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广电总台中国之声特别策划《黄河人家》第九篇《沧海桑田的河》来到黄河入海口——山东东营垦利区,中国石化胜利油田孤岛油区所在地。
黄河走完5464公里旅程,在这里汇入渤海。父子两代石油工人的尚海防一家,见过黄河的洪涝与断流,也见过荒滩变良田,大海成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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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入海 泾渭分明▲
九曲黄河纵横万里,在山东省绵延628公里,奔腾入海。历史上,黄河下游有记载的决堤1500多次,黄河入海口也经历了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的大摆动。
1976年5月21日,黄河尾闾(尾闾意为江河的下游)人工改道清水沟流路,滚滚黄河水从此稳定地向着东营黄河口镇的出海口进发,注入渤海。
黄河携带的大量泥沙每年为东营创造出大约30平方公里的土地,它们在渤海凹陷处沉积,形成冲积平原。
“山东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已经建立,中国石化胜利油田300多处生产设施退出核心区,永久保护黄河三角洲原始自然风貌和独特的物种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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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古时代开始,河与海的交锋催生大量的浮游生物,经过地壳运动生成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
1961年,华北地区第一口见油井“华八井”出油,标志着胜利油田的发现。此后,数以万计的石油工人从大庆、玉门等地汇集到东营。
从黄河口向上游行驶二三十公里,天高水阔,大地平坦,比稻田荷塘稍高一些的是柽柳、红柳,比柳树更高的,是胜利油田孤岛采油厂红蓝相间的抽油机。
尚廷奎、尚海防父子俩在黄河南岸采油队工作了几十年,熟悉这里每一座油井的方位,也摸熟了这一带黄河的脾气。每年“七下八上”主汛期,在险工段巡河护河,保证河水不会大范围漫滩,是油田工作的重中之重。
父子俩在70年代住所旁▲
尚廷奎老家在垦利县尚庄村。1974年,他来到孤岛采油厂采油六连,这一年,4岁的尚海防也跟着父母来到采油队,住在防潮堤下的“干打垒”简易房里。那时候,渤海滩涂距离采油队近在咫尺,涨潮时海水都能涌到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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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70年代,黄河尾闾摆动依旧频繁。
为了给油田生产和黄河三角洲建设提供稳定的环境,1976年5月,黄河人为改道清水沟流路入海。然而在当年8月,黄河下游就发生了大洪水,新筑的河堤、油井岌岌可危。
黄河汛期采油井站被淹 工人划着小船巡井▲
抢黄河大坝,做饭就在野地里刨个坑,支个大锅。雨天天下,水连天天连水,民工做饭的锅漂的满地都是。
那时候咱们国家还缺油,还得保油田的十几口油井。水已经到井边上了,抢井的时候,家属去装沙袋子,我们就扛,那真是拼命保住。
——尚廷奎
后来洪水退去,大坝保住了,油田也保住了。
此后,黄河水流过清水沟,为油田周边的大片盐碱荒滩带来生机。胜利油田组织职工家属开荒种稻,把盐碱滩变成良田。
黄河三角洲 荒滩变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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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尚海防在黄河两岸辗转六个学校读完中学后,进入采油厂工作。夏天要防洪,冬天要防凌汛,始终围着黄河转。
直到有一天,黄河,断流了。
1997年,黄河更是出现了最为严重的一次断流,从河南开封到入海口,断流226天。水库的蓄水日渐见底,所有人都慌了。
洗衣服有时候偷着用一部分生活用水洗洗,有的就自己弄点漂白粉沉淀一下,然后洗洗衣服。
最早的时候澡堂大家伙还去洗澡,到200多天的时候,洗澡都没有人去的,洗了还不如不洗,越洗越脏。
——尚海防
人的困境尚且能够克服,动植物遭遇的却是灭顶之灾。七十年代一挂网就能捞上满满一兜的黄河鱽鱼,濒临绝迹,黄河河口三角洲一度萎缩了七八千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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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月,163位两院院士联名签署倡议书,呼吁“行动起来,拯救黄河”。年底,《黄河水量调度管理办法》出台,国家授权黄河水利委员会统一调度黄河水量。1999年至今,黄河干流再没有断流。
黄河之水去复来,油田的生产方式也出现了悄然变化。
东方白鹳在黄河口筑巢栖息▲
八九十年代以前,那时候只要打出油来什么事都得给让路。咱们那个注水井,原来的时候是注黄河水。现在我们原油是直接输到孤岛那边,今年油田也准备下决心油不往那边输了,因为这条跨黄河管线危险性太大。
——尚海防
俯瞰黄河东营段▲
06
2020年,黄河鱽鱼重现黄河口。
黄河鱽鱼重新出现,这条新闻在东营人的手机上刷了屏。这意味着黄河生态逐渐转好。有了黄河水源源不断的滋养,不仅是鱽鱼归来,整个黄河口的生态环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越来越多的珍稀野生动物 在黄河口湿地栖息▲
黄河初期的时候像一匹不受驯服的野马,现在驯服了以后,它是像一个特别能包容的母亲。
——尚海防
家园→
尚海防家中,一直摆放着儿子小时候的玩具——一架战斗机模型。他的儿子没有选择做“油三代”,而是在大学毕业后当了兵。
喝着黄河水长大、流淌着石油工人的基因,夫妻俩很放心,相信远方的儿子终将顶天立地。
守着黄河口半辈子的尚海防还没去看过“黄蓝交汇”的壮观景象。对他们来说,这片土地不是每年数十万游客赶来打卡的5A级旅游景区,只是自己赖以生存发展的家园。
数十年里,黄河在变,油田在变
生活,也在一天天改变
如果说
老一辈油田人曾对黄河爱恨交加
那么如今
岁岁安澜的黄河
如诗如画的家园
安稳幸福的日子
足以让尚海防一家把对黄河的爱
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
因为这里
有石油也有家
本文节选中央广电总台中国之声《黄河入海流:你可知道每年造出多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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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黄河入海处,有石油也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