国回来。特朗普在达沃斯回应：“我们愿意谈”。看来，特朗普的美国回到TPP指日可待。

我觉得特朗普的人性中有“4F”的成分，这是我发明的一个术语，即中文的“反反复复”的拼音，正好构成4个F。虽然“反反复复”并非一个褒义词，但这也表明特朗普善于适应形势。在退出TPP后，现在又要“考虑和其他几个国家也达成这样的协议”。这说明，特朗普如同任何政界新手一样，也在“学习”，即在“社会化”过程中。竞选中的让人恍如隔日的东西，执政初期的意气用事，都可能随着他和他的政府参与世界的多边合作而逐步减少。

特朗普的通篇演讲，没有多少职业政客的虚伪说辞，听下来像是一个美国版“改革开放”的宣言，更是急需为发展美国经济的招商引资广告。他说自己是美国总统，要把美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话很实在，也不能算错。如果他说把世界利益放在第一位，有头脑的听众，就知道他说的是大话。估计听众中，许多原来不喜欢特朗普的“建制派”——既得利益及其体制，也会因为特朗普的坦诚而不得不信他。

人们过去写“假新闻”，包括假评论，说特朗普在“去全球化”。特朗普这次演讲，等于回答，他根本就不是在“去全球化”，而是改变全球化，即让那些过去多少年离开美国到全球各地投资的企业回归美国，因为他的政府在降低税负、在加强法治、在保护知识产权等。一句话，他的政府在创造美国良好的投资环境。他传递出信心：美国经济基本面向好。当然，他把美国经济增长的好数字自然归功于他的政府的有利于营商的好政策。

特朗普这样正面地说，是自我表扬，自我肯定，但这表明他的执政进入了角色。他不再是那个为了竞选而批评奥巴马甚至其他前任的总统候选人了。

（作者系中国海洋大学国际关系特聘教授、海洋发展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