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欧容好看的杜皮约，普信男和冻龄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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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除了开幕片之外还有多部法语电影，其中法国导演昆汀・杜皮约（Quentin Dupieux）的新作《Incroyable mais vrai》（暂无中文译名，英文译为 Strange but True）入围特殊展映单元。电影如导演一贯的风格，长度落在80分钟左右，角色们遇到了荒谬且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故事因此展开。
导演 昆汀·杜皮约
一对中年夫妻前往幽静的郊区看房子，房地产中介兴奋地向他们预告：房子的地窖里有一个神秘的「惊喜」等着他们，这个惊喜一开始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它会推翻他们所相信的世界观，并且改变他们的人生。
电影剧照
这个「惊喜」，虽然难以理解，但却真实存在，当主人公意识到或许能够实现一个原先不可能的愿望之后，这将使人不顾一切地为之着迷。
另一晚，男主人的上司兼好友带着女友前往男主家中做客，他们神神秘秘地透露了另一件私人的事⋯⋯同样地令人难以相信，但是这另一件事也同样改变了上司小两口的人生，是一件令他们非常兴奋又骄傲的事。这两件不同的「惊喜」也成为拉开后面一系列荒谬后续的一场序幕。
电影剧照
电影节奏轻快，没有太多铺陈，开门见山地丢出荒谬的现实，并在观众还在试图找寻常理之前，角色们就已经欣然接受并随之起舞。杜皮约的电影不见得让所有观众一看就能理解，更普遍的状况是一头雾水、哑口无言或耸肩会心一笑。
不过，这次以两对中年伴侣为主角，导演深入探讨了中年危机。我们会从荒谬的现实中看到角色们潜在的自卑情结是如何轻而易举地被触发，并且动摇他们的自我价值认同。
电影剧照
在影片中，女主角的容貌焦虑呈现了一个刻板印象：那就是为取悦男性而迎合男性凝视下的妙龄女性样貌，但是对这种现象的讨论在法国电影中是相对少见的。以法国电影圈为例，今年入围柏林电影节的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伊莎贝尔・阿佳妮（Isabelle Adjani）等著名独立女性，即使到了六十岁的年纪也以演员的身份持续活跃；她们高龄下所演绎的法式成熟之美，早已成为法国电影独立于其他国家之外所展现的魅力之一。于佩尔甚至在2016年出演的《爱情陷阱》（Les Fausses Confidences）中以62岁的高龄担纲爱情女主。
电影中恢复冻龄的女主角蕾雅·德吕盖
在亚洲，对女性的刻板印象相当常见，标榜“女性抗老”的保养品或是医美手术广告在路上俯拾皆是，商业广告致力塑造失去青春等同于失去美丽的连结，唯有维持年轻才是女性永保美丽的方式。反之，中老年龄的成熟美则是很难被欣赏的。此外，在东亚，女性审美标准存在受大众局限的形象：白皙无瑕的皮肤、纤细的身材、深邃的五官、高挑的身段⋯⋯
除了对女性的讽刺，对于男性而言，电影中的男二也是一个巧妙安排：虽已年近五十，却是个定不下来的花心男，身边永远不乏女伴，并频繁更换。饰演者法国演员Benoît Magimel在2001年的电影《钢琴教师》（La Pianiste）中以跟于佩尔谈师生恋的鲜肉角色迷倒众人。二十多年后的他早已颜值不在，迈入大腹便便的老年，但即便如此，在剧中却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掳获各国年轻少女的芳心，对比剧中女主角的焦虑，俨然是一记辛辣的讽刺。
《钢琴教师》中的伯努瓦·马吉梅尔
然而，尽管外表对男性来说并不是一个造成压力的来源，剧情设置中也另有考量，如何塑造一个高度强调“阳刚”的男性形象，进而成为本片的核心。随着年纪增长而改变或退化的身体机能本是自然现象，该“神秘设置”却推波助澜增加男性对衰老的恐慌，进而产生对于特定产品的需求，来补偿失去的自信，这也成为本片的另外一大看点。
本片尚有第三个值得探讨的层次：没有孩子的成年人，生活的重心往往专注于自身，当他们渐趋衰老，却没有下一代来作为青春延续的载体，会更容易对于逝去的青春感到失落、对于老去的肉体产生抗拒。即使只是维持表象的年轻，即使不真实且不可逆，他们也会愿意去尝试，更有动力去经营自己的年轻样貌。
男二的日本女友在大发雷霆
除了剧情的深度值得关注以外，此部电影的配乐也表现出色。杜皮约本身也以Mr. Oizo（谐音法文的「鸟」）的艺名活跃于音乐圈，是一名DJ，音乐风格涵盖浩室、实验、铁克诺等等。电影的节奏跟配乐配合得相当好，例如在2012年的《错》（Wrong）预告片中即可一窥亏其对于音乐的专业，让角色的动作跟节拍搭配，营造喜剧效果。
《错》电影剧照
法国导演昆汀·杜皮约其实并非电影专业出身，在他早期的多部电影中，也亲自执行剪辑、调色等后制工作以及作曲，可说是多才多艺。回首前作，他的风格一向以奇幻的故事设定来诠释喜剧、恐怖片、讽刺⋯⋯等等。他在27岁时创作了他的第一部电影《非电影》（Nonfilm），在亚洲并没有太高的知名度，但其荒诞且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情节已经可窥见他未来作品的影子。
《非电影》海报
2010于戛纳国际电影节首映的《橡皮轮胎杀手》（Rubber），是以一个会杀人的轮胎作为主角的悬疑故事。由于是以英文进行拍摄，此片在国际上受到更多关注，参与许多国际电影节也有获奖，不过观众评价两极，有些人非常喜爱其黑色幽默，也有人表示电影并没有太深的寓意。
杜皮约本人则在专访中表示：剧情虽然非常愚蠢，但是可以试图从中找出值得诠释的隐喻，此外他的目的其实仅在于制作一部引人发笑的有趣电影。
《橡皮轮胎杀手》海报
之后他的一系列作品均入围欧洲三大，也将其荒诞无厘头的风格演绎到极致。入选2019年戛纳国际电影节导演双周的作品《鹿皮》（Le Daim）讲述了一个古怪的中年男人先是花了7200欧元买下了一件鹿皮外套，接着开始随机地录影片，要求路人发誓再也不穿外套，以拍摄电影之名来实施他的计划，进行一连串让人无法理解的强迫性行为。
《鹿皮》海报
2020年的《育蝇奇谭》（Manibules）则入围77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特别展映单元，是一部无厘头至极的喜剧，两个无所事事的男人接下一件跑腿差事后，在他们用来送货的车子后车厢发现一只巨大的苍蝇，并想出一个靠它致富的计划。
《育蝇奇谭》海报
《Incroyable mais vrai》预计将于2022年6月可以进入各国院线。希望喜欢昆汀・杜皮约黑色幽默风格的影迷们可以亲自进电影院欣赏这一充满笑闹却也引人深思的奇幻作品。
-FIN-
作者：潔恩
排版：Mithras
校对/审稿：Xav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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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比欧容好看的杜皮约，普信男和冻龄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