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裂缝之光成长：从电影《芬妮的旅程》谈儿童心理冲突

儿童成长冲突

迎着裂缝之光成长

自我同一性和角色混乱的冲突

这是二战题材的优秀影片之一，与众不同处是《芬妮的旅程》从儿童的视角去看战争，把危机四伏、惊心动魄的逃亡经历融入了孩子们的成长过程。电影改编自真实事件，主人公芬妮是二战中被迫逃亡的犹太儿童之一。

芬妮成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儿童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与当今和平年代里的中国孩子的处境大为不同，但成长的规律是类似的，可供参考。埃里克森认为，青春期（12-18岁）要去面对的冲突是自我同一性和角色混乱的冲突，如能度过，可收获忠诚的品质。我们可以从影片中去看孩子如何去面对冲突和成长。

成长与分离

影片第一幕就是分离主题。一位犹太母亲与女儿拥抱，天真烂漫的孩子跟妈妈告别，期待妈妈早日回来接自己回家，而妈妈一转身泪雨滂沱——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小芬妮年仅13岁，与两个妹妹一起被送来儿童救助机构已两年余，最大的期盼和快乐是从看护阿姨那里收到爸爸妈妈的来信，跟妹妹们分享。然而这样的快乐也很快也失去了，机构被举报，纳粹士兵闻讯搜人，孩子们被火速转移，从此芬妮与父母联系中断。两个妹妹追问，不再收到父母来信是否因为父母不知道自己的新住址，芬妮痛苦万分，但始终不敢去想那最坏的可能——或许父母已在集中营遇害。与父母失联令芬妮惶恐而痛苦，但是她只是自己默默承受，或许这一刻也是在告别，是芬妮在内心开始跟内在父母告别，她更加明显地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倾心照顾妹妹。

曾有句话流行的话说：“世间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唯独父母的爱是为了分离。”这段话读来令天下父母心痛，却部分道出了一个规律——成长一般意味着要与父母分离，是地理位置上的距离，更是内心逐渐脱离对父母的依赖和期待，自己面对成长的种种状况。

芬妮没有稳定的读书环境，过早地失去了父母的羽翼庇护，负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随时可能被捕、随时需要逃跑、随时有生命危险，但她还是接手了，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年仅13岁少年的担当和力量，失去家园和父母自然是痛苦万分，可在这样的逆境之下，孩子也被迫迅速成长。此后她不光接手了自己的妹妹，在领队逃跑的情况下，她成为了这支没有大人带领的队伍中的领导者。

分离意味着痛苦，意味着丧失，丧失安全感，意味着你不得不离开父母曾经给你营造的“安乐窝”，不得不自己去面对任何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也许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也许是你万般不舍的时刻，也许猝不及防，但你终究要去面对，面对才能成长。

爱与相聚

个人并不全然同意上文所说“父母的爱是为了分离”，而认为“父母之爱同样是为了相聚”，分离是为了成长需要，分离之后彼此独立，意味着“你是你，我是我”，但分离后还会期待相聚，爱是为了相聚。

芬妮看上去沉默、冷静，但她爱父母，期盼着与父母团聚，这是一个孩子对双亲的思念，对家的眷恋和不舍，逃亡路上她一直带着这样的期待，可是这样的情感她不轻易示人，只在夜深人静时通过一个相机去回忆和憧憬。芬妮想念父母时，会偷偷在被子里看相机镜头，回想着一家三口的往日时光。这样温暖、充满爱的回忆，一路支撑着她。

如果说成长路上的荆棘和痛苦是不可避免的，那么爱会给予我们前行的力量，陪伴我们度过艰难的时光。

责任与信念

在逃亡路上，因为纳粹严苛的检查，照顾孩子的弗曼太太无法护送，原本领队的大男孩临阵脱逃，弗曼太太没有时间犹豫，立刻把领队的重任交给了芬妮，理由是“只有你行，你坚定”，并鼓励说“如果害怕，就假装不怕，为了他们。”

不久芬妮发现逃跑的大男孩已经被捕，他从窗户塞给芬妮一封信，要求芬妮代自己送信（或许这样做只是为了给芬妮希望，也或许是弥补自己的缺憾，此处被转手的信是有象征意义的）。芬妮接过了信，也接过了护送孩子们逃亡的责任。弗曼太太的嘱托和送信任务变成了芬妮的责任，指引她成长的方向。逃亡过程中经历了疲惫、饥饿、疾病、被捕、被出卖，种种磨难和恐惧，芬妮没有放弃。

即将到达终点前，芬妮才发现这信是一张白纸，但芬妮在此过程中的磨砺与成长已经使她在内心对自己的责任与目标有了清晰地界定，所以她镇定地给其他孩子念了这封“信”，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团队危机。

成长意味着孩子要明白并承担更多的责任、为自己的行为及后果负责。

个人与团队的成长

影片改编自《芬妮回忆录》，所以对于芬妮的刻画是较丰富的，但你细细品味整个影片，会发现这个没有大人护送的逃亡小团队里每个孩子都在变化。

内向、孤僻的大男孩渐渐开始照顾年幼的孩子，成了芬妮的“副手”，同样担起团队责任。芬妮为了救助食物中毒的孩子，决定铤而走险，暴露犹太儿童的身份求助农户。但这需冒着巨大的风险，临别之际，她将两个妹妹托付给男孩，独自去农舍。他在危难之际，接受芬妮嘱托，让芬妮没有了后顾之忧。

金发小男孩在面对纳粹的枪口和恐吓时，孤注一掷、勇敢反抗，并且告诉年幼的小妹妹，“犹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和改变的”，在这个过程中他完成了自我身份的认同。

年长的女孩因为个子高放弃从小窗户钻出，成全其他人逃跑，最终也因好心人帮助最终逃脱，真是困难与幸运并存。电影中只刻画了9个孩子，实际上芬妮救了28个孩子。

为了成长而承受的丧失有时是必要的，如蚕蛹变成蝴蝶需要破茧而出，破茧前的痛苦和挣扎为了飞出桎梏、自由飞翔。从这个意义上说，生命是在创伤中前行的，成长必有裂缝，如果创伤是不可避免、无法改变的，那么请在裂缝处，让阳光照进来，我们迎着光去成长。

文字作者：曹璇

文字审校：张劲松

图文编辑：陆璐，王姗姗

图片来源：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