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与治理｜到底谁在关心元宇宙，机会和风险在哪里

元宇宙是数字化浪潮激荡中最引人瞩目的未来形态。近期，中国元宇宙赛道又提速，上海发布元宇宙、绿色低碳、智能终端、数字经济四个“新赛道”的投资促进方案，发起设立百亿级元宇宙新赛道产业基金。预计到2025年，上海市元宇宙产业规模突破3500亿元。《2022胡润中国元宇宙潜力企业榜》的发布也引发社会关注，企业分布呈现组织形式多样、行业丰富、属地分散等产业发展活跃特征。中国元宇宙企业潜力无限，中国政府机构和企业已做好充分准备迎接元宇宙时代的到来。

除此之外，社会也刮起“元宇宙研究旋风”，国内知名高校相继成立元宇宙研究中心、实验室，从教育端发力，布局元宇宙研究与人才培养，打造跨学科背景下的元宇宙复合型人才。可以看出，社会对元宇宙领域的讨论正愈发热烈，不同产业、主体、话题交织碰撞。

但当人们谈到元宇宙的时候，究竟围绕着什么展开？元宇宙的相关话题，有清晰的分类吗？话题之间的联系与差别，在机构属性维度上又有怎样的表现呢？

笔者在《图书馆论坛》2022年6月9日网络首发了一篇文章《与时偕行：元宇宙的当下热点主题与未来关注领域》，该文利用期刊论文、新闻报道获取的数据，以元宇宙的话题讨论主题为研究对象展开深入分析，试图从声与形两个方面介绍元宇宙的当下热点主题与未来关注领域。 

一、声——当下元宇宙热门话题讨论

文章首先运用信息计量方法对学界与业界的元宇宙讨论进行热词统计，后选用LDA主题模型分析法进一步挖掘学界研究和报刊报道的热点话题，得到不同数据源的热点主题分类结果。

表1 不同数据源热点主题分类表

在进行学界与业界讨论主题的互证分析与差异分析讨论后，引入政府角色，尝试进行元宇宙话题在社会三元视角下的具体画像构建。

文章提到，不同社会主体对于元宇宙的关注点存在异同，如何推动健康的元宇宙发展生态搭建以及相关理论与创新落地，产学研一体化仍然是最佳思路。有效发挥社会协同作用，推动元宇宙创新发展，离不开社会主体视角下元宇宙关注热点异同的辨析。文章称，从统计分析结果中，主要可以归纳出以下结论。

图1 三元视角下元宇宙领域关注图

1、学界视角。目前国内外学界关于元宇宙的研究氛围并不活跃，具体表现为发表的论文数量规模小，核心期刊收录少。除了社会普遍关注的价值、数据与用户主题，学界关注集中在技术、传播、教育领域。在和大多数领域都存在融合特征的传播领域，国内学界倾向于从媒介视角出发，关注元宇宙媒介在信息生产、传播格局构建方面产生的影响。而在教育领域，学界的关注重点则集中在未来教学空间、教学模式、人才培养的发展趋势和变革方向。

2、业界视角。从最开始对元宇宙概念及价值的关注，再到如今元宇宙在不同赛道应用可能性的探索，文旅、金融、教育赛道中的表现是当下业界关注的重点。业界刺激下的多领域交互融合也意味着元宇宙的发展存在许多的不确定性，因此业界对于元宇宙数据安全、交易风险等问题尤为关注。而在教育领域，业界对元宇宙在教育领域的关注可以有效发挥社会资本的作用，刺激产教融合路径的不断丰富。疫情常态化背景下的元宇宙大众教育有着无限可能，“互联+教育”的新可能正在元宇宙中孕育。

3、政府视角。目前各国政府对元宇宙的关注集中在相关产业的促进与治理两个层面。从韩国首尔政府发布元宇宙五年计划，打造“元宇宙首尔市政厅”提供服务，到中国两会运用元宇宙“跨时空访谈”，采用“XR技术+PC端+移动端+VR端”多平台联动，元宇宙在世界范围内的讨论，已逐步深入国家战略层面。从相关产业促进层面来看，相较于企业的低调进入，当下中国各地政府纷纷布局元宇宙。通过将元宇宙纳入政府工作报告和产业规划，从政策层面给予元宇宙的基础设施建设、人才队伍培养和相关技术的支持。在产业治理方面，中国也积极讨论相关规划。元宇宙的出现或再度引发社会变革，虚拟与现实交互下的资本涌入加速复杂场景下的产业升级。如何进行元宇宙发展背后的风险识别，建立高效的系统监管体系，中国的元宇宙治理逻辑需要在具有中国特色的产业生态环境中不断探索。 

二、形——未来元宇宙重点领域展望

除了从三元视角对当下元宇宙热点话题进行了讨论，文章针对内容生产、AI伦理以及生态治理三个方面梳理元宇宙未来发展的机遇与挑战，试图以相关应用领域已经暴露的问题和潜在风险为线索，利用困难与挑战激发进一步的研究拓展，解开元宇宙新话题之谜。

1、内容生产。文章将元宇宙带火的AIGC（AI-generated content）作为具体对象挖掘，聚焦其对内容生产环节中供需两侧的影响。企业纷纷布局虚拟数字人背后隐藏的是资本对技术拟人化应用的期待，但若只关心技术对内容生产规模、效率的提升影响，而忽视内容创作的质量，那么，人机交互是否是对创作想象力的限制？又将如何解决意识形态可能出现的冲突？

2、AI伦理。人工智能伦理建设的必要性早已达成全球共识，除了内容生产中AIGC潜在的信息失真风险，元宇宙中可能存在的算法干涉与信息茧房现象同样引起关注。元宇宙环境下AI等技术产品的创新应用对于工具理性提出需求，也对相关活动的参与者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除此之外，元宇宙环境中的潜在隐私侵犯问题更是对个人权益的直接侵犯，元宇宙目前所倡导的自由背后，是去中心化后数据流通可能带来的波及面更广、突发性更强的数据安全问题。而在“数字人”问题上，元宇宙的出现为“数字人”的成长创造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存空间，但或许未来关于人与“人”间的伦理讨论，才是人类跨越虚与实的终极议题。

3、生态治理。我们以中国元宇宙为讨论对象，关注中国生态治理之路如何在速度和节奏上打造自身特色，重点从政策扶持、产业治理和人才培养方面进行思考。目前中国政府在元宇宙的前瞻性布局体现在政策支持，各地区政府相较于中央的超前布局发挥了中央与地方的协同效应，也便于将具备中国特色的试点工作思想运用到实际的治理实践中。同时，元宇宙作为数字经济的新赛道，政府在进行资金扶持的同时，也应积极引导社会资本参与。同时加强监管与鼓励创新并行，促进司法社会各界协同，从立法到普法汇聚法治共识。此外，中国也应倡导“人才－技术－产业－社会”一体化的系统性思维，将专业人才队伍培养融入产业发展。

总的来看，谈论元宇宙时，社会讨论的更多是可能性。探索人类社会踏入虚实之境的平衡点，需要发挥不同主体对可能性的挖掘。全球疫情常态化背景下，未来人类的生存环境还会遇到更多的挑战。产学研一体化是利用主体特性进行研究、应用与治理一体化探索，可以有效发挥中国特色政治势能对产业发展的积极影响。在不同主体的实践与讨论中关注联系，识别差异，有利于丰富社会对新兴事物的认知，完善问题解决思路，防范产业风险叠加，共谋协同创新之路。元宇宙的探索需要人类的不懈努力，未来变化中的发展解读仍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作者许鑫系华东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信息管理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高校智库华东师范大学电竞产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汪晓芸系华东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商业分析专业硕士研究生。许鑫教授持续关注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等新型经济形态，关心新兴技术治理，本专栏以“产业与治理”为主题，探讨科技创新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前瞻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