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李东辰

▲左：唐纳德·博德克；右：玛吉·哈桑

在美国新英格兰地区各州中，新罕布什尔州是最为保守的一个。虽然新罕州在本世纪的总统大选中每次都被民主党人赢下，但是其差距都在10%以内。在2016年大选中，特朗普离赢得新罕布什尔州只有几千票之差；在2016年州长选举中，共和党人克里斯·苏努努（Chris Sununu）成功当选州长。由此可见，共和党人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战绩并不算差，他们也因此没有放弃这个偏蓝州。在今年的中期选举中，新罕州仍然被视为战场州，虽然很多政治评论人士都青睐民主党保住此席，但是不到投票日，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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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选情况

共和党方面，主要候选人有退役陆军准将唐纳德·博德克（Donald Bolduc）和州参议员查克·摩士（Chuck Morse），博德克的立场保守，摩士则比较温和。在初选中，新罕州共和党籍州长苏努努背书了摩士。虽然特朗普并没有涉足这场初选，但是博德克还是一直在民调中领先获得建制派支持的摩士。值得注意的是，亲民主党团体在初选中曾投放广告攻击摩士，以帮助他们认为更加不具有可选性的博德克获胜。最终，有14万选民参加了共和党初选，博德克赢得了37%的选票，以1.2%的优势击败摩士，当选共和党提名人。

民主党方面，在任参议员玛吉·哈桑（Maggie Hassan）寻求连任。在初选中，哈桑并没有遭遇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最终，有约9万人参加民主党初选，哈桑赢得近94%的选票，当选民主党提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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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选人优劣势

60岁的博德克有着光辉的军旅经历，曾获颁国防部服役优秀勋章、功绩勋章、铜星勋章和紫心勋章。在众多参与政治的退役军人中，博多克的准将军衔也可谓鹤立鸡群。作为军队这一在美国广受尊敬的群体的成员，博德克有着出色的个人故事。2020年，博德克曾经参选新罕州联邦参议员选举。在初选中，尽管其对手获得了时任总统特朗普的背书，但是他依旧赢得了42%的选票，其表现可谓亮眼。然而，博德克在2020年和2022年两次选举中的言行却使他作为一个大选中的候选人的质量大打折扣。博德克曾经在电视广告中把民主党人称作“一群持自由派立场的社会主义男妖（一种对男性同性恋者的蔑称）”，被广泛批评为恐同言论。在今年的选举中，博德克更是对特朗普大献殷勤，他认为2020年选举存在欺诈、支持禁止堕胎、指责苏努努的立场亲华。在某些议题上，博德克甚至比特朗普“走得更远”。比如，他认为新冠疫苗是比尔·盖茨在人体内植入芯片的阴谋。正因为他的种种言行，根据新罕州大学民调，博德克的净好感度为-17%。

▲10月15日，博德克在新罕州得利的一场竞选集会中演讲/Getty Images

哈桑曾经担任新罕州参议院议员、州参议院多数党领袖。2012年，哈桑以近55%的得票率当选州长，表现好于奥巴马。在2014年红色浪潮中，哈桑以5%的优势赢得连任，表现好于时任联邦参议员珍妮·沙欣（Jeanne Shaheen）。2016年，哈桑在选举中以0.14%的优势击败了工作满意度高达58%的时任共和党参议员凯利·阿约特（Kelly Ayotte）。可以说，哈桑在新罕州的选举能力不容小觑。哈桑耕耘新罕州政治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涉足州立法分支、州行政分支和联邦立法分支，为选民所熟知。此外，哈桑有着巨大的资金优势。根据8月的数据，哈桑的竞选账户存款高达730万美元，远高于博德克的8.4万美元。借助庞大的资金优势，哈桑获得了在信息战上的优势。不过，和博德克一样，哈桑有着选民认可度问题。根据Morning Consult民调，哈桑的选民认可度为49%，与不认可度基本持平。在好感度方面，根据新罕布什尔大学民调，哈桑的净好感度为-10%，只略好于博德克。这些数字对哈桑这样一个在任者来说非常“惨淡”，远逊于共和党州长苏努努。

▲哈桑在参议院健康、教育、劳工与养老金委员会听证会上发言/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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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选策略

在进入大选阶段后，博德克开始修正自己的激进立场，并将选举聚焦于选民对通货膨胀和经济状况的不满上。在接受采访时，博德克表示自己在经过进一步研究后发现无法证明2020年大选存在舞弊，并承认拜登为合法的总统。博德克还温和化了自己的堕胎立场，强调自己不会支持全国禁止堕胎法案，认为这应当由各州决定，但同时又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丢弃胚胎”。对于医疗保险，博德克否认自己曾经支持私有化，转而强调要进行“改革”。博德克希望通过零售式的竞选活动与新罕州选民交流，证明哈桑是一个糟糕的参议员，从而赢得独立选民的青睐。

在竞选中，博德克强调人民正在不得不忍受飙升的食品和天然气价格，批评哈桑和拜登的“失控支出”。在其购买的第一个大选阶段的广告中，博德克将重点放在了自己的服役经历中，这一广告对于减少选民对他的顾虑有所帮助。在其最新的广告中，博德克批评拜登和哈桑支持开放边界、对待犯罪软弱，呼吁选民选择他这样一个把新罕州利益置于首位的候选人。此外，在博德克成为提名人后，他和共和党高层的关系获得了改善，他也因此获得了一些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支持，缓解了他在广告市场上的劣势。可以说，如果博德克在未来几周里聚焦于哈桑的投票记录、通货膨胀等议题上，博德克仍有机会赢得选举。

▲最近，共和党参议院全国委员会（NRSC）在选举最后阶段对博德克再投资。博德克在最新发布的广告中说：“我不会改变新罕不什尔周的堕胎法律，也不会削减美国老年人的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视频截图

如果说博德克所做的是在遮掩自己的极端立场，那么哈桑所做的则是扯下博德克的“遮羞布”。虽然很多评级机构将这场选举评定为偏向民主党，但是无论是民主党高层还是哈桑本人都没有“躺平”。在竞选中，哈桑在医疗保险、社会保险等问题上攻击博德克的极端立场，批评他试图把他们私有化。对于堕胎问题，博德克曾经让哈桑不要再执着于此，这也被哈桑拿出来反复“鞭尸”，试图将博德克塑造成一个极端分子。

不过，哈桑的竞选策略不止于此。早在共和党初选结束之前，哈桑就不断向选民宣传自己进行两党合作的能力，宣传自己是最跨党派的参议员。同时，同许多摇摆选区的民主党人一样，哈桑也试图和拜登保持距离，表态反对拜登政府减免学生贷款的行政举措。然而，考虑到哈桑低迷的好感度，选民目前更青睐她的原因更多还是源自她对博德克的负面攻击的效果，而非她自我形象的塑造。

▲10月29日，第一夫人吉尔·拜登（Jill Biden，左二）与新罕州联邦参议员珍妮·沙欣（Jeanne Shaheen，左一）一道，在普斯茅斯为哈桑（右二）和新罕州联邦众议员克里斯·帕帕斯（Chris Pappas，右一）助选/PT

10月18日和27日，新罕州为两人分别举行了两场辩论。整体来看，博德克和其他立场被视为极端的候选人一样，在辩论中表现较为正常，并不像民主党人所认为的那样完全不具备可选性。哈桑则延续了自己的竞选策略，试图把这场选举定位为一名公仆和一名极端分子的对决。

经济和通货膨胀问题上，博德克在第一场辩论中询问新罕州的民众是否比两年前过得更好，进而批评哈桑支持拜登的失败政策，指责哈桑是新罕州选民陷入生活困境的原因，攻击哈桑并不是在为选民服务。在第二场辩论中又强调新罕布什尔州居民“正在取暖和吃饭之间做出选择”。哈桑则试图抵御对通货膨胀和经济问题的攻击，强调自己是主张两党合作的温和人士。

堕胎问题上，博德克表示最高法院的判决并没有推翻罗伊案。哈桑则承诺自己将会为新罕州的优先事项服务，批评博德克支持在全美禁止堕胎。

边境安全问题上，哈桑选择适当向右翼主张部分靠拢。她虽然批评拜登过早废除“第42条”，但并没有刻意与拜登保持距离，反而称赞拜登“快速、敏锐、能够胜任总统工作”。博德克则批评哈桑纵容墨西哥走私团伙，一再称她为“骗子”。

福利问题上，哈桑批评博德克的极端立场，指责博德克支持终结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并强调自己始终在捍卫和扩展老年人的福利体系。

最高法院问题上，哈桑表示她不会投票扩容最高法院，但支持对其法官施加任期限制。

▲10月27日，博德克和哈桑在新罕布什尔州公共电台（NHPR）位于康科德的演播室举行第二场辩论/NH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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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预测

自9月以来，多家高质量民调机构对新罕布什尔州参议员选举进行了民意测量。其中，Suffolk University民调显示哈桑领先8%， Data for Progress民调和Saint Anselm College民调显示哈桑领先6% ，Emerson college民调显示哈桑领先5%，Trafalgar group民调显示哈桑领先3%，InsiderAdvantage民调显示哈桑领先1%。根据538网站，哈桑在平均民调中领先博德克4.1%，而根据RCP网站，哈桑在平均民调中领先博德克3.4%。整体来看，哈桑在民调中占优。

新罕布什尔州选民白人男性选民众多，这对共和党来说是一大利好消息。因而，如果博德克能够聚焦于通胀，将哈桑塑造成拜登的傀儡，那么他完全有可能获胜。然而，考虑到新罕布什尔州在2020年大选中的投票倾向以及哈桑的在任者地位，如果哈桑能够将博德克塑造成一个阴谋论极右翼分子，那么她将能够再次获得6年任期。就目前而言，虽然博德克并没有在任何一份民调中领先，但两人的差距正在收紧，并不能排除博德克翻盘的可能性。

本文作者：李东辰，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研究助理，现就读于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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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2022中期选举观察|参议院选举巡礼·新罕布什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