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何玉新 敦煌发布苜蓿为苜蓿属植物的通称，俗称金花菜，是一种多年生开花植物，主要产区在西北、华北、东北、江淮流域。其中最著名的是作为牧草的紫花苜蓿。苜蓿以“牧草之王”著称，不仅产量高，而且草质优良，各种畜禽均喜食。苜蓿开紫花，花期在五月。每当开花时，苜蓿地一片淡紫，犹如一片片浮动的紫云，成群的蜜蜂在苜蓿地里采蜜，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紫花苜蓿原产伊朗，是当今世界分布最广的栽培牧草。苜蓿的原产地并不在中原地区，它是在汉代由“西域”传入中原地区的，在我国已有两千多年的栽培历史。（两汉时期，把甘肃玉门关和阳关以西，也就新疆地区和更远的地方，称为“西域”）西汉的张骞分别在公元前138年和公元前119年两次出使“西域”，加强了内地同“西域”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原本生长在西域的苜蓿，作为一种营养丰富的饲草此时就传入了中原。《史记·大宛列传》记载道：﹝大宛﹞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即葡萄）……
苜蓿的初生根能深入地下。生长2个月时籽苗的根可深入土壤90公分，5个月时达2米。植株生长20年以上时，若底土多孔则主根可深达17米以上，因此苜蓿对干旱的耐受能力极强。常见这种情况：新栽种的苜蓿能耐受严重的夏天干旱，而其他的豆类植物却因干旱枯死了。
苜蓿不仅可用于家畜饲养，也是人类最古老的食物之一。人们主要食用苜蓿早春返青时的幼芽，因为这个时候它的成长，是在整个冬天积蓄营养就完成的。苜蓿的嫩芽，是我们理想的蔬菜。春天，是苜蓿的营养价值最高的时节。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时候苜蓿的新芽味道极佳。可是这时候产量低，物以稀为贵，这个时候苜蓿的鲜美程度，只有吃过的人能理解来的。春风吹过，苜蓿破土而出胖胖的绿芽，嫩而不脆，口感极强，的确是一道美食。它的味儿凉热，品尝各有千秋，为时下流行的绿色健康食品，且清香可口。苜蓿芽营养成分高，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且仅有很少的糖类，热量非常低，是一种上佳的高纤维低热量食物，它是女性最佳的补品，保持身材远远胜过其他用品。而且是绿色无公害食品。
人们现在吃苜蓿都是在尝新鲜，而在童年的时候，苜蓿却是我们家里主要的菜食之一。
作为70后的我们，童年的时候，是 国家“以粮为纲”的时代。那个时候的土地归生产队集体所有，农民没有自留地，所以没有地方种蔬菜，农民吃菜极少。有人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偷偷栽上几行大葱、茄子、辣椒之类，就算是很奢侈的小菜园了。那时每天的吃菜还真成了个问题，田间地头生长的灰灰菜、马齿苋、羊奶藤，都是下饭的野菜，但是这些野菜是不够我们解馋的。于是，开春时节，只有在集体的苜蓿地里割掐苜蓿，才能解“无菜之炊”的困难。在童年时所吃过的所有野菜中，苜蓿是最好吃的，味道鲜美的。
阳春三月，当柳枝泛出鹅黄，阳坡的苜蓿总会在人们不经意间冒出头来。苜蓿作为野菜的食用期很短，仅仅是在初春的嫩芽时期，一旦长大变老就成了饲草，只能用来喂牛了。童年的时候，我所在的生产队都种有苜蓿，因为生产队的主要牲畜是耕牛，耕牛要喂青饲料，于是便有了专门种植苜蓿的饲料田。所以每年初春，头茬苜蓿刚刚起身，这是我们掐苜蓿的最佳时刻。
记得那时的苜蓿地都有专人看管，苜蓿属于集体财产，是不允许个人随便掐的。与其说是掐苜蓿，还不如说是偷苜蓿更为确切。所以到了春天苜蓿生长的季节，想悠闲而随意地掐苜蓿是不可能的。记得生产队看苜蓿地的是一位老爷爷，对我们这些掐苜蓿的孩子很严厉，我们都很怕他。为了能掐到苜蓿，我们常先派一个小伙伴去苜蓿地的一角吸引老爷爷，等老爷爷去赶那个小伙伴时，其余人则乘机从藏身的干水渠里溜出在苜蓿地的另一角抓紧时间掐；等老爷爷赶到另一角时，我们又会去别的地方掐，如此往复不已，直到掐满为止。我们掐到苜蓿后，常为我们的计谋得逞而自豪，常回家炫耀。
回想当年，应该深深感谢苜蓿。在那困难的年月，作为牧草的苜蓿，却成了乡亲们的救命粮，这只是时代的一种悲剧吗？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转眼间青春早已不在，西北地区长大的农村孩子，你还记得当年咱们掐苜蓿的场景吗？
如今，家乡人们的物质生活极其丰富，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但吃苜蓿菜的习惯和爱好却一直没有改变。因为据科学家研究，苜蓿含有大量的粗蛋白质、丰富的碳水化合物和B族维生素，维生素C、E及铁等多种微量营养素。苜蓿的营养价值很高，具有清脾胃、利大小肠、下膀胱结石的功效。苜蓿含有最丰富的维他命C超过白萝卜二三倍以上成分之高，驾乎一切蔬菜之上。在绿叶蔬菜中，它的维他命K的含量最高，这些营养成分都超过菠菜。
我最喜欢的是凉拌苜蓿，到了春天，到了苜蓿飘香的时节，把掐到的苜蓿嫩芽，清水浸泡冲洗几遍待干净后，开水焯熟，再入凉水浸泡十余分钟以增其鲜，而后用双手轻搓去除部分汁液。备小葱花、姜丝，热油浇过后加食盐、凉拌醋及蒜泥等调味品，调匀入味后即可食用。味鲜美，爽口清脾，是春天我们家庭餐桌上不可缺少的一道小菜儿，大家都很喜欢吃。
我也喜欢采摘苜蓿嫩尖做饺子尝鲜。把掐到的苜蓿嫩芽拿回家，洗净后先用开水迅速焯一遍捞出，再用冷水漂洗一遍，将水分挤尽后，与事先准备好的羊肉馅、色拉油、盐、葱、姜末等拌匀调制自己喜好的口味，然后用擀好的面皮包成饺子，下锅煮熟后，蘸上蒜辣子醋汁食用，其味鲜美令人垂涎欲滴回味无穷。其实，苜蓿饺子已成为西北地区各族群众普遍喜好的春季美食之一。有的人家，把苜蓿嫩芽用开水煮熟后，放凉用保鲜袋装好冷冻在冰箱里，待到秋冬季拿出解冻凉拌，也是一道反季节的美味佳肴。
但是，虽然同是苜蓿，我总感觉没有童年时期自己掐得好吃，或许是因为当年生活艰苦肚子饿，吃什么都香的缘故吧。这些年，我也曾多次在风和日丽的春天里，在春雨后，来到郊外，想再去寻找一次属于童年的印记。但等到了城郊才发现，虽然春光依旧和煦，杨柳依旧青翠，春花依然美丽，鸟儿依旧鸣叫，但却很难再找见成片的苜蓿地了；从前的印记也已经很难重新拾起，只有把它留在心之一隅，珍藏在人生记忆的长河里，慢慢地去品味！
编 辑：杨 霞
原标题：《何玉新 | 话说苜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