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奥斯卡提名出炉,来看看曾经获得最多奖项的电影

原创 堡仔 译言

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公布提名名单,《爱尔兰人》《好莱坞往事》《小妇人》《婚姻故事》等热门影片均获得大量提名,其中《小丑》以11项提名领跑。韩国导演奉俊昊的《寄生虫》则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外语片、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剪辑、最佳艺术指导等六项提名,斯嘉丽·约翰逊同时获得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提名。

历史上获得最多提名的电影有两部,分别是《泰坦尼克号》和《彗星美人》,都有14项。不过,获得最多奖项的是《宾虚》《泰坦尼克号》《指环王:王者归来》,分别获得11个奖项。今天就来说说《宾虚》。

1880年,《宾虚:基督故事》诞生在美国南北战争联盟将军刘易斯·华莱士(也称卢·华莱士)笔下。该书被誉为“十九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基督教著作”,并超越了《汤姆叔叔的小屋》,位居美国最畅销图书榜首多年,直到1936年才“让位”给了《乱世佳人》。

《宾虚》讲述了一个复仇的故事:阔别五年之后,耶路撒冷亲王之子、年轻的犹大·宾虚再次见到幼时的好友、罗马贵族梅瑟拉。然而五年的罗马生活和教育却让梅瑟拉变成一个陌生人;两人不欢而散,友情就此决裂。随后,新任地方长官格拉图斯上任,率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耶路撒冷城。宾虚和妹妹塔莎站在房顶观看游行,塔莎不慎推落一块早已松动的砖瓦,正好砸在格拉图斯身上。罗马军队即刻包围了宾虚府邸,然而就在军官犹豫着是否要逮捕宾虚——一个少年时,梅瑟拉借机煽风点火,导致宾虚的母亲和妹妹含冤入狱,家族财产落入梅瑟拉和格拉图斯囊中,宾虚本人也被发配到战舰上做奴隶。就在一切看起来已经无法挽回、整个家族家破人亡的时候,宾虚的命运却突然出现了转机……

宾虚初次出场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终于得以见到那人令人羡慕的身材比例:虽然强健但个头却并不太高。他松开了系在那阿拉伯头巾上的柔软绳索,然后把那缀着流苏的折角拉下来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健康的脸庞,有着如黑人一般的色泽。他有着低而宽阔的前额,鼻梁高挺,眼睛的外角微微地向上扬起;他那又浓又硬的直发有着金属般的光泽,梳成很多条辫子一直垂到肩膀上。所有这些明显特征都让他无法隐藏自己的出身——从前的法老和后来的托勒密家族的人都是这副模样;埃及人的祖先麦西[3]看上去也是如此。他身着卡米斯——一种白色紧袖的棉质贴身衬衣,前部敞开,一直垂到脚踝,沿着衣领和前胸绣有花纹,外面还披着一个褐色的羊毛斗篷。这种装束在现在被称为阿巴,当然很可能从那时起就这么叫了,这是一种短袖搭配长裙的外套,内衬是棉花和丝绸的混合物,周围辅以暗黄色的边缘。柔软皮革带子系着的凉鞋保护着他的足部。他还用一条腰带把卡米斯系在他的腰上。考虑到他孤身一人,而这沙漠又是豹子和狮子经常出没之地,人应当表现得相当野蛮才对,但是他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甚至连一般用来指挥骆驼前行的弯曲木棍都没有拿,这场景倒是非比寻常。为此我们也许至少可以推断出他正在执行一项和平的使命,而且他要么是异常的勇敢,要么是身处某种非凡的庇护之下。

由于长时间乏味的骑行,旅行者的四肢都有些麻木了;于是他搓手顿足,开始绕着他那忠实的仆人漫步,而骆驼这时也平静地闭着它那充满光泽的眼睛,仿佛对于刚发现胃里可以反刍的食物感到非常满意。在绕圈的过程中,他经常会停下来,用手遮住阳光朝着极远处的沙漠边缘眺望,可总是看到最后脸上就显露出了失望之情,虽然并不那么明显,但足以让一个机敏的旁观者意识到其实他正在期待一个伙伴的出现,哪怕不是事先约好而突然出现的也行。与此同时,旁观者的好奇心应该也会变得越发强烈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行当,需要在如此远离文明社会的地方进行交易?

然后不管多么失望,这个陌生人对于期待中伙伴的到来依然有着坚定的信心;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就好像为了表示他的信心似的,他先是走到了坐席旁,从他一路坐着的小床——或者说箱子——的对面,取出了一块海绵和一个装水的小长颈瓶,然后用它们来清洗骆驼的眼睛、脸部以及鼻孔。清洗完了之后,他又从储物箱中拿出了一匹红白条纹相间的环形的布、一捆棍子以及一条结实的藤杖。经过一些改造,藤杖便变成了一根巧妙的装置:一节套着一节,当连接在一起竖立在地上的时候,便是一根略高于他头顶的主杆了。插好主杆之后,他又在周围装好棍子,最后把布匹覆盖在这些棍子之上,这样一来,从理论上说他就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家——尽管这个家比埃米尔[6]和酋长们的居所要小很多,但在其他方面都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他又拿出了一张地毯或者说一块方形的毛毯,并把它铺在帐篷里向阳那一面的地上。完成了这些步骤之后,他走出了帐篷,再次用那双鹰一样的双眼环视四周,比上一次更加仔细、更加热切。可是除了远处从平原上跑过的豺狼和朝着亚喀巴湾[7]方向飞去的老鹰,蓝天和大地都是一样的了无生气。

他转向了骆驼,用沙漠里少有的低沉语气说:“哦,追风的奔跑者啊,我们已经离家很远了——我们离家很远了,但是上帝与我们同在。让我们耐心一点吧。”

受难后的宾虚重返家园

时空转到了公元二十九年七月,安条克。尽管人口不是最多的,但安条克城却仅次于最强大的罗马,并在当时享有“东方女王”的美誉。

有人认为,那个时代奢靡放荡的文化源自罗马,并由罗马蔓延至整个帝国;也有人说,大城市都只是罗马——那位坐落在台伯河畔的主人——形象的副本。这种说法或许有待商榷。征服本身也影响了征服者的道德水准。在希腊历史中可以找到堕落之源,埃及也如此;当历史学家全面透彻地研究这一课题之后,合上书卷,他会确信:道德败坏的洪流始于东方,并自东向西蔓延;而正是安条克——作为展现亚述权力和辉煌的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成为这致命洪流最主要的发源地。

此时正值晌午,一艘大帆船从深海驶入奥龙特斯河。天气燥热,船上所有享有特权上甲板的人都站上甲板透风——宾虚也在其中。

五年过去,这个年轻的犹太小伙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身上的白亚麻长袍虽些许遮盖了他的身形,却遮不住他散发出的魅力。他在帆蓬荫下坐了一个多小时,其间几个同族人曾试着跟他攀谈,却没能成功。他用拉丁语彬彬有礼地回应,但仅有只言片语。然而,他纯正的口音、翩翩的风度,和他的沉默寡言,更激发了旁人的好奇。仔细观察他的人会发现,他举手投足的风度与他身上的某些特性并不协调——他有贵族般的优雅从容,但他的双臂奇长,与身体不成比例;而且,船体摇晃时,他顺手抓住什么东西来平衡身体,这时他手掌的尺寸和显而易见的巨大力量也引来人们的纷纷议论。他是谁?是做什么的?关于他的一切细节,人们都想知道。换言之,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更说明了这一点——此人一定有非凡的经历。

入港的帆船在塞浦路斯的一个港口停留片刻,此时上来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希伯来人;他安静缄默、拘谨寡言、满有长者的威严。宾虚冒昧地问了他一些问题;那人的回答博得了他的信任,于是谈话便深入了下去。

当从塞浦路斯出发的帆船驶进奥龙特斯河停船的港湾时,碰巧有另两艘在海上见过的航船也从港湾驶入河流;当它们擦肩而过时,尽管彼此陌生,双方依旧向对方抛出亮黄色旗子。人们纷纷猜测这信号的意思。最后,一个乘客上前来询问这个衣着体面的希伯来人。

“哦,是的,我知道旗子什么意思,”他答道,“这旗子只是代表这些船属于同一主人,而不是国别。”

“这船主拥有很多船?”

“是啊。”

“你认识他?”

“我跟他打过交道。”

乘客们盯着说话者,仿佛请求他继续说下去;宾虚也饶有兴致地听着。

“他住在安条克,”希伯来人继续道,口气温和,“他家境富裕,但由于太过引人注目,常有人诋毁他。耶路撒冷曾经有个出身世家的亲王,姓宾虚氏。”

犹大·宾虚竭力保持镇定,但心跳却越来越快。

“这亲王是个商人,善于经商。他有不少产业,有的延伸至遥远的东方,有的则到了西方。在很多大城市里他都有分支产业;其中在安条克的产业交给了一个叫西莫尼得斯的家仆负责经营。此人虽然用希腊名,却实为以色列人。之后这主人在海里溺死了,产业却丝毫不受影响,家境也丝毫不见衰败。不过没过多久宾虚家族就厄运临头:亲王那快要成年的独子企图在耶路撒冷一条街上刺杀地方长官格拉图斯,差点得手。自那以后他就失去了音讯。实际上,罗马人对他整个家族都怒不可遏——他所有家人无一幸免。他们的宅邸被查封了,现在成了鸽巢;财产也被没收了,凡被查出是宾虚家族所有的都被收缴了。地方长官就靠着宾虚家的金子疗好了伤。

乘客们都笑了。

“你是说他吞了宾虚家族的财产,”其中一人说。

“他们是这么说的,”希伯来人答道,“我也只是转述听来的故事而已。好,我接着说,亲王在安条克的管家西莫尼得斯没过多久就以自己的名义做起了生意,很快就一跃成为城里一流的商户。他照主人的样子,把骆驼车队发往印度;他在海上也拥有很多船只,多得足以组建一个皇家舰队。据说他经营从没出过差错。除了老死的,从没损失过一匹骆驼;也没损失过任何船只。他就是往河里扔块碎片,最后也能变成金子回到他手上。”

“他这样有多久了?”

“不到10年。”

“看来他起步不逊。”

“是啊,据说罗马长官只弄到了亲王手头现有的财物——马啊,牛啊,房子啊,地啊,船啊,货物啊之类。宾虚家肯定有一大笔钱,但是罗马人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这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对我来说可不是谜,”一个人嗤笑道。

。。。。。。

航船完全驶入河道后,犹大问希伯来人。

“那个商人的主人叫什么来着?”

“宾虚,耶路撒冷亲王。”

“他的家人最后如何?”

“男孩子被发配到战舰上服役了。要我说,他一定已经丧命了。被判这种刑的一般活不过一年。至于那遗孀和女儿,人们再也没听说过;知道她们下落的也不肯说。多半是死在犹地亚路边的某个城堡的牢房里了吧?”

犹大走向引航员那头,陷入沉思。从大海延伸至城郭的海滨一带风景宜人;盛产叙利亚水果和葡萄的果园之间,立着无数富丽堂皇的别墅;这些别墅颇似奈阿波利[3]的建筑。但宾虚丝毫无心欣赏。帆船经过一望无边的舰队时,他什么都看不到;水手的歌唱和呼喊——无论是劳累的呻吟,还是兴奋的呐喊,他也听不到。阳光照亮了天空,天地间迷蒙着温润的薄雾,而宾虚的生命中却只有一片阴影。

唯有一次——当航船经过水湾、有人提醒他注意那依稀可辨的达佛涅果园时,他表现出了些许兴致,但这兴致也转瞬即逝。

以上段落选自《宾虚》

【书名】《宾虚:基督故事》

【作者】刘易斯·华莱士

【译者】佘纲正,余葱,马煜明,苏旻婕,杨扬

【责任编辑】苏旻婕

【作者简介】刘易斯·华莱士(Lewis Wallace,1827-1905),曾为美国南北战争时期联盟军将领,写作原是他的副业。战争结束后,华莱士意外发现自己的写作天赋,立志创作出真正的作品。在担任新墨西哥州行政长官的同时,华莱士完成了第二部小说作品,正是这本令他声名大噪的《宾虚》。《宾虚》成为美国19世纪最畅销小说,也被认为是19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基督教书籍。

原标题:《今年的奥斯卡提名出来啦,来看看曾经获得最多奖项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