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国庆献礼片《我和我的祖国》上映。10月4日,一则标贴为“中影人事大变更:喇培康、江平卸任,焦宏奋、傅若清履新”的新闻,在电影人的朋友圈间疯转,消息称“本次换届中当选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的傅若清,有着丰富的电影行业经历”。据了解,傅若清曾在2007年2月至2011年12月任中影集团董事、副总经理,2011年12月至2014年6月任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副总经理。从2014年6月起,他开始担任华夏电影发行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华夏电影发行有限责任公司是《我和我的祖国》总出品方和发行方,董事长傅若清正是这部电影的总出品人。尽管公众对傅若清其人知之甚少,但这部电影上映后出色的票房成绩和口碑反馈,让他此次 “履新”显得尤为顺理成章,甚至生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议论。
“这个消息9月26日就对外公布了,到了10月4号才发酵出来。其实这是8月底的事儿,因为要走上市公司换届程序,期间有一个公示期,所以到9月底才落定。”坐在庚坊国际华夏电影的办公室里,傅若清接受澎湃新闻专访时说,“我挺简单的,60后,北京人。大学学的是精密机械专业,毕业就进了中国电影器材公司。后来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学习了经营管理专业。”
傅若清在华夏电影的办公室上世纪80年代末的电影《杀手情》,是傅若清全程参与制作的第一部作品。
“我一直都是在做电影创作背后的技术支持。第五代同期出来的摄影师,王小列、赵晓时、赵非、侯勇跟我都非常熟,他们当年用的机器都是我提供的。”1999年成立中国电影集团公司,中国电影器材公司也并入其中,“那个时候恰好也是中国电影的低谷,电影行业的关注点也开始从拍摄技术层面往放映层面转移。”
作为中国电影器材公司的“一把抓”,傅若清对影视行业的诸般技术环节可谓“门清儿”,“这个产业链方方面面的环节我都亲身经历过。打个比方,你说要添置新的摄影机,还是要买一批影院座椅,要换整块银幕,分分钟打个电话就办好。”2007年,傅若清升任中影集团副总经理,之于业界人士而言,人们更愿意把他视为刚刚落成的中国(怀柔)影视基地,以及国家中影数字制作基地的前沿负责人。这期间,电影《赤壁》《铁人》《孔子》《建国大业》《建党伟业》《飞天》等影片,都曾在此完成部分拍摄及后期制作工作。
在去年《光明日报》社主推的“2018中国文化产业年度人物”评选中,傅若清获选。给他的颁奖词为——“俯身前沿一线,紧贴时代脉搏,他是驻守在电影发行行业的排头兵。传承优秀文化,播散时代精神,他是奋斗在影视传播领域的带头人。”
“‘俯身’太文学色彩了,我一直在一线倒是真的。这个十一(假期)一天也没闲着,电话、微信,时时刻刻跟着我们的宣传团队和发行团队。《我和我的祖国》这样的电影不是一家公司就能做好的,要把不同资源类型的公司整合在一起,大家共同合作才能够实现最大值。”傅若清说。
公映75天后,《我和我的祖国》票房已经突破29亿元人民币。这部创今年10月票房冠军的电影,也是影史国庆档的票房冠军。然而,很多人都关注到一点,公映前电影的定档海报中,主创一栏里总导演陈凯歌、总制片黄建新、总策划张一白,独独缺了“总出品人”一角。“一开始是我刻意回避的。我希望观众走进影院,是冲着艺术家们的创作。我一蹦出来,好像就成了一种‘国有’或者行政力量显现的符号。电影公映后,特别是十一期间票房蹭蹭蹭地,一天几个亿往上涨。我一看,得了,‘总出品人傅若清’在宣传海报上,添上就添上吧。”
《我和我的祖国》定档海报,总出品人傅若清并没有出现在海报上“一般只要票房过20亿,就可以称作现象级影片了,这里边一定有二刷以上的观众。”在傅若清看来《我和我的祖国》的票房成功,首先要感谢全国上下的爱国热情,“今年70周年大庆,从1月份到10月份,方方面面营造的氛围让大家心中都有一股暖暖的热潮。这片子如果放在明年暑期,可能也会有不错的票房,但绝不会成为现象级电影。”傅若清回忆说,四位主创第一次在中影混录间看完成片后,“凯歌冲我第一句话就是,‘傅总,成了!’然后我们四个人站起来分别握手,又小小拥抱了一下。”
傅若清【对话】
“大家完全是自发想去拍”
澎湃新闻:《我和我的祖国》是今年十一国庆档的领军 “大片”,先谈谈拍摄它的缘起?
傅若清:其实早在2017年,我们就曾经策划2018年改革开放40周年时,找10个导演合作一部电影。当时这个类似“拼盘儿”的想法是我为总出品人,也是定陈凯歌当总导演。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没有拍成,到2018年底,即将迎来新中国成立70周年,这个动议又被电影局提起来,而且内部评议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交给华夏来操作。
拍这样的电影,大家完全是自发想去拍,而且要拍好。凭一己之力,没有一个国家局和组织上的支撑,再大的导演号召力也是不够的。2018年10月份,这个项目由中宣部电影局发起,刚开始电影片名是《我爱中国》,12月份正式立项。当时遴选导演的标准肯定还是先看综合素质,这里面一定有的考量是老中青搭配,男女老幼、少长咸集,拍文艺片的,商业片的导演都要有。
《我和我的祖国》之《回归》剧照澎湃新闻: 立项之后如何推进?还请具体讲讲。
傅若清:定下这个事儿,决定了哪7位导演担纲,接下来我作为总出品人、陈凯歌作为总导演、黄建新作为总制片、张一白作为总策划,我们4个人会先开了3次会,确定了这部片子的调子,就是“历史瞬间,全民记忆,迎头相撞”12个字。
具体的操作,第一步先找从1949年建国到现在,哪些是值得拍的瞬间,哪些是必须拍的瞬间,同时又回避了一些历史敏感问题的点。这么梳理下来,大概划定了20多个,然后再从中做剔除。你比如1976年唐山大地震和1998年抗洪,这些事情一来比较悲情,二来在规定时间段内也都很难呈现。再有比如“辽宁号”下水,很重要,很振奋人心,但我们不能把它做成一个资料片的效果,考虑到时间和成本也不现实。这些剔除之后,我们又连着开了7位导演参与的会,大家翻各种史料和大事纪,最后确定了10来个点由导演们认领。
作为总导演,陈凯歌做了很多工作,这个也不意外,他就是共和国的同龄人,各个时期的事情都经历过了。首先从7个选题里,他认领了扶贫这个题材,《白昼流星》其实讲的是天、地、人,凯歌有一点吃亏在于如果这是个长篇,就可以展现出他所有要表达的东西。除此之外,《前夜》升国旗这个点,当年工程师林治远的事迹是他想到的。这个点拎出来谁都觉得有意思,但谁都觉得难拍,正好之前开会管虎缺席,等他回来时只剩下这个题材,自然就交给了他。还有1964年第一颗原子弹爆炸,陈凯歌当年才12岁,后来导演(这段)的张一白才刚出生,这个点也是凯歌提出的,具体怎么拍是张一白来操刀。
澎湃新闻:到了投拍阶段,7位导演的作品先后交付后,如何串起来?你的思考。
《我和我的祖国》之《前夜》剧照傅若清:最早开拍是陈凯歌的《白昼流星》和管虎的《前夜》。第一个“交稿”的是宁浩,我一看,真好玩。第二个交的是陈凯歌,第三个是张一白,然后是薛晓路、管虎、文牧野,最后交稿的是徐峥。我觉得7个片子都挺好,但就怕7个“好”串起来整体感觉有问题。可以这么说,前期我们确定的“历史瞬间,全民记忆,迎头相撞”12字理念,每个导演都完成了,各自的作品都以情感为最终纽带。因为每个人的故事、事件都不一样,表现手法也不一样,有的是狂欢,有的是窃喜,但触动感情的情感点都特别好。张一白的《相遇》里,人们高举红旗狂欢,《歌唱祖国》的音乐适时响起。薛晓路的《回归》最后,漫天焰火,响起《东方之珠》……都是当时特别有代表性的音乐,脍炙人口。
“10年前的《建国大业》,恰好粉丝经济刚刚启动”
澎湃新闻:从2009年的《建国大业》以及2010年的《建党伟业》,你都有参与。10年来,主旋律电影在中国银幕上也有许多嬗变,能否稍作回顾?
傅若清:《建国大业》的时候,我是中国电影集团的副总经理,是董事长韩三平的副手,我也是《建国大业》的技术制作总监制,那时我还兼任怀柔影视基地第一任总经理,正好电影也是在那里完成的。那也是中影集团创作最红火的时候,《赤壁》《梅兰芳》《南京!南京!》等,几乎当年只要是(票房)过亿的片子,肯定都是中影出品的。2009年的时候,中国电影的核心创作团队还是以国有企业为主,国企掌舵人作为改革的先锋派,他们的号召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市场的局面和走向。当时民营的也就是华谊等几家,且拍的都是中小型商业片。从第一个大的商业片《无极》开始,基本都是中影先迈出第一步。《建国大业》同时启动的还有叶大鹰导演的《天安门》,切入点是天安门城楼挂灯笼的事儿。
澎湃新闻:《建国大业》《建党伟业》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几乎全明星阵容,即便是一场戏的配角也是大明星,到了《我和我的祖国》当然也有不少明星加盟,但大家关注点却在7位导演合作一部电影上,这似乎可以视作主旋律电影从1.0到2.0的迭代。
傅若清:2009年的时候,中国的电影市场票房总量也就三四十亿,到了2019年变成了六百亿的票房体量,在这个飞速发展过程当中,不管我作为一个国有电影公司的领导,还是作为一个电影人,都不能回避的一点就是整个电影创作市场环境的开放,可以调动方方面面资源,行业宽容度带来了市场的繁荣,还有影片类型的多样化。
《建国大业》推出的时期,我们刚刚开始了商业影片的探索不久,恰好也是粉丝经济刚刚启动的时候,电影市场化和商业化的点在于电影角色产生了很多的粉丝,这些明星本身就有很多粉丝,其实观众去看《建国大业》的理由,更多是冲着演绎角色的明星来的。现在回顾《建国大业》拍摄过程也挺难的,一开始我们只是3个角色找了明星,再然后10个角色由明星认领,再往后就变成了几乎各个角色都由明星充任。你不让他来都不行,他们抢着来。2010年我们拍《建党伟业》《建国大业》里没来成的周润发,包括周星驰都想来。
那个阶段,我们把主旋律电影往商业化和市场化上去推,选择的抓手是大明星,全明星这个点。但从电影故事和结构上来说,基本还是原来传统经典主旋律叙事的模式。这个实践坦白讲,到了2017年《建军大业》时就显现出了问题,那时电影市场已经有四百多亿元票房了,电影最后只取得了4个亿出头的票房,已经表明再用明星来点缀主旋律,号召力不复从前。这三部电影,不一样的点在于前两部的时候还没有流量明星,都是纯粹的影视明星。到了《建军大业》,一部分流量明星加入了进来。
澎湃新闻:但《我和我的祖国》即便从宣传上,明星都不再是一个关键点了。
傅若清:没错。《我和我的祖国》几乎就没刻意用流量明星,选择标准就是谁最优秀谁上,谁最合适谁上,所以才会有黄渤、葛优还有任达华、惠英红这些演员来担纲。他们饰演的角色,比如惠英红饰演的港警,内地有很多更红的女演员也可以演,但无疑她来演最合适。如果还走流量明星路线,张一白导演就不会选择张译和任素汐来演《相遇》,正是这两个实力派演员加盟,才会有长达三分钟的长镜头,才会出现戴口罩的戏。再比如说徐峥导演的《夺冠》,那个片子里的小男孩太可爱了,如果走流量明星,那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小鲜肉”有的是。
澎湃新闻:主旋律电影十年来的迭代过程中,还有一个动向是来自中国香港的导演,比如徐克、刘伟强等都拍过内地主旋律电影,你就此怎么看?
傅若清: 我一直有个观点,像《智取威虎山》《红海行动》这样的电影,我不认为这些片子是主旋律影片,而是把商业片拍得主旋律化了。本身还是商业类型影片,加上了很多主旋律色彩。其实所谓主旋律也是我们大家定义的,它是有一些特征,比如说体现国家强盛,体现我们军队和执法人员的形象。这十年间,类似《红海行动》《中国机长》都可以算作正剧型的商业电影,《湄公河行动》其实是个警匪类型片,只是里面的警察是公安人员,但它们的属性首先还是商业电影,香港导演在把控商业电影的能力上确实要强一些。而三个“大业”,包括《我和我的祖国》,这些电影则自打出生就是一部主旋律电影,它们成功与否在于商业化、市场化的点拿捏得是不是好。《我和我的祖国》的成功就在于这个点拿捏得好,电影展现的都是小人物,从普通人的经历回应大时代、大背景,走进影院的观众都会有共鸣,他们不是伟人或者传统英模,他们同生活中的你我距离很近,我觉得这是《我和我的祖国》最牛的地方。
《我和我的祖国》之《夺冠》剧照澎湃新闻:华夏电影成立于2003年。2002年内地推行院线制,主流院线市场随即形成。你如何看待新世纪内地院线制建立的意义?
傅若清:中国电影成长和几个“开放”的点密切相关。2003开始院线化,把所有省市的发行公司变成院线公司,终端面向市场。制作端上,也打破了原来国家只认“厂标”,几大国有制片厂才能拍电影的局面。比如《甲方乙方》还是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后来冯小刚的贺岁片华谊就可以自己运作了,民营公司还可以签演员、签导演,最红火的时候全国70%的电影创作者都签在华谊。我觉得,从行业发展而言需要这样一个过程,过程中当然也出现了浮躁等方方面面的问题,但没有这个,中国电影市场不会发展得这么快。最近几年,市场上比较突出的问题是,追随市场的作品太多了,引领市场的作品太少。很多影片在往市场化的极致上走,也冒出来一些低质量,价值观值得商榷的作品,出现为了迎合而迎合的创作取向。而电影作为一个文化产品、文艺作品,引领市场的属性还需要被重视。这两年在“守正创新”思路的引领下,可以说有所纠偏扶正。
“修改别人的标准不容易,我们自己提供一套新的标准”
澎湃新闻:怎么看待当下大数据等新技术,在影视行业的运用?
傅若清:2009年的时候,中国电影人可能没有一个喜欢用数字摄影机去拍电影,都愿意用胶片,觉得还是胶片有质感,对胶片有自己的理解和情怀。但2010年,柯达公司倒闭了,那没辙了,新的技术大家转天就全都认识了。还是得有个过程,拍《建党伟业》的时候还在用胶片,当时也考虑了半天,最后我们不知道用数字技术能不能达到要求的品质,最后还是用了胶片。
我的意思是,在革新面前不是你认不认的问题,是你怎么适应客观环境、客观条件变化的问题。《我和我的祖国》发行方中有猫眼,有阿里,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联合发行?就是看重他们的数据。《我和我的祖国》是我们结合数据发行最密切的一次,其实华夏、中影也有自己的数据库,但我们的数据库是“山里看山”、行业里看行业,而阿里本来就是互联网公司出身,看问题视野不一样。这次包括营销宣传上,也没有停留在传统运作方式上,外围我们会和张一白的宣传团队、伯乐、光线影业等多家公司进行合作,它们带来了非常丰富的,多维度的决策思路。我是以很开放地态度看待这些新事物,但同时不会去盲从。
傅若清在CINITY全球发布会上致辞澎湃新闻:提到新事物,近十年来中影推出的中国巨幕,以及今年暑期华夏推出的CINITY影院系统,能否介绍下它们推出的背景和愿景?
傅若清:中国巨幕是我在中影的时候参与主推的,我也是创建者之一。CINITY合建这个动因是我们发现在前期拍摄的作品,拿到影院放映之后,并没有呈现出预期的质感和效果。我当年到华夏之后,就想做这个事儿,当时就想用激光作为光源取代原先的氙灯、汞灯,前者的色彩显示性更好,同时作为激活点,要求电压、电流恒定,这样也就杜绝了有些影院为省电,调低电压,降低放映标准的情况。当时我就想推RGB红绿蓝激光放映机,当时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这种放映机太贵,所以我们要推一款性价比最好的产品。2016年上海国际电影节,我碰到李安,他正在做《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聊起来观点不谋而合。他的苦恼是拍出来后,没有设备能给放出来。他的片子容量34个T,咱们现在大多数片子是200个G!中间差着一百多倍的存储量和传输的码流。我在纽约看完后,觉得这是最好的3D影片,原先我对3D电影不感冒,《阿凡达》之后一窝蜂上了那么多3D电影,坦白讲都没法看,因为银幕的反射入眼的亮度,美国影院大概是4到5个伏特朗模,中国最普通影院是2到3个,而正常的标准应该是14个。所以根本没有把创作者想呈现的东西呈现出来,观众看得也是混混沌沌。到了《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120帧,亮度不跟上不行了,这个问题的讨论才开始公开化。
装备CINITY影院系统的影厅澎湃新闻:从《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到今年的《双子杀手》,关于技术与艺术的争议一直存在,怎么看待?
傅若清:华夏影业是从2016年开始研发,去年出来样机。之所以这么快马加鞭,是李安导演又花了1.5亿美元拍《双子杀手》,这等于是打响我们产品最好的广告。从根儿上讲,我一直想提升放映端口的品质,视觉技术的进步电影其实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变化会影响到方方面面,包括演员的表演,一点表演上的瑕疵,原来可能一闪而过,现在在银幕上将被呈现地异常真切。《双子杀手》出来以后赞扬的全都是革新派,反对的声音基本都是“没有电影感”之类。真较真儿起来,24帧放映机制,当年是根据胶片放映的最低值,以及最经济、最实惠考量而确定的,是按照当时的技术水平,以保证人们观影不会头晕的标准来的。就像李安导演说的,现在要进入到一个新的美学时代,相应也要有新的评判标准,这还是个正在构建的过程。电视剧是30帧,游戏现在都60帧了,电影还在24帧上打转,这本身就有问题。
澎湃新闻:不同于“中国巨幕”,你主推的这套影院系统有一个国际化的名字。
傅若清:CINITY的推出,立意就是要不仅打破现阶段影院放映端的技术天花板,形成院线放映全新的规格标准,更能全方位提升观众的观影体验。不论是超清晰的4K高清分辨率、高亮度3D效果、指数级提升的120帧大银幕革命,还是拥有广色域绚丽的视效色彩,以及自然真实的高动态效果和沉浸式声域冲击的独特音效……它其实提供了一揽子的解决方案。
CINITY在培育阶段时,我就想好了它不仅是面对中国市场的,而是立足全球。我曾把这个愿景发到美国朋友那边去征求他们的意见,当时大家起了一堆名字,因为它还要照顾到中国观众,即便不会英文,用拼音一样脱口而出,这样才便于传播。现在的“CINITY”来自于cinema和infinty这两个单词。我们的slogan是“CINITY TO INFINITY”,中文表达是“跃境新生 尽享极致”。未来在CINITY之下,还会有CINITY LAB,CINITY COLLEGE 等一系列副牌出来,这些我们都做了注册。你修改别人的标准不容易,那么我们就自己提供一套新的标准,自己来制定游戏规则。
“毫无疑问,中影会在这类电影题材上起到引领作用”
澎湃新闻:明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收官之年,也是抗美援朝70周年。2021年,也将迎来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年,公众都在关心中影和华夏会有哪些新作品出来?
傅若清:目前我们还没有一个完全成熟的在推进的项目,但有一些正在孕育的项目。明年无外乎就是全面小康,可能更加侧重的就是精准扶贫,所以我想找到更好的精准扶贫项目,扶贫消除贫困这是全人类共同的目标,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中影和华夏作为国有电影的旗舰单位,在这一块上我们会有一定的作品出来,不会说是单单一部电影。2017年,我在华夏的时候也拍过《十八洞村》,故事以国家实施“精准扶贫”战略为大背景,王学圻在里面演一位退伍军人。从这次《我和我的祖国》收到的反馈,我希望再拍的电影一是要离主流观众更近些,比如说我们可能不去直接讲这个扶贫村,而是将拍扶贫事件和主流人群的生活去做衔接。同时在市场和商业上也要有所作为,这些都还在探索。
《十八洞村》剧照每年的10月25日是抗美援朝纪念日,明年将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70周年,我们还是要根据国家大政方针的走向,做相应的准备和投资。在相应的时间点上,会有一系列相应的题材作品。当然,2021年将迎来建党100周年,我们会从现在就着手准备,一定会有重磅影片出来。2011年的《建党伟业》,包括之前、之后的《建国大业》《建军大业》都是从建立之初入手做文章。未来我们可能不会再聚焦在1921年建立的时间点上,而是从这100年的峥嵘岁月里选取很多值得标注的事件,截取历史过程中的一个或几个断面,去展现整个历程的辉煌。这样电影的故事性会更丰富,可塑性也更强。毫无疑问,中影会在这类电影题材上起到引领作用。
澎湃新闻:问个私人问题,个人喜欢哪些电影?我注意到在这间办公室墙面上,有一张希区柯克的大幅漫画海报,他当年在伦敦主修的专业就是机械和电力。
傅若清:我确实是喜欢希区柯克导演,喜欢他这个人,他拍的那些片子里也有我不是特别感冒的。我这个岁数喜欢的外片,张嘴一说可能就是《阿甘正传》《美国往事》《辛德勒名单》,这三个故事的内核和表达形式都特别像。国产影片,我喜欢《霸王别姬》和《活着》。新一拨的导演里,程耳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张一白的《开往春天的地铁》、韩延的《滚蛋吧,肿瘤君》、文牧野的《我不是药神》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