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心理咨询真的有效吗？
原创 王琰 上海精神卫生飘扬的绿丝带
ONLINE
THERAPY
线上心理咨询
“线上心理咨询有效果吗？会不会不如面对面咨询？”
“线上咨询适合什么样的人群？”
“线上咨询时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呢？”
新冠疫情的肆虐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引发了很多心理健康问题。与此同时，在这场全球危机的影响下，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心理咨询师/心理治疗师都采用了线下和线上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以下简称“咨询”）工作。线上咨询是指通过网络提供专业的心理健康服务，通常是通过视频、语音/电话、电子邮件或短信进行，也称为远程咨询。但线上咨询形式也饱受争议，带来了很多新的伦理挑战。线上咨询是否能够达到面对面咨询的效果？线上咨询需要特别注意些什么？什么样的人不适合线上咨询？这都是我们需要在实践中去思考和讨论的问题。
线上咨询的优点
01
经济便利：线上咨询意味着任何人可以从任何有网络连接的地方获得帮助。节省了时间、精力和金钱，无需担心交通问题，总体咨询成本降低。线上咨询的便利性促使很多人会主动寻求帮助，这一点在疫情隔离期间也显得尤为重要，来访者在家里就能获得优质的心理咨询服务。
打破地域限制：目前我国的心理健康服务资源分布不均匀，很多偏远地区的来访者无法在当地找到合适的咨询师，而线上咨询的形式大大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来访者可以选择来自不同城市甚至不同国家的咨询师。很多在国外留学、工作的来访者因为担心文化差异或考虑到费用等问题，也更愿意寻找国内的咨询师进行咨询。
舒适、安全：有些来访者在自己家里可能感到更舒适、安全，从而更容易敞开心扉。哪怕是咨询进行了一段时间后，与咨询师面对面时，有的来访者还是会觉得有些话题难以启齿，而线上咨询带来的距离感反而能让他们更勇敢地表达出来。此外，如果来访者本身有行动不便、慢性病或难以离开家的状况（例如广场恐惧症或社交焦虑症），线上心理咨询可能更适合他们。
私密性：受到精神疾病（心理问题）污名化的影响，许多人仍然对接受心理咨询/治疗感到羞耻，他们对于去专科医院或心理咨询机构都比较排斥，也可以避免候诊时碰到熟人的尴尬，因此线上咨询的接受度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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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咨询的局限性
02
技术问题：线上咨询非常依赖于网络和通讯设备的稳定性，即使做好充足的准备，来访者和咨询师还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连接失败、网络中断、画面卡顿、听不到声音等。这些问题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咨询的连续性和对咨询的感受。
咨询设置受到挑战：稳定的咨询设置（固定的时间、地点）对于咨访关系和咨询效果至关重要。但线上咨询的形式往往使咨询设置受到更多挑战，比如来访者可能在咨询中随意走动、吃东西或躺在床上进行咨询，甚至会在不同地点进行咨询（咖啡厅、街边、车里），有些来访者会觉得更容易忘记线上咨询时间。
“在场”感减弱：在场感一个很重要的作用是可以让神经系统识别出，这个人是在我的自我之外的环境中，并不仅仅是我内在世界的一个产物（即，我是醒着的，不是在做梦）。心理咨询室本身是一个具有心理容纳功能的物理空间，而网络环境很难提供这种容纳的功能。咨询师与来访者在虚拟咨询环境互动，可能更难建立情感连结，尤其对于新预约的来访者，他们刚开始可能感觉视频时像是在面试或上网课。
专注力受影响：很多线上咨询的来访者和咨询师都感到自己需要花费更多的努力在咨询中保持注意力。因为他们感觉容易因为外界刺激分神，比如突然收到电子邮件、信息、电话、跳出其他应用程序等，远程咨询的时候来访者接听电话和回复信息的频率也比线下咨询时更高。此外，家里如果有其他人或宠物，他们发出的声响或突然闯入也会使咨询受到干扰。
非言语信息缺失：视频、电话、信息/邮件，这些方式能够传递的非言语信息是依次递减的。即使是视频咨询，也会丢失一些肢体语言信号，比如，咨询师可能看不到来访者的颈部以下的身体动作，而有时候肢体语言提供的线索比语言还要多，比如，当来访者抖腿、抠手指或身体紧绷的时候，可能表示TA感到很紧张。有些来访者甚至无法将自己的整个面部都呈现在屏幕中，使咨询师难以捕捉TA的表情信息。
LIMITATION
Note: 线上心理咨询并不适合所有人
并非所有的来访者都习惯和适合线上咨询。如果有以下情况的来访者，还是建议进行面对面的咨询和治疗：患有严重精神障碍，如精神分裂症，或者有自杀倾向或需要紧急危机干预的个体、思维混乱的个体、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等。
如何使线上咨询获得最佳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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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形式的心理咨询，找到适合自己的咨询师才是关键，与咨询师建立良好的咨询关系有助于取得较好的咨询效果。我们鼓励通过面对面的形式进行咨询，但如果出于各种限制，不得不进行线上咨询，那么来访者和咨询师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以便能够从线上咨询中最大程度的获益，以下是一些参考建议：
(1) 咨询师应该负责任的告知来访者线上咨询的局限性，使其了解线上咨询与面对面咨询之间的差异，从而能够让来访者有知情后的选择权。并且，可以提前给来访者一份线上心理咨询设置的特别说明，以便来访者能了解线上咨询的注意事项。
(2) 保护好双方隐私。尽可能找一个私密空间，保证谈话不被其他人听到或房间被闯入，并承诺在未经双方允许时不可进行任何形式的录音和录像。
(3) 提前调试好咨询设备，最大程度保证网络通畅。咨询期间请将自己呈现在镜头内，不要随意切断、终止、离开视频画面，如遇不可抗因素（如停电、断网等）造成咨询中断，可通过短信/邮件等方式进行说明并尝试再次接通，并商量好备用的咨询软件。
(4) 尽量让自己舒服，但不要过于松弛。如果可以，就坐在一把舒服的椅子或是沙发上。避免躺在床上，或是走来走去。
(5) 在座位旁准备一盒纸巾，需要的话，可以给自己准备一杯水。避免食用零食或其他食物，当有想吃东西的冲动时，去体验当下那种感受和想法，并用语言在咨询中表达。
(6) 确保着装不过于随意，比如穿着睡衣、背心等，尽量与面对面咨询时一样。
(7) 咨询时，除了必须的设备，尽量减少桌面的无关物品，并将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调整到勿扰模式。尽可能关闭除视频程序之外的非必要程序，以免干扰咨询。
(8) 在咨询前后，尽量给自己额外的10分钟时间，可以出门或是在屋内走一走，或者做一些简单的放松和身体运动。不建议紧挨着咨询安排其他事务。
(9) 尽可能让自己在同一个场所进行每一次咨询，如果变换咨询地点，可以在咨询中提出来，必要时进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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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线上心理咨询是一种较新的咨询形式，但目前的证据表明，对许多人来说，它与面对面咨询同样有效。归根结底，线上咨询效果的好坏和面对面咨询一样，都取决于一些相同的因素：与咨询师的治疗联盟的紧密程度、敞开心扉的程度以及咨询时的投入程度。除了进行咨询外，也需要来访者在现实中做出改变，为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努力。
—END—
参考资料：
Gillian Isaacs Russell, 网络上的咨访关系,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2021
https://www.helpguide.org/articles/therapy-medication/online-therapy-is-it-right-for-you.htm
贾晓明, 安芹. 疫情特殊时期网络心理咨询工作指南. 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心理注册系统, 2020.
作者简介
王 琰
中级心理治疗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目前就职于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长期从事心理健康宣传教育与心理治疗等工作，擅长成人焦虑抑郁情绪问题、人际关系、个人成长等议题的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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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线上心理咨询真的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