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魔幻的义乌江北下朱,仿佛置身横店的江湖

双十一结束了,各大平台都在秀着自己的惊人成交额。双十一这场网购盛会影响着各行各业,近乎所有人。双十一前一天,锐图摄影师来到被誉为“中国网红直播第一村”的义乌江北下朱村,试图寻找这个村子里的特殊双十一过节气氛。不过,因为村里物品的廉价和展示渠道的不同,其实对于来到江北下朱村的人而言,天天都是双十一。

江北下朱村距离义乌国际商贸城2.2公里,拥有99幢房子,近2万人在村里从事着电商相关行业,光是网红主播就有5000人。因为直播数量巨大,信息通信车长期驻守村里作为技术支持。曾经义乌最红的福田村、银沙村都被江北下朱村盖过了风头,它更像是一个集合体,一个义乌小商品市场与横店影视城的集合体。有安静的档口老板安静的在店铺里敲着计算机,也有大马路上说演就演的“段子手”,有着实体经济的稳重,也有着略显夸张的“乌托邦”梦。

96年出生的郑建涛当天拍段子带货的产品是筷子,于是他自己创造了一个夸张的造型,戴着绿帽子,把要卖的筷子夹在额头当作刘海进行表演。这样的创意在他带货的三个月里层出不穷,然而他最高的直播记录是一晚上只卖了十几样产品。

原本在老家江西做了5年的4S店汽修工。由于疫情缘故,几个月未发工资的他不得不另觅职业,来到了义乌江北下朱村做起了直播带货。在村里摸爬滚打了三个月,从一开始怀揣发财梦,到之后的失落,再到现在的回归现实。

郑建涛现在一边在给江北下朱村的档口看店,一边就在店门口拍段子。看店是为了目前有一个饭吃,而拍段子则想一夜成名。

与郑建涛一样的网红还有很多。来自徐州的“济公”,来自陕西的“阿宝”等等,他们在来义乌之前大多都不知道什么是电商,什么是直播。但在街边路口夸张的造型,往往能引得路人围观,甚至可以现场卖出几款产品,但对于“网红”们而言,这些都没有意义。他们所需要带货的量起码是十万组打底,这也是他们津津乐道愿意和别人分享为何留在北下朱的原因。

85年出生的东北人健哥(右)就是这些网红主播的“偶像”。他十几年前就来到了义乌,做过实体档口,也做过电商。直播带货伊始,他也下去做直播,20支圆珠笔加50根笔芯9.9元包邮,他卖出15万组,每组收一元佣金,他就能赚15万。这样的经历就是很多在北下朱村的“网红”期望而不可得的。

有了成功经验,健哥现在自己做网红直播公司,做的事情和薇娅差不多。自己选品并把它称作“严选”,这也是江北下朱大多数网红的口号。扶持下面的主播,让电商流量汇聚一处形成规模化操作。目前,他下面已经有了40多位主播,可以说如果你想去北下朱村做“网红”,健哥可以给你一个开始。

像健哥这样的,在村里也有不少。他们并不是慈善家,他们会对每件卖出的产品抽成,比例在30%到-40%不等。

健哥觉得他能在江北下朱立足,说到底,还是因为这里的货是最实惠的,这也是他们不太关心双十一的原因。无论电商怎么发展,离一级市场越近,就有利可图。

在江北下朱村做传统义乌小商品生意的老板,对于村里人气的变化也是喜闻乐见。比如义乌是全球的圣诞工厂,每年到了第三季度,圣诞节的相关产品都占了出口的很大比例。但每年总会有一些尾货和存量留下。义乌的一些市场因为各种原因,不零售。但在江北下朱,小到一顶圣诞帽,大到一棵圣诞树,所有产品都可以零售。

江北下朱村因为网红在互联网上声量大涨,让更多的人来到了这个村子。下了高铁站,问出租车师傅哪里参观义乌当下的商业生态最好,大多数司机会告诉你“江北下朱一定要去。”于是,“义乌模式”与“横店模式”就这么相辅相成的在村子里合作共赢。

在江北下朱村的一辆小货车上贴满了各类的招聘启事与租房信息。热闹的气氛使得了江北下朱村的房租也水涨船高。5年前,租村里一个档口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现在都得好几万起步,房租也是如此。所以在江北下朱做网红的年轻人们流传着一句话,“来江北下朱,三个月出不来,就可以滚蛋了。”

路边堆积如山的快递包裹,每当网红们见到路边这样的打包场景,都会投去羡慕的眼神。货车司机阿亮每天都得在江北下朱村和这些快递打好几次交道,他说:“这样的场景一定是会和网红有关,但和大多数网红无关。但这也就是北下朱村的魅力,实惠的小商品都摆在这里,成不成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临近傍晚,江北下朱村的楼间距很小,光照从楼与楼的夹缝中照射进来。在里面网红们希望自己再多拍几个段子,幸运的光芒下一刻就能照亮自己的脸庞。档口的商户们则利用下班前最后的时光多发一些货出去。村里还在搭建北下朱爆款对接会与直播大赛。在这里,没人关心双十一这场最热闹的电商盛会的总数据,他们关心的是自己此刻的销量和流量以及未来的出路。(本组图片拍摄于2020年11月10日,图文:锐图-金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