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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日本著名配乐大师坂本龙一(1952-01-17~)的68岁生日,坂本龙一曾为著名影片《末代皇帝》作曲并最终获得奥斯卡奖。就在许多乐迷和影迷通过社交网络为坂本龙一送去祝福的同时,《末代皇帝》的取景地故宫也在今天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登上了国内各类新闻搜索榜的首位,两位女性驾驶奔驰车违规进入故宫并合影,引发全民声讨。
众所周知,《末代皇帝》是最后一部被允许进入故宫拍摄的电影,此后故宫主殿不再开放给任何影视剧组使用。
《末代皇帝》由意大利扬科电影公司、英国道奥电影公司、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三家联合摄制,于1986年7月28日正式开机。
但《末代皇帝》剧组恰好在该规定颁布前提交了申请。或许作为意大利知名共产主义者,贝托鲁奇获得当时政府的充分信任。于是这部外国血统的电影,获得了令同行倾慕不已的、在紫禁城内重要场所实景拍摄的特权。
这成为让人百感交集的中国影史花絮。饰演皇后婉容的女主演陈冲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一个没有游客的故宫里,能听到自己咚咚的脚步声踏在石板上。"
影片中故宫内拍摄的外景场面,宏大开阔。不但引人感慨,也在悄然表意。时光洗旧的城墙远没有横店那一座色彩鲜明,但却是历史确凿的沉默见证。而那些由数码CG创造出的巍峨光影,更无法与之相比。
除登基大典一场戏是真正进入太和殿内完成拍摄之外,其余的内景戏份大部分完成于位于北京电影制片厂或意大利的摄影棚内。其中溥仪在伪满政权期间所住公寓的内外景(特别是加冕舞会段落),在长春故宫(现称"长春伪满州国故宫")拍摄,历史上的溥仪1934~1945年间居住在那里,现在已经成为吉林省博物院。而后还有不少拍摄相关题材的影视剧,会去那边取景。
中国方面对拍摄作出了严格的限制,以保证紫禁城的建筑和文物不会受到意外破坏。由于拍摄期间进入片场的审核严苛,即使是庄士敦的饰演者彼得·奥图尔忘带工作证,也同样被拒之门外。
专注于建筑规制的朱老难以接受贝托鲁奇的创造。但在这个西方艺术家眼中,叙事和表达显然比一板一眼刻意复现更加重要。
片中的刚被钦点的小溥仪自顾自离开母亲,来到了一个仿若阴间的场所。这个理论上应是慈宁宫的地点竟然烟雾缭绕,数十宫女太监着诡异袍服垂手而立。小溥仪观察着殿内面目狰狞的罗汉像,一路小跑到奄奄一息的慈禧身前,看到旁边的锅里炖着一只仍然没有死透的乌龟。在这样离奇的场景当中,面如白纸的慈禧几乎可以说是突兀地对眼前的孩子展开一段独白,然后仰面死去。
华人影星卢燕扮演的慈禧身上这套服装大概有50磅重,因为所有刺绣都由蜡雕刻,然后铸铝,最后再镀金。据说卢燕在完成这场戏后就病倒了。
为了实现奇幻感,摄影用了约 12mm 的广角镜拍摄这个场景,并精心设计布光来表现盘龙柱等等细节。美术指导Ferdinando Scarfiotti在各地不同寺庙中找到两三种元素,整合在这个并不存在的空间之中。影片参考了大量慈禧生前装扮成观世音菩萨的照片,仿照图中侍女的模样为这场戏的群众演员设计服装。
据说《末代皇帝》大部分日戏,都是在Magic Time里面拍摄的。在日出和日落的时候,阳光在大气层中的传播距离较白天其他时段长,大气会对阳光进行散射,而红橙光的波长较长,难以被散射,紫、蓝等较短波长较容易被散射,所以日出日落时太阳呈现红色。
斯托拉罗清楚阐明《末代皇帝》当中表情达意的色彩语言并不是观众和影评家的臆想:"我用光来表达溥仪人生的不同阶段。红色是血液的颜色,它作为闪回的开端,随着城门的打开而切入。橙色是温暖的颜色,作为代表家庭和紫禁城的色调。黄色是皇帝的身份象征,也是太阳的颜色。绿色是教师的自行车和帽子的颜色,代表着知识。不过,紫禁城中只有前三种颜色,因为它仅仅是现实的一部分。"
在影片拍摄之前,斯托拉罗会就他的电影摄影方法准备一份书面的方案,详述根据剧本设计的相应的照明风格和色彩框架。就《末代皇帝》这部影片,斯托拉罗说:“核心就是色谱。在把这部电影视觉化的过程中,我努力地用可见光来代表不同的生活。用色谱中的某一种颜色来代表生活中的不同阶段。”
开场的红色血液引发了一段很长的闪回,溥仪经历了人生的红(出生以及在婚礼之夜再次出现)、橙(童年)、黄(看到朝拜皇帝的人)、绿(西洋汽车)、蓝(在出租车里)、靛(宫殿)以及紫(放片室)。最后,毛泽东思想“毕业典礼”上的雪将所有颜色结合成了白色。
除了在色谱上的设置,《末代皇帝》的服装设计师james acheson在伦敦的victoria&albert museum以及加拿大等地对所藏服饰的式样,材质等各个方面进行调查。他为本片设计了全部服装,服装材料来自全世界,制作一般在西方和日本完成。令acheson费解的一点是,他找遍中国,都找不到纯正的丝绸,所有的丝绸里面都掺了一定量的现代材料。最后使用的上好丝绸是在伦敦,香港,欧洲等地找到的。
尊龙是美籍华裔,儿时在香港经受京剧训练,移民美国后以戏剧演员为职业。通过《冰人四万年》(1984)《龙年》(1985)两部电影,他引起了主流电影界的关注,并最终成为了《末代皇帝》的男一号。彼时刚刚30岁出头的他,诠释了溥仪在年龄、身份、状态上跨度巨大的一生。他那张充满东方之神秘,又带着几分清冷的脸,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凭借《末代皇帝》获得殊荣之后,他曾一度成为香港广告片酬最高的明星,但尊龙性格孤傲。"演完《末代皇帝》两岸三地有很多人找我,但他们的戏没有好剧本,我就拒绝了。"辞演《霸王别姬》似乎是很多人为他扼腕的重大失误,尊龙始终表现得毫不后悔。总之他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是偶尔客串些华裔黑帮。最近一次大规模现身似乎是电视剧《康熙微服私访》,而这个所谓的第五部也在市场上无声无息地滑过了。这似乎是他自行选择的结果。
前往北京——末代皇帝
文/坂本龙一
绝不切腹!
参与电影《末代皇帝》的拍摄工作,对我而言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经验。与贝托鲁奇导演一起工作相当有趣,每天都过着紧凑的生活。
如同前述,我第一次见到贝托鲁奇导演是在1983年的夏纳影展上,那一年《俘虏》入选为影展的竞赛片。通过大岛渚导演的介绍,我跟崇拜的贝托鲁奇导演寒暄过后,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聊起了拍摄《末代皇帝》的事。在喧闹嘈杂的宴会会场里,我们就一直站着,听他说了快一个小时。我觉得这部片的拍摄工作似乎非常有趣,不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参与。
我大概是在三年之后受邀演出。工作团队似乎费了很大一番工夫取得拍摄许可,总算在1986年于北京紫禁城开拍,过了三个月后,我也加入了拍摄的行列。
其实在开拍之前,我已经拿到剧本读过了,里头有一幕剧情让我怎么样也无法接受。剧本里写着,我所饰演的甘粕是切腹而死。到了拍片现场后,我很固执地不愿配合,心里觉得:“虽然我很希望演出这部电影,但是切腹实在令我相当反感。对日本人来说,切腹是多么的可耻。”于是,我拼命说服导演:“一提到日本人,就会联想到切腹。像这种刻板印象,你应该也觉得很丢脸,而且你在全球的影迷也应该不会接受吧!”
甘粕曾经在法国待过两年多,在当时是个相当时尚的男子。我向导演恳切地拜托:“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切腹?拜托改成用枪自尽吧!”贝托鲁奇导演也知道甘粕是一位时尚的男子,而且在电影里,甘粕的办公室墙壁上还有着未来派的画。最后,我坚持地表示:“是要选择切腹?还是要选我?如果要留下切腹的剧情,我马上就回日本。”我似乎是让贝托鲁奇导演伤透了脑筋,结果剧情还是改成甘粕举枪自尽。不过,实际上,甘粕是服毒自杀。
以甘粕正彦的身份大吼
到达拍片现场当天,我与饰演溥仪的尊龙第一次见面。所有人已经拍了三个月左右,每位演员都完全投入自己的角色。他对我说:“你是日本派来的幕后黑手甘粕,是我的敌人,片子没拍完,我不会跟你说话。”我当时是带着吊儿郎当的心情去的,所以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心想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还是成天说笑,态度轻浮。甘粕的角色有一场重要的戏,要对着皇帝说:“你只不过是个傀儡,是我们日本的玩偶。”于是,导演就来警告我:“一星期后要拍这一场戏,你在那之前都不准笑,去想想天照大神。”大概是我平常太过吊儿郎当,导演已经看不下去了吧。在这之前,每天晚上拍摄工作一结束,我都会和大家去吃饭,一起去玩,但是经过了这次的事,就没有人来找我出去了。
《末代皇帝》中的坂本龙一
接下来,实际拍摄这场戏的日子来临了。导演觉得我愤怒的力道不够,
于是亲自示范给我看:“要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愤怒!”我虽然照着导演的方式做,还是完全不行。导演一直喊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我始终都没办法从他口中听到OK。
我有一句台词是“Asia belongs to us !”意思就是亚洲是属于我们的。虽然说是演戏,不过要说出那样的台词,还真是令人相当为难。然而,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也只得照说,于是导演在一旁不断地喊“卡!”,我则是同时不断地吼着:“Asia belongs to us !”这句台词也让我思考了许多事。
《音乐即自由》
从坂本龙一幼时接触音乐与作曲,一直讲述至他近年的音乐思想。
幼时的坂本龙一,因饲养小白兔而作的一曲《小兔之歌》,使他第一次强烈地体会到音乐带来的喜悦。青年时,他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愤青”,罢课抗议、游行示威,音乐上迷恋于德彪西、贝多芬、披头士,同时又潜心阅读黑格尔、胡塞尔、德里达等。期间,他曾一度拒绝学习钢琴。但却正是这次“拒绝”带来的空虚,使坂本龙一察觉到“自己原来是如此喜爱音乐啊”。此后,他真正开启了自己的音乐人生。参与YMO乐队,取得国际性成功;凭借《末代皇帝》的配乐,他登顶国际舞台赢得盛誉……
在本书中,坂本龙一不断回望自己的成长与音乐创作,以期看清现在的自我。书中还穿插着他不同时期的照片50余幅,展现了这位音乐大师充满魅力的人生历程。
本文部分内容转载自
场库vmovier及《音乐即自由》一书
原标题:《故宫里的最后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