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公布对冲基金爆仓调查报告：大宗经纪业务两道防线没防住

7月29日，瑞士信贷集团（简称“瑞信”）发布了基于对华尔街对冲基金Archegos Capital Management爆仓事件进行的独立外部调查的报告。

调查发现，在事件中，瑞信投资银行大宗经纪业务的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都没有有效管理风险，并且没有风险升级。在同一业务中，由于投资银行和风险部门没有充分履行监督职责，以及缺乏对风险缓解和增强措施（如动态保证金）的优先次序，未能控制跨越两道防线的超额。

调查还显示，公司没有参与到不法行为及不良投资行为中，也没有发现银行的风控系统有缺失，本次事件主要因风控系统未能有效运作而导致。

风控系统未能有效运作

今年3月，由韩国的对冲基金经理Bill Hwang运作的家族投资基金Archegos Capital，创下“人类史上最大单日亏损”，截至3月26日合计亏掉1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984亿元）。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与Archegos合作的瑞信在本次爆仓事件中巨亏54亿美元，而过去一整年瑞信仅从该基金赚得1750万美元。

随着Archegos Capital的倒闭，以及另一家瑞信的重要客户Greensill Capital的破产，使得这家闻名遐迩的金融集团积累了超过200亿美元风险敞口，并一度陷入危机。

这家老牌欧洲金融机构4月22日发布的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受美国对冲基金事宜支出等因素影响，其当季出现2.52亿瑞士法郎（约合人民币17.84亿元）的亏损，抵消了瑞信财富管理和投资银行业务的良好表现。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在瑞信董事会的指示下，美国知名律所保罗·韦斯律所（Paul，Weiss，Rifkind，Wharton & Garrison LLP）及其专家顾问对瑞信与美国对冲基金Archegos在2021年3月25日违约后的关系进行了全面评估。这次评估包括对瑞信现任和前任员工的80多次采访，以及收集了1000多万份文件和其他数据。

调查还显示，公司没有参与到不法行为及不良投资行为中，也没有发现银行的风控系统有缺失，本次事件主要因风控系统未能有效运作而导致。

“大宗经纪业务专注于短期利润最大化，但未能控制住，实际上，这让Archegos贪婪的冒险行为成为可能。”报告称，“有无数的警告信号——包括大规模的、持续的突破上限——表明Archegos的集中的、波动的和保证金严重不足的掉期头寸对瑞信构成了潜在的灾难性风险。”

瑞信表示，该行已经降低了整体风险偏好，调整了公司治理，并增加了风险管理人员。该公司表示，与Archegos交易的大宗经纪业务部门的所有对冲基金客户都已转入动态保证金系统，这是对先前导致亏损的系统的升级。

根据调查，瑞信管理对冲基金交易和融资的大宗经纪业务“对风险和风险纪律态度懒散”。许多参与调查的员工更专注于使用表面修复来处理风险警告，而不是考虑其更大的意义。解决方案之一是，Archegos只在少数股票头寸上对冲其庞大的头寸，这些头寸拥有与广泛股指挂钩的期权。信贷风险管理人员质疑这是否能有效抵消风险，但没有对此举提出足够的质疑。

风险敞口大幅降低

这份调查报告还详细介绍了瑞信与Archegos创始人Bill Hwang的长期关系，这可以追溯到他2003年管理对冲基金Tiger Asia Management的时候。

Tiger Asia Management被禁止在中国香港交易后，瑞信帮助他将自己的交易活动——重新命名为Archegos——移到了美国纽约，他在那里投资在美国市场上市的亚洲公司，并以5亿美元重新启动。

市场在新冠疫情大流行之后快速反弹，Archegos的交易在2020年春天开始腾飞。随着头寸的增加，Archegos一再突破瑞信风控经理设定的关键限制。

其中一种被称为“潜在风险敞口”（potential exposure）的限制被设定为2000万美元，即如果市场对Archegos不利，该行可能损失的最大风险敞口。2020年4月，这一数字超过了2亿美元。到8月份，它膨胀到5.3亿美元。但瑞信的风控经理们忽视了这一警告。

报告显示，由于有经验的员工离职，瑞信的员工出现了“年轻化”现象，而且在风控方面缺乏投资。糟糕的治理意味着一些关键员工必须扮演多个角色，他们描述称，被必须消化的数据和信息压垮了。

报告还显示，纽约和伦敦的地域差异加剧了上述问题，两个城市的大宗商品服务联席主管都不认为自己有责任监督与Archegos的关系。

调查报道总结称，Archegos事件暴露瑞信风控文化的几个重大缺陷，包括对风控失败缺乏问责；识别严重风险的风控系统被业务人员和风控人员系统性地忽略；文化上不愿参与具有挑战性的讨论，也不愿将会带来严重经济和声誉风险的问题升级等。

此外，调查报道还认为，Archegos事件直接引发了对瑞信业务和风险人员能力的质疑，他们拥有所有必要的信息来了解Archegos风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但在多个关键时刻未能采取果断和紧急的行动来解决。

“尽管我们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果断行动来加强风险框架，但我们决心汲取所有正确的教训，进一步加强我们的控制功能，以确保我们变得更强大。”瑞信新任董事长António Horta-Osório表示，该行将致力于发展一种个人责任和责任的文化，在这种文化中，员工本质上是风险管理者，确切地知道他们必须做什么，消除任何担忧，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瑞信表示，在对集团业务战略进行评估的过程中，将采取更保守的风险处理方法。“瑞信已在2021年第二季度实施强化风险的方法，我们的风险处理方法也更为保守，与今年第一季度末水平相比，在Archegos和Greensill Capital政治丑闻事件之后，投资银行杠杆敞口大幅减少410亿美元。”

瑞信在发布调查报告的同时，还发布了第二季度收益报告。2021年第二季度净营收为51.03亿瑞士法郎（约合363.18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18%；净利润为2.53亿瑞士法郎（约合18亿元人民币），低于此前3.8亿瑞士法郎的预期值；调整后的税前收入（不包括重要项目和Archegos）为13亿瑞士法郎（约合92.52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