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剧电影《白蛇传·情》中国影史戏曲电影票房登顶，意外“出圈”引领“新国潮”
文/广东影视头条 程茗
根据猫眼专业版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6月15日，粤剧电影《白蛇传·情》已累计超过1634万元票房，超越花鼓戏电影《李三娘》的1382.62万元，成功登顶中国影史的戏曲电影票房榜榜首。更为难得的是，《白蛇传·情》不仅代表粤剧电影在国内外电影节屡获大奖，重要的是上映后迅速赢得了全国年轻观众的喜爱，观众自发当起了“自来水”，积极地在各个平台推广电影：影片在豆瓣获得了8.2的高评分，在猫眼评分更是高达9.2。迄今为止，电影观影人数超40万人次。据初步统计，对影片感兴趣的观众中20岁至24岁的年轻观众多达32.7%，25岁至29岁观众则占22.9%。可见影片受众已经不仅限于高龄的粤剧戏迷，影片成功“破圈”，成为中国影史戏曲电影票房第一。
电影《白蛇传·情》海报
凭借实力出圈，成功获得年轻观众的喜爱
粤剧电影《白蛇传·情》由珠江电影集团、广东粤剧院、佛山文化发展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联合出品，由导演张险峰执导，国家一级演员曾小敏、文汝清领衔主演，王燕飞、朱红星联合主演。影片取材自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的《白蛇传》，在描绘广为人知的传统故事的同时，也融入新思想和新诠释，将现代的电影科技创新地与戏曲文化相结合，“将中国的戏曲电影带入大片时代”，不少专业人士表示，导演以极强的掌控力和分寸感，在戏曲与电影、文戏与武戏、西方特技与东方审美之间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电影《白蛇传·情》作为近年来电影市场中难得一见的戏曲电影，既继承了粤剧传统基因，也以前沿的特效技术为戏曲电影注入了新活力。无论是在剧情、美术、服化道、配乐等各个方面，主创力求精益求精，在艺术审美上与新时代的观众对接；同时，也企图在传统的故事中寻求创新和突破。影片多位主创都曾在采访中表示，《白蛇传·情》从创作伊始便将电影的目标受众从传统戏曲观众延伸到更广泛的群体身上，希望能吸引更多年龄层的普通观众来观看电影。
经过深入地研究和探索，《白蛇传·情》最终选择以宋代美学的留白和气韵为基础，在电影中呈现出一套独特又让人眼前一亮的绝美国风，并成功受到了主流年轻观众的青睐。统一的美学风格体现在创作的每个角落。譬如，为了将宋代绘画的质感更好地融入电影中，影片美术组画了600多幅分镜图，三易其稿，将宋代绘画简约、含蓄、气韵等艺术精髓体现得淋漓尽致，加上4K技术的加持，让观众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宋代绘画的意境之美。还有影片特效也有别于传统的好莱坞式特效风格，在令观众印象深刻的长达6分钟的“水漫金山”片段中，原本制作的第一版海浪颜色光影反差大，立体感过强，这与影片整体偏平面、工笔的风格相冲突。经过多次调整，海浪最终调整为更接近中国国画的水墨色，呈现出更加写意的风格，同时也不失山呼海啸的真实感与震撼感。“整个过程，像蘸着墨汁的毛笔，在水中润开”导演张险峰说。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该片造型设计王晓霞表示，为了配合影片整体的氛围，她在服装设计上从山水画等不同方面汲取灵感，以“造型为人物和情节升华”为设计理念，将服装的色调特地调整得更贴近含蓄优雅，选择更为写意的花型样式，一改原本粤剧戏服色彩饱和度高、花型多以牡丹为主的风格。此外，还创新采用了植物晕染技术，让服装显得更有质感。王晓霞说，“服装设计整体的概念，就是‘既古又今’，既保留古老的元素，也能被现在年轻人的审美所接受”。
导演张险峰也对法海这一角色进行了全新的诠释，将大鹏金翅鸟选取为法海的前史。传说大鹏金翅鸟每天要吃掉1条大蛇和500条小蛇，而白素贞就是侥幸逃脱的一条大蛇，因而大鹏金翅鸟化身法海，来到人间追捕白蛇。因此导演将法海的招式设定为大鹏展翅，在“水漫金山”这一情节中，观众可以看到法海使用大鹏展翅与滔天巨浪搏击的震撼场景。而张险峰也为其注入了更加人性化的人物性格——法海不再是以往荧幕中嫉妖如仇、冷血无情的形象，而是深知人与妖之间的天堑，虽对白素贞和许仙百般阻挠，但最终依旧尊重和成全了两人的选择。这些改动也使得影片的剧情人物更加立体和饱满、深入人心。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除此之外，影片的演员班底，都来自于戏曲版《白蛇传·情》的粤剧演员，早在电影拍摄前，所有演员对于角色的演绎已有了丰富的经验，对故事情节烂熟于心，这也为演员们在影片中呈现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演技奠定了基础。整部电影在造型、置景与音乐等各个方面，都展现出了东方美学的气韵灵动。不少年轻观众看完电影纷纷惊叹，“电影真的绝美！”“虽然是第一次观看粤剧电影，但我已经被深深吸引了！”“没想到传统粤剧可以拍得这么好，看完我特别想去看现场版！”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戏曲电影推广步履维艰，为何观众对《白蛇传·情》情有独钟
在接受这部电影的拍摄邀约前，导演张险峰曾独自前往电影院对粤剧电影做了不少考察，他发现，现实情形实在不容乐观。彼时的粤剧电影确实很难在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难以吸引到观众。张险峰表示，那时市面上已有的粤剧电影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戏曲纪录片，即是作为现场版粤剧表演的影像资料，更多的只是文献价值；另一类是让戏曲演员在实景场景中进行表演，由于实景的写实与戏曲讲究写意的风格天然冲撞，效果并不理想。最终，这两类粤剧电影也只能吸引小众的戏迷，这也让戏曲电影的推广寸步难行。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所以拍摄《白蛇传·情》时，张险峰就与出品方、制片人达成了共识，这部电影一定要有创新，要与以往的粤剧电影区别开来，形成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而目标观众不仅仅只局限于能吸引粤剧戏迷，也一定要能吸引普通电影观众，打动年轻人的心。对于张险峰来说，第一步就是要找准统一的美学风格。一开始，他认为当下年轻人是在好莱坞电影、英美剧的环境滋养下成长起来的，所以使用好莱坞的视觉风格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当团队将粤剧的服装合成进好莱坞风格的背景后，却发现将两种不同的美学体系违和地放在一起，会破坏粤剧原有的中国气韵和美感。最终，团队决定选用东方美学作为美术风格。在构想阶段，主创团队将《白蛇传·情》的故事分为：相遇、相爱、救赎、水漫金山和怀思五部分，为每部分设定了不同的色彩基调，“比如两人相遇阶段，用明亮柔和的风格将西湖、水雾、小桥等颇具水墨气息的意象铺陈开来，凸显白素贞与许仙见面时欣喜与明快的心境。而水漫金山则借鉴北宋山水画采用了更为深沉的调子” 该片的美术指导李金辉表示。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此外，粤剧版《白蛇传·情》长达两个半小时，而电影版必须控制在90-100分钟。所以为了符合电影的观影习惯，张险峰对剧情作出了大胆地删减，将那些在戏曲中很吸引人但不符合叙事的部分去掉，让整部电影的剧情更加合乎情理。《白蛇传·情》并不囿于对美好爱情的描绘，而是为影片注入了亲情、友情等多种情感元素，通过情节层层递进，由爱情升华至打破桎梏的情理之中，探讨法与情的深度。同时，影片也将传统戏剧中的“唱、念、做、打”融于特效镜头中，呈现更完美的视觉效果，传递了与众不同的东方美学。
电影《白蛇传·情》成功出圈的背后，也许是刚好在国潮文化盛行之下贴合了更多年轻观众的口味，也许有许多巧合因素，但也存在着其走红的必然性。《白蛇传·情》的成功能否被复制仍旧有待商榷，但其对传统艺术别出心裁地传承和创新，对电影精益求精的匠心精神，可以作为一大破圈之道，为其他电影所学习和借鉴。
电影《白蛇传·情》剧照
责任编辑：宋立慧
图片来源：《白蛇传·情》剧组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