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报纸叫“银行”:国际国内无缝衔接,稳坐民国金融资讯头把交椅

原创 许斌 上海市银行博物馆

文│许斌

传统纸媒被互联网搞得灰头土脸,不过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在此之前,报纸、期刊一直是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媒体之一,尤其是广播电视普及前,纸媒可谓是地地道道的“无冕之王”。民国时期各类专业性的报刊杂志层出不穷,金融行业亦无例外。其中最为有名的,当属由当时银行公会创刊的《银行周报》。

这份以“银行”为名的周报,更确切的说,是一本周刊。创刊于1917年5月29日,1950年3月3日发行最后一期,在33年间总计发行了34卷1635期。除了发行时间长,发行号数多,《银行周报》所刊载的内容也极具特色。上海是中国金融、产业和经济的中心,作为上海银行业界代表刊物的《银行周报》,可谓是中国资本家阶层的舆论引导者,在持续发行的三十多年里,始终致力于传播着每日的经济情报和丰富的金融资讯。

中国人历来有在饭桌上讨论重要事情的习惯。彼时的银行家们,经常以“午餐会”的形式,在推杯换盏,面酣耳热之际,沟通信息,共商策略。银行周报的创刊也是如此。1916年北洋政府财政部颁布《银行公会章程》后,参加“午餐会”的银行代表们开始商讨成立组织公会的议题。随后在1918年7月8日,上海银行公会正式成立,中国银行、交通银行、浙江兴业银行、上海银行等12家银行代表出席了成立大会。诞生于1917年5月《银行周报》,正是银行公会创办过程中的重要产物。《上海银行公会事业史》作者徐沧水认为,尽管当时公会尚未成立,但《银行周报》的创刊已作为业界同仁的共同事业,为公会的成立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上海银行公会大楼旧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办报纸,基本的人、财、物必须到位。《银行周报》创办之初,由年仅29岁,时任中国银行上海分行行长的张嘉璈主持编辑发行,并集结徐寄庼、钱新之、陈光甫、李馥荪、宋汉章、盛竹书、孙景西等年轻有为的银行界人士共同参与,借中国银行上海分行的两间房间作为社址,随后在此成立了编辑部,并借《时事新报》社的多余房屋设立了发行部。早期《银行周报》有点类似同人刊物,创刊费用由各银行分摊,编辑人员很少,主要由诸青来任撰述,徐玉书、徐沧水任编辑。1918年7银行公会正式成立后,《银行周报》迁入香港路银行公会,编辑发行部附属于银行公会,经费由银行公会按月酌情资助,主要负责人也由银行公会聘任,此刊成为上海银行公会的机关杂志。

套用一句“专注某某30年”的广告语,《银行周报》可谓名副其实。一份出版物能够长盛不衰,独领风骚数十年,自然有其秘诀。概括而言,这是一份有深度、有温度、有鲜度、有韧度的刊物。《银行周报》在创刊时宣告其办刊宗旨为:“报告金融消息,研究经济事情,俾供银行业者之参考”,其栏目设置和内容编写都围绕着这一宗旨。

《银行周报》所提供的信息量是相当大的,无论对于金融业界人士,还是从事经济事务的人员来说,《银行周报》都是十分重要的资讯来源。除了全方位的新闻报道,《银行周报》发表的专论文章也具备视野开阔、观点鲜明、观念超前的上乘品质。刊物邀请许多著名金融界人士撰写的颇有见地的文章,为业内外人士正确判断形势、树立信心、采取正确对策应对市场变化,提供了有益的参考。在抗日战争的烽火硝烟中,刊物虽然受到影响,但并未就此停刊,依然保持较高的出刊效率,对战事经济的运行,提振金融界的信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流量小生”是电影票房的保证,订阅量同样是刊物广告收入的重要参考。正是由于《银行周报》每期都提供了丰富的市场行情、大量的最新金融信息和重要参考文章,它问世后不久便受到同业和社会的青睐,发行数量明显上升。从创刊之初,每月销量不到1000本,到了1936年,月销量已超20000册。从1922年春开始,刊物实现“财务自由”,银行公会取消了往日的补助费,各银行以定期购买及刊登广告的形式资助发。广告成为《银行周报》最大的资金来源。除了会员银行外,烟草、不动产、药品、餐馆、电力、电话、汽车等企业,纷纷将广告宣传阵地搬到了“金领”荟聚的《银行周报》上。

互联网信息虽然更快更及时,但泥沙俱下,鱼目混珠,哗众取宠者甚多。许多人回头,又开始怀念传统报刊媒体扎实的采编质量、准确可靠的消息来源,甚至“手指淡淡油墨味道”的情怀。2019年岁末,创刊28年的《上海金融报》在沪歇业。而在北京,中国工商银行总行却于2020年1月,隆重创刊了四开八版,每周一期的《工行通讯》。银行业素有办报办刊的习惯,民国时期中、中、交、农四行均有各自的报刊存世,为后世留下丰富的文献史料。如今的“宇宙行”,又为传统报刊的大家族,增添了一位叫“银行”的新成员。

原标题:《【闪亮“银”记⑤】有一张报纸叫“银行”:国际国内无缝衔接,稳坐民国金融资讯头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