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贴丨带你走进敦煌草书的世界

何为敦煌草书?

1900年,地处中国西北戈壁深山的敦煌莫高窟,封闭千年的藏经洞开启,出土了数以万计的敦煌写本文献。其中仅汉文文书就有近六万件,而草书写本则有四百多件二百余种。同其他敦煌遗书一样,由于历史原因,这些草书写本分散收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英国国家图书馆、法国国家图书馆、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院、天津博物馆、敦煌市博物馆、日本书道博物馆等院馆。同其他书体的敦煌写本一样,敦煌草书写本也是一百二十年来世界范围内的研究对象。

伯希和在藏经洞挑选写卷

敦煌写本分写经与文书两大类,人们在不同的环境和场合使用不同的书体,写经基本为楷书,文书多为行书,而草书写本多为佛教经论的诠释类文献。敦煌草书写本大多属于听讲记录和随笔,系古代高僧对佛教经典的诠释和注解,也有一部分抄写本和佛典摘要类的学习笔记;写卷所采用的书体基本为今草,也有一些保存有浓厚的章草遗韵。(从东晋时代开始,为了跟当时的新体草书相区别,把汉代的草书称作章草,新体草书相对而言称作今草。章草笔划省变,有章法可循,代表作如三国吴皇象《急就章》。今草不拘章法,笔势流畅,代表作如晋代王羲之《初月》、《得示》等帖。)

吴皇象《急就章》

王羲之《初月帖》

《敦煌草书写本识粹》内页

遗憾的是,敦煌遗书出土以来,在国内,大多数研究者专注于书写较为工整的楷书文献,对于字迹较难辨认但内容更具文献价值和社会意义的草书写本则重视不够。以往的有关成果基本上散见于敦煌文献图录和各类书法集,多限于影印图片,释文极为少见,研究则更少。这使草书写本不但无法展现其内容和文献的价值意义,对大多数的佛教文献研究者来讲仍然属于“天书”;而且因为没有释文,不仅无法就敦煌草书佛典进行系统整理和研究,即使是在文字识别和书写方面也造成许多误导——作为书法史文献也未能得到正确的认识和运用。因此,敦煌草书写本的整理研究可以填补国内的空白。

《敦煌草书写本识粹》出版

在敦煌藏经洞文献面世一百二十年之际,“敦煌草书写本识粹”从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四百多件二百余种草书写本中选取具有重要历史文献价值者编辑出版。由马德教授、吕义老师主编。第一辑于2018年入选国家出版基金项目,选取20余件草书写本按照统一体例,即原卷原色图版、释读与校勘和研究综述三大部分,进行编纂。

《敦煌草书写本识粹》特点

(一)书法精美

草书作为汉字的书写体之一,简化了汉字的写法,是书写进化的体现。此前,人们谈及唐代草书,主要指孙过庭《书谱》、贺知章书《孝经》、怀素《自叙》等,前人更有“唐无章草”之论,本丛书的出版无疑刷新了这种认识。敦煌写本使用草书文字,结构合理,运笔流畅,书写规范,书体标准,传承有序,譬如国图本《法华玄赞》卷十“用笔浑厚凝重,古意极浓。气势茂密,而不乏清韵,非心闲手稳难到此境界”;《恪法师第一抄》被誉为“草法精熟,功力深厚”。各写本颇多校勘符号,有墨校、朱笔批校,还有不少朱笔段落符号、句读符号(点朱),使得通卷美观灵动,观之爱不释手。各册都对书法特征进行了细腻分析,以期为学习和书写草书文字提供准确、规范的样本。

(二)考订精深、研究精细

释文和校注为竖式排版,采用敦煌草书写本原件图版与释文、校注左右两面对照的形式。在写本与传世本的异文对照、对比方面,进行必要的注释和帮助,求正纠误。另外,有一些草书写本有两个以上的写卷(包括一定数量的残片),还有的除草书外另有行书或楷书写卷,在校释中以选定的草书写卷为底本,以其他各卷互校互证。在对草书文字准确识读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阐述其中包含的佛教信仰、民俗风情、方言术语及其所反映的社会历史背景。此即研究综述对每卷的概括性描述,包括保存现状(首尾全、首全尾缺、尾缺、尾残等)、写本内容与时代、作者与抄写者、流传情况、相关的历史背景、独特的文献价值意义、书写规律及其演变、书写特色及其意义等。

原标题:《科普贴丨带你走进敦煌草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