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亚洲女孩的西方人:性交易、男权和恋亚癖(上)

2020-11-21 10:02
北京

作者:阿列克斯·提臧

在殖民地企业里,亚洲女人受到的待遇总是比亚洲男人更好。有钱有势的外国男人坐着大型喷气式飞机来来回回,当地女人的穷困潦倒超出了西方人的想象。她们穷困得只能住泥巴小屋,每天只有1美元,早晚都吃炒饭,上厕所用便盆。

不仅是美国男人,还有所有西欧国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男人和来自中东产油国的男人,以及享有特权的拉美混血男人都推动了某些地区的色情旅游业发展,这其中包括菲律宾的天使城和奥隆阿波等市、柬埔寨金边市的萨瓦帕克村庄、泰国曼谷的帕蓬地区和一些更小、更鲜为人知的地方——比如宿务的杧果大街。据估计,在泰国的伊桑地区,百分之十五的夫妻都是这种老少配:年轻的泰国女人嫁给六十多岁的西方男人。

西方男人为什么喜欢亚洲女人呢?美国作家博伊·德门特在他的《单身汉的日本》(Bachelor’s Japan)一书中阐述了他的想法:“她看起来很清纯,长着娃娃脸,娇小可爱,西方男人尤其喜欢这一点(因为一般的西方女人没有这么可爱、清纯,等等)。她身材娇小,模样精美,就像十四五岁的白人女孩,所以看上去像一个可以偷食的禁果。”此外,德门特还说,在那些对自己的性能力不自信的人看来,亚洲女人有一个额外的好处——她们让那些男人“不再感到害怕,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天生比她们优越,所以没必要感到羞愧”。

我曾看见那些男人带着他们的亚洲女伴走在上海南京东路的灯光下。我曾在印尼日惹市的贾兰帕萨尔凯邦大街上看见满脸笑容的外国人带着女孩们浏览商店的橱窗,似乎是在买鞋子和棒球手套。在新加坡时,我曾和一个电话应召女郎一起喝咖啡,她带着标准的英式口音对我说:“怎么啦,孩子,你这是在忌妒。你也希望我们急急忙忙地来找你,对吗?”

纪录片《娶个亚洲新娘》

当然,亚洲男人也往往参与他们国家的色情事业。随着亚洲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来自印度、中国、日本、韩国和其他崛起国家的男人到邻国寻找性资源,用以交易。招揽女性并从中获利最多的通常都是男人,而且是本地的亚洲男人。然而,当代性旅游业尤其是东南亚地区的性旅游业的主要服务对象是西方男人。

比如,1957 年的泰国就有一两万名妓女。后来,越战期间,美国士兵把泰国当成集结待命区和寻求休闲娱乐的地方。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泰国妓女的人数飙升至几十万。据多方估计,如今泰国妓女的人数在 30 万到 200 万之间。每年来泰国的 2000 万游客中,百分之六十是男性;而在这些男性中,又有百分之七十是为了性而来。

总的来说,还是西方人赢了。欧洲人来亚洲,多半是为了性而来。在追求财富和冒险的途中,随着传言被煽动成传奇,邂逅激情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于是,探险家、冒险家,甚至士兵和军队都向东方的海平线靠拢。

这也许要从古希腊人说起。他们象征爱、美和性的女神阿佛洛狄忒起源于“东方”,也就是如今的中东。阿佛洛狄忒是美丽的东方女人的早期化身,她的崇拜者们将对东方朦胧的认知植入这颓废而性感的女性形象中。

荷马的《伊利亚特》讲述了两位希腊首领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争夺年轻的女奴布里赛伊斯的故事——布里赛伊斯是从小亚细亚俘虏来的公主。这本书引入的观点是,东方女人是西方男人胜利的奖品。罗马征服了耶路撒冷后,韦帕芗皇帝制造了一种特殊的硬币。其一面是一名得意扬扬的罗马士兵——他“威武强壮”,另一面是一个女人——代表着犹太——她顺从地低着头,暗示着“即将被强奸”(理查德·伯恩斯坦在他的《东方、西方与性》(The East,the West, and Sex)一书中这样说)。

也许,威尼斯探险家马可·波罗才是将关于东方女人的谣言赋予传奇色彩的“罪魁祸首”。如今,许多学者都在质疑他所言的真实性。然而,在13世纪,他对在东方之行中见到的“妻妾成群”和“自由性爱”现象的描述,令无数西方男人心驰神往。据马可·波罗所说,在丝绸之路上,每家的户主会“命令妻子、女儿、姐妹和其他女性亲属满足客人的一切愿望”。他还说,忽必烈可汗找了几百个漂亮的处女,“尽情地和她们做爱”。而对于中国的妓女,马可·波罗则写道,那些有幸领略她们风采的陌生人“被她们的淫技迷得神魂颠倒,对她们念念不忘”。其他探险家和小说家也紧随其后,讲述了不少关于东方女人的故事。甚至有人夸张地说,那些有着丝绸般长发的处女阴道是横着的,阴蒂非常大,这引起了许多欧洲男人的兴趣。如此一来,东方女人就被赋予了神奇的魅力。

全欧洲的国王和王子都读过马可·波罗写的故事。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也大为所动,以至于他在横跨大西洋开辟前往东方的新航路时都带着马可·波罗的作品。此外,马可·波罗的描写还对乔叟和但丁产生了巨大影响。后来,其他西方作家,如福楼拜、梅尔维尔、纪德、康拉德和毛姆等人,将“东方”的意义进行了扩展——它是一片巨大的性乐园。

然而,他们的叙述中也有一些真实的成分。伯恩斯坦所谓的“妻妾文化”确是由东方人创造的,在欧洲人到来之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了。在这种文化中,有权有势的男人拥有一群女人以专门满足他们的性需要。这些女人包括可汗和皇帝的妾、苏丹的修行女、酋长的情妇、将军的随军夫人、幕府将军的艺伎和族长的侍寝少女。这些女人,说好听点,是从属于男人的陪伴品;说难听点,就是奴隶。

妾可以用于买卖、交换、赠送,可以被抛弃或杀死,这些都随主人的高兴。中国古代军事家孙子曾下令斩首吴王的两个宠妃,只因她们在不恰当的时候笑了。男人死后,妾还要被活埋,以便来世与他做伴。在西方人到来之前,东方女人就已活在男权世界里很久了。

西方人对东方的征服历时四个世纪。这是一项男人的事业——由男人构想和实施,为了男人们的利益,体现了男人的“贪婪之心”。英国学者罗纳德·海厄姆曾说,殖民化“将全世界变成了白种男人的妓院”。在亚洲,已经有了现成的模板,他们只需踏上那片土地,扮演主人的角色就可以了。

这种现象最近出现在“二战”期间。当时,美军接收了日本的性奴。日本强行从中国、朝鲜和菲律宾等国拉来8万多妇女为其士兵提供性服务。这些“慰安妇”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战争后期,美国打败了日本,据那些活下来的女人所说,美国人充分利用了这些“慰安妇”,这些女人从日本人手里落到了美国人手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妻妾文化变成了一种资本事业。西方人的购买力让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地享受肉欲之欢。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包括和女童发生性关系。一些人道主义组织估计,如今,东南亚的妓女中,十八岁以下的就有三分之一。如果说一些东方人让妇女和儿童变成奴隶,那么,是西方人又把她们变成了廉价商品。

如今,与早年的妾相对应的是从事性工作的女性。亚洲性工作者以多种职业名义秘密从事性工作,其包括:女招待、女伴、女陪同、私人随从、艺人、女友人、按摩师、酒吧女、泳浴女、舞女、情妇、女佣。我曾经去过马尼拉的美容院,那里的女员工负责剪发、修指甲,如果客人需要,还可以提供性服务。在日本,有“卖春女”“援交女郎”和“性福投递员”(oderibarii herusu)之说。而在韩国,从事性工作的女性被称为“沦落女”(yunlak)。

在菲律宾、越南、柬埔寨和泰国,许多性工作者认为,要过上梦想中的生活,这条路是最有希望的,而且,这也是她们最后的希望。我通过菲律宾的人权组织“加布里埃拉”认识了一些当短期“陪同”的女人。和这些女人及她们的家人相处下来,我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希望那些人爱上自己,给自己一张去往西方的机票。

文章摘自《何以为我》,内容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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