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来可可托海牧羊人曲中的养蜂女，等得到春天山花盛开

喀纳斯景区的日落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雪·树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抵达富蕴县可可托海镇已是晚上10点多，冷酷无比，据说有零下20多摄氏度。赫巴特·毛力汗带领我们走进恰力哈尓·毕毛拉家。恰力哈尓·毕毛拉是当地哈萨克族牧民，他在5年前将自己的房子改建为民宿——黑走马客栈，成为村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鼓动他的就是赫巴特·毛力汗，塔拉特村的党支部书记。这位年轻的党支部书记是哈萨克族人，讲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令他能很顺畅地做好沟通工作。

黑走马客栈的老板恰力哈尓·毕毛拉端上为我们特意准备的“海陆空”。所谓的“海陆空”就是狗鱼，羊肉，鸡和一些辅料，硕大无比的一盘美食引来一片欢呼声。这是哈萨克族人招待贵宾的方式，也是毕毛拉和他的老婆刚学会不久的一种美食制作方法。哈萨克族的日常食品主要是面类食品、牛、羊、马肉、奶油、酥油、奶疙瘩、奶豆腐、酥奶酪等，平时喜欢把面粉做成包尔沙克（油馃子）、烤饼、油饼、面片、汤面、那仁等，或将肉、酥油、牛奶、大米、面粉调制成各种食品，间或也吃一些米饭，就是内地熟知的羊肉手抓饭。但是有些食物未必对的上外地人的胃口，也不能满足来自各方游客的消费冲动。所以，在党支部书记巴特·毛力汗和他的同事们的带领下，选出几位代表去各地参观学习后，开发出这款“海陆空”新型美食。就我而言，在这里羊肉已是最爱。

哈萨克族的美食——海陆空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塔拉特村的党支部书记赫巴特·毛力汗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这个村常住人口185户，749人，是以哈萨克族为聚居主体的农牧业村，民俗文化底蕴深厚。村落的地理位置被可可托海世界地质公园、可可托海国家5A级风景区、可可托海国家级历史文化名镇环绕，享有“额河第一村”的美誉。额河即额尔吉斯河，也是中国唯一一条流入北冰洋的河流。目前塔拉特村已有农牧家乐25家，家庭宾馆30家。这是村书记所赫巴特·毛力汗和他的同事们费了不少口舌说服当地牧民进入商业领域，对于世代以传统农牧业为生的哈萨克族村民来说，这是跨越式的发展。2016年8月，村庄被国家农业部确定为“一村一品示范村”，被自治区民委确定为特色村镇。那里常年种植黑加仑，加工后蘸着馕吃，美味浓郁。

可可托海塔拉特村，房屋外墙统一使用原木材质装饰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2019年这里接待旅游11万人次，当地牧民收入从过去的年收入3-4万到现在30万左右，这其中有民宿带来的利润，也有传统畜牧业和农业种植的收益。但是东西再好，卖不出去，又或无人进村旅游，不就等于白忙活吗。发展旅游成为当地哈萨克族老老少少终于能够理解并达成共识的一件事。距离可可托海镇 18 公里，有一条全国最长雪道“宝石大道”，可滑行 9 公里，滑雪场位于国家 5A 级景区可可托海景区。这是当地借助自然资源建造的一个人造旅游大项目，雄心勃勃。

可可托海位于北纬48°，欧洲的阿尔卑斯山纬度也在北纬45°到北纬48°之间，两处都属于高纬度山脉。据赵伟楠说，当地政府和阿尔比斯就两地的雪质进行过一场国际交流研讨会，阿方认为中国这处的雪质地与阿尔卑斯山雪无差别，都属于粉雪。所谓粉雪就是即便捏成一团，扔出去瞬间也是粉状散开，这对于滑雪爱好者来说求之不得。赵伟楠31岁，东北哈尔滨人，与冰雪打过多年交道，去年九月来此担任雪场前期建设管理工作。他指着脚下的一片山，手指划拉了一下，告诉我“这里将建成中国最大的滑雪场，其中一项指标是缆车运力1.5万人次/小时，雪道落差1450米。”不过，赵伟楠所属公司是新疆喀纳斯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他们将在据可可托海500公里之外的禾木村建造中国最大滑雪场，两地均在同一纬度，都在根据自身情况打造让外界闻之耳目一新的旅游产品，在未来竞争只是早晚的事。

可可托海世界地质公园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可可托海的夜景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

黑走马客栈的老板恰力哈尓·毕毛拉在房间即兴为我们弹起冬不拉，欢快的曲子将寒意一扫而光。他的妻子双颊通红，眼睛发出善意柔和的色彩，摄影师架起灯光，认认真真地为她拍了一张肖像。我们说请他女儿来跳一支舞，老板说女儿还在阿尔泰山可可托海国际滑雪场没下班呢。在他家电视机架子上有一张参加2109年《富蕴县旅游人才专题培训班》规定课程予以结业证书，下面盖了两个红彤彤的公章，一个是文化体育广播电视旅游局，一个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旅游协会。这是颁发给她女儿的结业证书。

赫巴特·毛力汗和他的妻子弹起冬不拉   汪昊 摄影

通过发展旅游致富是远离大城市的人民可期的一件事。随着可可托海牧羊人一曲意外走红，这里正酝酿一场新的造势举措。他们都说，等不来可可托海牧羊人曲中的养蜂女，等得到春天山花盛开。

一名游客在雪中舞蹈 澎湃新闻记者伊川 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