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我与中国核工业报的“双向奔赴”

我与《中国核工业报》的结缘已有近40年。

1987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在二七二厂电大任教。在担任外国文学任课老师的同时,还兼任图书档案班的班主任和教职工团支部书记。我向校党支部书记讨要团支部学习材料,他朝他办公室靠墙的报夹上一指:“这就是,随时需要,随时来取。”我一看多层的报夹上只有两份报纸,一份《核工业信息报》,一份《衡阳日报》。从此,我与中国核工业报结下了不解之缘。书记特别平易近人,我很少主动到他办公室去,他倒不时深入我办公室来,动员我这个一天到晚看书备课的年轻人多抽空走走,与教职工打成一片,并说“我与黄校长都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太阳了”,大有“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的意思。

 二七二厂旧照 

1989年冬天的一天晚上,二七二厂党委宣传部一名领导来到厂招待所,他做说客来了,想把我挖到厂报去。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地拨动了我的心弦。临走时,他将带来的一张《核工业信息报》和一张《二七二厂厂报》递到我手中,说:你先学习学习。

作为一个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厂报新人,我是个历史迷,对历史颇感兴趣,对新闻则十分陌生,一个十足的“闻盲”。我以傻子过年看隔壁的虔诚态度,向核工业报学习如何写消息、通讯、评论,在跌跌撞撞中慢慢上路了。

很快,我就成了厂报最勤奋最高产的作者,尤其是发表了《我们的老丁》一文后,在曾经号称“湖南一厂”“核工业的龙头”的偌大独立工矿区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该文反映蜚声全厂的“丁马列”——厂机关党总支书记丁学能活学活用马列主义的事迹。他个性鲜明,把党课讲得像讲评书一样趣味横生掌声不断,他对厂主要负责人说的“您一年领导我365天,难道我不能领导您1天?”的名言在厂里不胫而走。

没想到的是,若干年后,我会继承他的衣钵,也担任了指导包括厂领导在内的一二百名党员政治生活的机关党总支书记。我认为,核工业报就是我最亲近最有参考价值的老师。

 保存完好的厂房 

1991年,因为工作需要,我到厂党委宣传部从事理论教育,编写基本国情与基本路线教育材料,时不时给厂里的中层以上干部讲课。我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干啥就得吆喝啥,我明白“以己之昏昏焉能使人昭昭”的道理。我很快发现,我对党内的话语体系非常陌生,理论功底大欠火候,履职能力面临挑战。

怎么办?我没有远离我的老师,核工业报仍然是我汲取养料的所在。每期核工业报一到,我把上面的理论文章和领导讲话细细阅读,反复琢磨。后来我从中悟出,这些文章和讲话大有来处,往往与党内文件和马列原著息息相关。于是,除琢磨党内文件外,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了《毛泽东选集》《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学》等马列原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腹中的“党言党语”,我成长为一名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的成熟党务工作者,第一任老师也是核工业报。1992年,宣传部有个女同志对我说,厂里不但少数“孔雀”甚至个别“麻雀”都“东南飞”了,你还有耐心和定力读这么枯燥的东西?

2008年5月,四川发生了汶川特大地震,灾情的严重使得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我请年休假到地震灾区去当志愿者。

当时,全国人民、全国大小媒体都在关注汶川地震。核工业报一名记者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我在地震灾区救灾,打来电话嘘寒问暖,叮嘱我务必注意安全,我得到了莫大的慰藉。至于写点啥的希望,我没法满足。别说电脑,我身边连一张纸一支笔都找不到,没日没夜在都江堰搬运救灾物资,14天没洗一次澡,身上都发酸发臭了。

没过多久,中核集团党组授予我“抗震救灾优秀共产党员”称号。我在灾区的体会是,如果没有一支逆行的志愿者队伍,救灾进度会滞后,效果会打折扣,志愿者就是和平时期的“志愿军”。我在想,在国家遭受大灾大难的非常时期,我之所以能挺身而出,除了母亲教给我的善良外,主要是我主动地自觉地长期接受中国核工业报“洗脑”的结果,对党的宗旨真懂真信真照办的结果。

 铀纯化生产线 

2009年春天,我被中核集团党群工作部借调到北京,参加集团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到北京后,我问党群工作部的同志,我与你们都不熟悉,集团这么多大单位,党群战线那么多人,为什么想起借我?他们说,是核工业报的同志推荐的。原来如此。

在这次借调期间的一天上午,当时的集团党群工作部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有一个大活,看你敢不敢接?”我问,“啥活呢?”他答:“要以集团名义,给上级写一个汇报材料。”我欣然领命。我的底气是,对核工业报持续不断的学习,多年对马列原著的韧性硬啃,对《史记》和《资治通鉴》的消化吸收。2天后,他再次把我叫到办公室,满脸春风地说:“不错,不错。文章有新意,有思想,有高度。没想到来自最基层的同志能写出上得大台面的文章。”

也是在2009年,二七二厂搞政策性关闭破产,工厂级别降格(由正局级降为副局级),机构精简,人员压缩,岗位出现了“僧多粥少”的局面,我就不凑热闹了。于是,我这个曾经担任4年二七二厂再就业中心主任(兼二七二厂劳动服务公司法人代表)的在京挂职干部,在河北坝上一家核工业单位实现了“再就业”。

后来,我又多次在中核集团或者中国铀业公司借调或挂职。渐渐地,此前核工业报上经常出现的记者、编辑乃至领导抽象模糊的名字,变为具体生动的面庞。我还与一些同志成了好朋友,与他们谈工作,谈家庭,谈生活中的苦辣酸甜。

这时,我与核工业报的关系,不再停留在读报、投稿的阶段,多少有点执子之手与之同行休戚与共相濡以沫的味道了。我会关心核工业报社的人事更替,谁走了,谁来了。有一段时间,核工业报社经费预算不固定,大家还得想方设法挣“口粮”,我便有点忧心忡忡,好像我自己钱不够花捉襟见肘似的。听说核工业报(中核集团宣传文化中心)机构升格,我认识的一些朋友职位“水涨船高”时,我为之欢欣鼓舞,好像我自己加官进爵一样。我还给报社提合理化建议:向人民日报学习,固化副刊版面,大有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势。

核工业报给了我不少的荣誉,有形的无形的都有,物质的精神的兼备。核工业报的版面是宝贵的,可谓寸土寸金。多年来报社刊发了我不少来稿,这是用钱都买不来的。核工业报给我评定的优秀通讯员证书、众多作品不同等级的获奖证书,聚会于我家证书袋内,红艳艳一片。在核工业的新闻通讯员培训班上,核工业报的领导或者点评老师,不止一次点评我的作品,我写的《剃头匠费锡良的故事》一文得到了点评老师的高度评价,认为是“既要眼睛朝‘上’,也要笔触朝‘下’”的代表作”,是仰望星空与脚踏大地的双向奔赴。

我先后两次在核工业通讯员培训班上做经验介绍。我参加的几乎每次培训班合影环节,报社工作人员都把我安排在第一排,尽可能往中间靠拢,我内心惶恐。一股找到人生价值和成就感的幸福的暖流从触地的脚板迅速上涌,在四肢流淌,在肺腑间升腾,在大脑发酵。

上面几个人生片断,是我在中国核工业报创建40周年之际,记忆的潮水滚滚而来信手撷取的几朵浪花,足以说明我与核工业报思想感情的联结,浓得化不开的亲切。核工业报不是平地上孤零零的一根电线杆,而是核工业茂密文化森林中的参天大树,我们广大通讯员就是围绕参天大树的小草和灌木。我愿继续做这颗参天大树下一株迎风傲雪的一串红。

作为中国核工业报日久天长润物细无声培训出来的一个学生,在我的心目中,中国核工业报既是中核集团党组的机关报,也是为中国核工业发展的风向标,是广大受众了解和理解核工业的一把钥匙,是核工业人“自己开伙”烹饪出来的“特色菜”和正能量提供者。只要中国核工业在,它就不会淡出。

我特别留心核工业报的副刊。历代副刊编辑都是有情怀的新闻战士和文学卫士。副刊最能把过去、现在与未来连接起来。我在副刊中体验了一次次的感动和震撼。它不但能增强报纸的可读性,还是“两弹一星”精神、核工业精神、新时代核工业精神的传播者、诠释者。

作为传统纸媒,核工业报也面临挑战。列宁有句名言,“革命道路是曲折的,不像涅瓦大街那样笔直。”越是AI写作时代,越是彰显内容为王优势的关键时刻。新闻或文学用语可以改弦更张,内容为王的理念则亘古难变。核工业报更需要将宏大叙事与关注细节等多元化的个性表达结合起来,将故事本身的深度与温度结合起来,将文化定力与敏锐的价值洞察力结合起来,书写出更多承载真情实感与时代印记更富张力的核工业故事,在受众心中激起更多思想情感的涟漪,在核工业的文化星空下留下更多温暖而璀璨的亮点,使核工业报走得更远,传得更广。

一句话,核工业报是我精神的“压舱石”,是我跨越时空的精神家园。我与核工业报的故事,是以岁月为词,以追逐为曲的无声歌谣,是甜蜜掺杂敬畏的无尽记忆,是“参考”加“参与”的真实感受。我的灵魂是与中国核工业报是同频共振的。

来源:中国核工业微信

作者|江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