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他的戏剧生涯从南开扬帆起航

曹禺(1910-1996)

编者按

曹禺(1910年9月24日—1996年12月13日),原名万家宝,字小石,祖籍湖北潜江,出生于天津,中国杰出的现代话剧剧作家、戏剧教育家。作为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开拓者之一,曹禺与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齐名(合称“鲁郭茅巴老曹”)。历任中国文联常委委员、执行主席,中国作协理事,北京市文联主席,中央戏剧学院副院长、名誉院长,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等职务。代表作品主要有:《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家》《蜕变》《明朗的天》《胆剑篇》《王昭君》等。

天津是中国北方话剧的摇篮,而南开则是曹禺戏剧生涯的起点。1922年,曹禺入读南开中学,并参加了南开新剧团。1928年夏天,他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南开中学,并被保送入南开大学政治系学习,1929年转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在南开学习期间,曹禺积极参与各种戏剧活动,并将大量时间“泡”在图书馆里,贪婪地研读着中外文学、哲学名著……在南开的时光,是曹禺成长路上的重要阶段,也是他思想最活跃的时期,南开丰富的戏剧实践和人生经历为他未来创作的不朽作品奠定了基础。他曾说:“南开新剧团是我的启蒙老师:不是为着玩,而是借戏讲道理。它告诉我,戏是很严肃的,是为教育人民、教育群众,同时自己也受教育。它使我熟悉舞台,熟悉观众,熟悉如何写戏才能抓住观众。戏剧有它自身的内在规律,不同于小说和电影。掌握这套规律的重要途径,就是舞台实践。”1934年,曹禺话剧处女作《雷雨》的问世,被公认为是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标志,曹禺先生也因此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 。他在《雷雨·序》中说:“我将这本戏献给我的导师张彭春先生,他是第一个启发我接近戏剧的人。”

值曹禺先生诞辰113周年,“文化名人与百年南开”栏目推出曹禺先生《我与南开新剧》一文(文章原为曹禺为《南开话剧运动史料》一书所作的序文,刊载于2004年6月25日《南开大学报》),以飨读者。

曹禺为母校南开大学题词“春风化雨 英才辈出”

我与南开新剧

曹 禺

天津南开学校,创办以来,一直在学业之余,为改进社会风气,也为教育自己,演普通话的戏。老师和学生编话剧、导话剧、演话剧,并且公开举行演出,受到津京观众热烈欢迎。当时还没有“话剧”这个名称,大家称这种戏为“新剧”,以别于旧的戏曲。

张彭春指导曹禺演《财狂》

不久,这个组织定名为“南开新剧团”。

南开新剧团于1909年开始编自己的新剧,也介绍国内外的话剧。这个专演话剧的团体有近40年的历史。历经晚清、军阀混战、北伐、国民党当政,抗日战争以及解放战争,它从没中断过自己的活动。这是一个业余话剧团体。中国的话剧,可能先是从业余戏剧爱好者草创的。后来,有了专业团体,话剧运动便更正规化,更为广大观众接受了。业余话剧工作者,在为富有意义的话剧摸索、探寻的道路上,用尽心力,终于起了一些作用,是有不少功绩的。

我小时在南开学校就学。约14岁(1924年)参加了南开新剧团。一直到1930年,我离开南开大学,始终是新剧团的一个积极分子。在这短短的,对我又似很长、很长的6年里,新剧团扩大了我的眼界,决定了我一生从事话剧事业。我永远不能忘记我们排戏时热烈、认真、亲切的气氛。我的青年时光可以说是在这个极可爱的团体里度过的。在有学识、有才能的导演张彭春教授十分严格的指导下,我跟同学们和比我大一二十岁的老师们,演了相当多的话剧。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演戏,怎样演戏,甚至于如何写戏的种种学问。这一点一滴的艺术素养是经过年复一年的舞台实践积累的。

曹禺题词“南开话剧 寓教于乐”

彭春老师通过导演、演出,不断地指导,教给我们认识国内外许多戏剧大师。我时常怀念在南开中学礼堂后台和校长会议室排戏的情景。在那几间宽大、亮堂的房间里,我们专心排练,好像面对人生的战场,那样认真,那样充满战斗的气息。

我听说许多前辈和学长,其中,如周恩来同志也在这个剧团演过戏,而且写过关于话剧发展指导思想的文章。解放后,我才读到他的论述,以及他组织剧团,参加演戏,并亲自设计,制作布景的轶事。但更早关于南开学校如何开展话剧活动,我是茫然的。

1934年,南开学校30周年纪念南开话剧团公演《新村正》,右三为饰主角的曹禺。

南开大学出版社编印了《南开话剧运动史料》。这部专辑确实把南开学校早期话剧活动,从1909到1922年的翔实可信的材料搜罗得相当完整。这部书是夏家善、崔国良、李丽中同志用了多年的功夫,辛辛苦苦,从各方面采访、征集、甄别而编成的。他们把南开新剧团的话剧理论、剧团组织、演剧史实、活动纪事、剧目汇览、部分剧目演员饰角色一览,以及一些评论文章和失传的剧本汇集成书。

1985年10月4日,在南开大学举办的“曹禺七十五周年诞辰暨从事戏剧活动六十周年学术讨论会”上,曹禺先生(右二)观看南开学子刘运峰挥毫作书。

使我感到特别亲切的,并且给我很大启发的文章是周恩来同志写的《吾校新剧观》。这篇文章不只阐述南开新剧团为什么活动的旨趣,也是剧团的总结,它奠定南开新剧团发展道路的理论基础。

南开新剧团仅仅活动到解放前为止。但在我心中,它仍然是一些活生生的人,年年不断地演着新的话剧。当然,这只是我的幻想,而实实在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这本《南开话剧运动史料》。

我希望它能引起爱戏剧的读者们的兴趣,把它看作是一部值得一读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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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他的戏剧生涯从南开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