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丨李汶翰:在实战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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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18 15:41
来源:澎湃新闻
澎湃新闻专访李汶翰。采访 夏奕宁 剪辑 程娱 李思洁(04:18)
采访李汶翰当天,是《我就是演员》第三轮竞演的录制。从下午两三点,密密麻麻的行程持续到了晚上八九点,记者才等到了他本人。眼前的李汶翰,在录制中站了几个小时,接受一轮轮的轰炸点评,看着有些累,还有点小咳嗽。

排练中的李汶翰

在批评和质疑声中,重新审视自己

三档常驻综艺,两个是竞演类节目,一个是固定主持的打歌节目,杂志拍摄、晚会录制、媒体采访,加上准备中的新EP,熬夜和飞行是李汶翰的常态,留给他喘息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在《我就是演员》中饰演韦小宝一角,李汶翰被导师骂上微博热搜,演技、造型、尬综艺,引发的话题很多。

世界很两极,一边是齐刷刷的彩虹屁,另一边是漫天的质疑声。除了自家粉丝,很少有人关心选手在节目之外的努力,比如更改航班、调整行程参与排练;比如在横店也要找地方练舞;比如没出现在正片的完整版《鹿鼎记》,可能有他演得更熨帖的地方。

艺人被工作透支的生活,对大多数人而言无关痛痒,网络的评价体系,只以结果论输赢。

至于艺人本身,很容易失语。出言反驳,会被观众认为是在意,是矫情;不发一言,粉丝认为公司没有作为。多一句,少一句,都是营销号的kpi。那些游离在条条框框以外的有趣回答,像“正常人”,却不一定像“正常爱豆”。在出圈和不出错之间,大部分人会选择后者。

因此,“剪掉”成了常态。

很少有人察觉,被剪掉的棱角,可能才是一个艺人真正的加分项。

李汶翰自己倒是一点不避讳谈到热搜和争议,虽然偶尔会“走心”。他还主动挑起了话茬:“像之前演《鹿鼎记》,头套有点紧嘛,演的时候就感觉,眼睛一直吊起来。然后这次演的古装戏,有了两条刘海儿,就感觉,哇,还是可以的!”

粉丝自制的“妈,头发扎的有点紧”对比图。

正所谓“说破无毒”,这样敢于自我调侃的爱豆并不多,谈及流量和偶像的标签,会不会影响演戏,他觉得,“我没有什么偶像包袱。”

录《我就是演员》的过程,李汶翰像一个被慢慢充起来的气球,时不时就有一两根针来戳一下,心态也随之改变,看了很多不一样的批评和质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审视和成长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在镜头前很少落泪的他,演完《想见你》之后,也忍不住在录制现场哭了。《我就是演员》给他带来的冲击,是参加“舒适圈”内的节目无法比拟的。

用他常驻的打歌节目赛制来比喻,自觉估分和观众打分的差值,在一步步缩小。

演员要在实战中成长

虽然演过不少剧,但谈得上出圈的代表作很少,又没有系统地接受过专业的演技训练,角色也多半是符合他本人特点的“阳光、帅气、打篮球”。在演戏领域,用刘天池的话说,李汶翰还是一张“需要被挖出独特魅力”的白纸,尚未变成上了色,裱好框,可以随时展出的精美画作。

“挨骂”成了意料之中,《鹿鼎记》被骂之后,李汶翰还回家偷偷哭鼻子,“哭得一塌糊涂的”。这样的场景,和他在隔壁参加唱跳节目时,傲娇地喊着“我拿了两个第一”的模样对比,有点分裂。唱跳表现得越好,越有人不理解:“那干嘛要来演戏?”

挨骂也要来,大概是真的喜欢。

李汶翰认为,演戏这一块,“在实战中成长”,是一条比学习理论知识更有效的方法,正如他在个人纪录片里说的那样,“在这里挨骂,总比在剧组挨骂,耽误别人进度强。”

聊到《想见你》的李子维,李汶翰觉得“这个角色和我最像”,“因为平时爱说屁话嘛。”排练时,他被指导老师刘天池的业务能力震撼到了。寥寥数语,就把李子维对黄雨萱的那场哭戏,转接到了李汶翰自己因为韦小宝的演技争议而哭鼻子的情绪点上,引得他立刻哭了。“哇,原来刘天池老师那么厉害”,在刘天池老师的身边,李汶翰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李汶翰在《想见你》中饰演李子维。

此外,他还很羡慕有自己想法的前辈演员,想和身兼导演、演员两个身份的包贝尔合作。“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演员,刚才在现场,老师们说我们三个年轻演员,不太会有自己的想法,因为我们没有什么经验嘛,不会去改动戏份啊什么的。包贝尔老师呢,他会亲自去改戏,去推敲剧本的合理性,跟他演戏,应该会学到很多东西。”

爱豆需要更多地去观察生活

说起一直想演的反派,李汶翰眼里开始发光:“感觉演起来很爽,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比较难以完成的事情,在戏里就想去尝试一下。”

作为爱豆,可能会被限制在条条框框里,偶尔出席活动,面对一整排摄影大哥,站着一样的姿势,摆着类似的表情,定点拿着不同的麦牌切换,被粉丝调侃“像个毫无感情的人形立牌”。

但是作为演员,李汶翰并不想给自己设限,“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不会去抵触。”然后给自己设想了几个反派的小剧本,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

畅想归畅想,真要在与自己个性接近和反差大的两个角色中选一个演,李汶翰有点回归保守:“先从跟自己像的角色开始,一步一步来嘛。老师也说过,如果你什么都能演,那世界上只需要两种演员,一个男演员,一个女演员。”

说到底,紧密的行程,摄影棚、机场、酒店的三点一线,还是有些单调,并不能支撑起演戏时所需的生活气,李汶翰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跨界成为常规操作的娱乐圈,经常有人把爱豆和演员这两者对立起来。李汶翰很早就希望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全能型的艺人。但是不可否认,多年练习生的经历,选秀冠军的头衔,让他和爱豆这个标签分不开,需要成倍的努力和扎实的作品,去贴上别的标签。

聊到爱豆和演员的身份如何平衡,李汶翰认为,“爱豆需要更多地去观察生活,就像张颂文老师说的,更加地融入,更加地接地气,观察和体验生活,这样才可以去做一个好演员。”

导师郝蕾的点评则更直接和具体:“你有一些灵气,但是你太忙了。演员要落地,要落到尘埃里,要去菜市场、火车站,你作为一个那么潇洒的爱豆,你怎么有时间去观察这些人物呢?”

可是,连出入机场、酒店都有一群粉丝簇拥的他,反倒是一个日常被别人观察的对象。

《想见你》播出后,李汶翰发了一篇小作文,谈谈感想。

演戏,和他练习多年,有原始积累的唱跳不同,是一件需要时间学习、消化,很难凭肌肉记忆完成的事。

而时间,是他现阶段最缺的,一分钟得掰成两分钟用。

提到最新录制的古装剧目,李汶翰有些感慨,“这次在横店拍戏,一是环境很恶劣,我们在山里嘛;二是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几乎是接到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是在开拍前几个小时才拿到剧本,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改动它。到后面,其实一边拍,一边都有改动,都是刘天池老师亲自操刀的。”

在“舞台空荡荡,爱豆在片场”的大环境下,大众对于所谓“演技豆”(注:有演技的爱豆)的评判标准,本就比旁人高,爱豆需要花更多的气力去证明自己,不是只有流量,“我希望大家,用演员和歌手的身份看待我。”

手头上的剧本也不是没有。选剧本也是一件需要慎重的事,“在看,有肯定是有。”

选择演戏,同样考验着李汶翰和舞台粉之间的关系。被记者问到未来如果进组,营业时间减少,会担心粉丝爬墙吗,李汶翰的回答很笃定:“不会啊,留下来的,都是真正爱我的。”

这种偏向虎山行的行为,像个捧着一堆糖果的小孩,牙疼了也不撒手,任性且真实。

    责任编辑:程娱
    校对: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