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5周年。9月3日，是中国法定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就是为了更好地铭记历史，勿忘国耻，珍惜和平，开创未来，让和平之光永耀世界。
翻开历史，看看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武汉会战前哨战之马当阻击战！
马当炮台---抗战中的历史
武汉会战之马当阻击
武汉会战是抗战初期最大的战役，其重要意义在秦孝仪编写的《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有言“保卫武汉军事，其主要意义原在于阻滞敌军西进，消耗敌军实力，准备后方交通，运积必要武器，迁移我东南与中部之工业，以进行西北西南之建设”的战略目的。
图3-18：武汉会战要图
图3-19：武汉卫戎指挥体系
从图3-18日军的进攻路线和时间看，马当阻击战是武汉会战的前沿战场，也是日军进攻武汉的咽喉之地，马当突破后日军转入全面进攻。从图3-19、3-21中国军队的配置和序列看，马当守备区直属武汉卫戎总司令陈诚指挥，由16军中将军长李蕴珩（上表中有别字）任指挥官，下辖第53师、第167师1旅、马当要塞司令部，同时可请周围友师增援。日军进攻马当的是波田支队与海军第十一战队。马当要塞狙击战包括三个环节：香口登陆战、长山阵地战、马当守卫战。作战过程如图3-20所示。
图3-20：马当阻击战示意图
图3-21：武汉会战中国军队作战序列
马当阻击战一直是学界研究的重点方向，包括有参战少校副官杜隆基撰写的《马当要塞长山阵地保卫战》、柯育芳撰写的《武汉会战马当湖口战役述论》，以及《第二次中日战争史》中也有记录。经综合比较以上文章内容，摘其部分进行编辑，还原当年艰苦卓绝的作战经过。
（一）战前准备
日军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后，国民政府正式成立长江流域江防军，于1937年10月，由参谋本部密令指出：江防司令受委员长直接指挥。江防军总司令部有权统率长江地区的陆海军与各要塞。1937年秋，由德国军事顾问设计指导，调集九个县数十万民工，在马当江防要塞炮台修缮和加固防御工事，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用1年多时间修缮马当要塞，增设有2个炮台群和1个碉堡群。第一处炮台群建在香口江边一带，里面放置着47毫米口径的海军炮，由江防要塞守备队第3总队第1大队负责。第二处炮台群在长山南面洼地的遮蔽阵地，由陆战支队第2大队负责，有一条长约50米的坑道，内有8门日造三八式75毫米野炮。平时将大炮置于坑道内，一旦日军军舰来犯，即可推出开炮轰击；当日军军舰还击时，又可将炮拖洞中隐蔽。长山和马当之间，置由8个重机枪碉堡阵地组成的碉堡群，由江防要塞守备队第2总队（下属3个步兵大队，由原海军第3舰队在威海卫的教导队组成）和第3总队第3大队负责，主要任务是侧卫主阵地，以防日军沿江边强行登陆攻击炮台。在马当江中建立一条阻塞线，来阻止日军溯江西进。阻塞线以水泥、石块、木桩及铁丝网等建成，构筑人工暗礁顶部略低于水面，并在阻塞线前后布水雷800余枚，同时拆除荻港至九江各种航道标志。马当要塞作为保卫武汉的第一道防线首当其冲受到最高统帅部的重视，力求达到“置重点于马当，逼迫敌人的主力在鄱阳湖以东作战” 。
江防要塞司令部将所属军舰、炮艇和海军陆战队统编为三个总队：第一总队，驻防九江上游的田家镇、葛店一线；第二总队，驻防马当要塞；第三总队，驻防湖口要塞。为了便于海、陆军协同作战防守长江水域，军委会在马当要塞和湖口要塞司令部之上，又设立马湖要塞指挥部，由陆军第16军军长李蕴珩中将兼任指挥。李韫衍同时肩负马当守备区指挥职责，下辖陆军第五十三师，第一六七师1个旅，同时指挥马当要塞司令王锡焘（53师师长）所部的要塞兵包括：马当要塞炮兵第一、第二、第三分台，要塞守备第一，第二营，要塞炮兵教导第一、第二中队（欠2个分队）、江防要塞守备陆战支队，第二、第三总队，炮兵第八团第一营第一连、炮兵第四十二团第五营第十六连、炮兵第四十一团第三营第十连。
图3-22：1938年2月马当、湖口要塞配备情形电
（二）作战过程
1938年6月8日，日军第6师团从安徽舒城地区南下，6月12日攻占安庆。接着，日军由华中派遣军所辖第11军中将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5个多师团，并配备80余艘舰艇和大量飞机，继续西犯。安庆一失守，马当要塞就成为武汉会战的前沿阵地。
6月21日，日军排除了马当要塞下游水域的水雷，海军舰艇数十艘驶抵马当炮台附近，停靠江中，向岸边炮台日以继夜地轰击。22 日清晨，日军10多艘汽艇，在军舰上大炮的掩护下向炮台冲击。要塞各炮台官兵沉着应战，待敌汽艇驶近时，突发子母弹进行反击，当即炸沉敌汽艇大半，艇上日军纷纷落水淹毙。其余汽艇见势不妙，掉头就逃。
6月24日，日军主攻部队波田支队2000多人在海、空军掩护下，在距马当30公里的长江下游安徽省东至县境内的香口强行登陆。驻守香口炮台的海军第3总队1大队数百名官兵，全部战死在阵地上。日军占领香口、香山后，居高临下猛攻马当要塞，同时日海军舰只和汽艇多艘冲入中国军队的布雷区进行扫雷，在封锁线外向长山步兵阵地轰击。占领香口的日本陆军组织突击队经长山阵地前的湖荡向长山阵地突击。中国守军与敌短兵相接，展开惨烈的肉搏战，喊杀声响彻长山阵地。经过一昼夜的激战，击沉敌舰4艘，击伤2艘，歼灭日军500余人。
6月26日拂晓，日军以江边芦苇作掩护，悄悄摸到长山西端中国海军第2总队第7中队阵地前，施放毒气。全中队官兵除5人到总部报告外全部中毒身亡。日军大量舰只载着陆战队从第7中队控制的江段登陆，占领香山的日军炮兵和海军猛轰长山阵地，长山阵地炮台和重机枪掩体均被摧毁。日本陆军在海空军的配合下沿公路向长山阵地突击，将长山阵地切为数段。中国守军炮兵炮弹打光，以步枪应战，而海军鲍长义部，虽给敌人以沉重打击，但伤亡惨重，逐渐失去抵抗力。26日中午长山阵地被日军攻占。日军夺取长山阵地之后，采用迂回包围的战术，很快推进到马当炮台，日陆海空军一齐出动，对马当要塞发起立体攻击。日军向炮台施放毒气，中国守军中毒者达70％，紧接着炮台底下出现便衣汉奸队和日军大部队，情况异常危急。要塞司令王锡焘命令将后方有枪士兵全部调到前线，亲率5营兵力与敌血战。26日下午，马当炮台三面被围，守军弹尽粮绝，要塞司令王锡焘遂下令各部队突围，马当要塞陷落。
抗日战争复克马当
1940年8月29日，蒋介石电令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加强敌后游击破坏，重交通、通信、水路、船舶与兵站、仓库、油栈、飞机场以外，而以专事截断长江交通为最大任务。
9月1日，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立即召集第三战区所属各军参谋长紧急会议，商讨执行蒋介石命令的办法。顾祝同指示：各军任务是对敌沿江据点发动进攻，不惜牺牲，攻克要点，挺进江岸，腰击敌舰，截断长江。强调：这是统帅部的要求，也是战区的主要任务。
第21军少将参谋长余贤立参加会议后回到部队，立即向军长陈万仞中将等进行了汇报。当时第21军所属各师驻守在安徽东流、至德到江西湖口沿江一线，掩护炮兵腰击长江，掩护海军布雷大队进出长江进行布雷游击作战。陈军长提出一个大胆稳妥的主意：避实就虚、出其不意，用精干少数部队潜入偷袭，一举攻克敌军重要据点——马当要塞。占领了马当要塞炮台，用步兵炮就可以截断长江航运。大家一致同意军长的主意，表示：一切作战部署均服从这个主要任务。陈军长要求幕僚立即着手制定详细作战计划和实施方案。第21军参谋处上校作战科长骆周能、上校情报科长曹蕙及两名高参仔细研究了敌我双方的态势，不断派出侦查人员潜入敌后侦查敌情，了解地形水文信息资料，综合分析，制定出行之有效的作战计划和方案。
日军在马当东南面的工事，为堡垒和野战工事相结合编成的内外三层阵地带。在配备上火力强、兵力少，与后方马当镇距离较远，约二十华里。与我军阵地前沿工事成对峙态势。
日军据点外围距我军阵地有一段丘陵地带，太泊湖湖汊纵横、杂树芦苇丛生，地形复杂。湖汊到秋冬季节，多处可以徒涉。我军在湖汊中间设有几条秘密通道，侦查人员经常利用这些通道潜入敌后侦查，始终未被发现。避开敌人据点和监视，进入敌后就如进入无人之境。距马当镇较远一带为无人地带，没有百姓居住。
驻马当要塞炮台山的日军，不是作战部队，大多是守护军用物资的后勤部队。居住在马当镇的百姓，深受敌害，对日军万分仇恨，不顾一切帮助我军，并与我军早有秘密联系。基于以上情况判断，制定出作战计划和方案报第23集团军总部获得批准。
以第146师为右翼，由安徽东流东面，攻击日军外围据点，牵制日军有生力量并努力歼灭之，掩护第147师右侧面安全。以第147师为主攻，向马当攻击，夺取炮台山并占领之，迅速掩护海军布雷大队，大量深入长江布雷，掩护炮兵腰击长江敌舰。以第148师为左翼，向江西彭泽东迄马当镇，攻击敌各要点，策应彭泽、马当间作战，确保第147师左侧背安全。担负主攻的第147师以第439团在攻击前侦察出入路线、潜伏地点，抽调精干官兵编成六个突击中队，由第1营营长谢腾章指挥进攻马当炮台。440团一部推进至彭泽东马路口，接替第439团防务，其余部队作为师预备队，策应马当镇迄彭泽间作战，破坏通往马当的堤岸、公路、桥梁，阻击彭泽东进增援之敌。第441团攻击马当镇迄彭泽间日军各据点，并相机占领之，掩护海军布雷大队，深入长江大量布雷。第146师直属炮兵营（82毫米迫击炮12门）、独立工兵第8营、第147师辎重营、通信连组成加强突击营，由第147师师部上校步兵指挥官苏亚强指挥，配合主攻部队占领马当炮台，腰击长江敌舰。
10月10日深夜，第146师第438团团长马国荣指挥第1营，由东流东面的苦竹沟渡河，首先向大风山攻击。第2营向东流东面的历山、元宝山攻击。第437团一部攻击鲍龙山、小梅山等处的日军。激战至11日早晨8时，第438团第1营占领大风山，第2营继续向历山、元宝山攻击，进抵历山山腰迄祁门庄一线与敌激战。第437团一度占领鲍龙山，但日军随即反击，鲍龙山再次陷落敌手。
10月11日下午14时，第147师439团开始进攻马当，于12日凌晨攻占将军山、成立庵、黄山、马当要塞炮台山等处，毙敌百余名。第21军军旗当即飘扬在马当要塞炮台山最高峰。同时第441团也攻占磨盘山，然后继续向石婆岭、法官尖攻击。
10月11日晚，第148师第444团向杨家山、棠山、定山敌阵地攻击。12日4时攻克杨家山、棠山，继续围攻定山。
10月12日8时，第440团一部推进至彭泽东面马路口，策应马当、彭泽之间的作战。8时20分、10时30分、11时10分，第21军军长陈万仞中将，连续三次致电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上将和第23集团军总司令唐式遵上将，报告取得战果和进展情况。
10月12日上午10时30分，根据全局战况，第21军军长陈万仞下令：第146师除守备现阵地外，重点移至左翼，出敌不意，一举攻略红草山、北面山、恶人头。对历山、元宝山之敌不断袭击，掩护第147师右面侧背安全。第147师应迅速大量布雷，强行腰击，并求巩固已克各点，对石婆岭、法官尖，应努力突破，相机进出江岸腰击布雷。第148师除固守原阵地外，其攻克杨家山、棠山一部，努力向江西彭泽方面攻击，并不失时机袭占花尖山、太平关等要点，以确保第147师左侧背的安全。
10月12日午后13时，日军二百余人在吕字号岸边登陆，向炮台山、黄山阵地进犯。15时，黄山阵地被日军攻占，第449团立即组织反攻，重新夺回黄山。随即上校步兵指挥官苏亚强指挥炮兵进入太泊湖南岸蝎子山阵地，立即腰击长江敌舰，截断长江航运。
10月14日，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致电蒋介石，报告第21军攻克马当要塞。22日重庆行辕主任贺国光代表蒋介石回电顾祝同、唐式遵、陈万仞表示祝贺。27日，成都各界召开庆贺复克马当祝捷大会，并向147师发出祝捷电报：“扬川军之忠勇，握全胜之枢机”溢美之词不胜言表。马当要塞的复克，洗血了两年多来丢失要塞的耻辱。
以上内容摘编自《彭泽历史文化概述》江西人民出版社2020年4月第一版
来源：彭泽县博物馆
原标题：《纪念抗战胜利75周年： 马当炮台——抗战中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