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月12日,第十四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在华东师范大学隆重开幕。这场由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主办的全球规模最大、水平最高的数学教育学术会议吸引了来自全球129个国家和地区的2000多名数学家和数学教育工作者参加。华东师大数学科学学院名誉教授、青浦实验领路人顾泠沅作了题为《一项数学教改实验的45年见证》的主报告,介绍了青浦实验坚守45年的探索,向全世界展示了“青浦经验”“中国经验”。这样相似的场景也曾出现在25年前的第八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上。
1996年,全世界80多个国家和地区近4000名代表聚集在西班牙召开的第八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上,中国青浦县数学教学改革实验小组的代表——顾泠沅博士作了“青浦实验——一个基于中国当代水平的数学教育改革报告”的讲演。这是中国教师在国际数学教育大会上首次向世界展示研究成果和研究能力,尤其在数学教育领域创造性探索的成功,受到国际同行的注目。
演讲刚一结束,美国数学教授莱特赞尔博士赞扬他说,“中国的数学教育现在正是一个重要的时刻,您的工作非常关键”。日本数学教育界领袖人物、东京大学名誉教授、理学博士藤田宏约见并请顾泠沅签名留念,再三希望下届大会在东京召开时相见相聚。德国埃尔明根一一纽伦堡大学教育科学院院长、数学教授费舍尔博表示,“青浦实验”的英文本将马上在科学院内复印分发,请其赴德学术访问,共同探讨中国传统的教育思想与现代数学教育。
面对着东西方数学教育界、世界著名权威的高度评价、盛情邀请,一种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在顾泠沅心中油然而生。

顾泠沅数学教改实验小组(左一为顾泠沅)
负责全县中学数学教学质量的教研员顾泠沅一直在思索,十年动乱后,青浦中学的数学教学质量究竟处于什么水准?为此,在1977年10月20日,以考査的形式,对全县各乡镇4373名中学毕业班(相当于高中毕业班)学生的数学基础知识进行摸底,测试内容仅局限于中学数学1-5册(相当于初中基础知识)教材。谁料零分率竟高达23.5%,及格率仅为2.8%,有60%以上的学生分数运算不熟练,全部考生的平均成绩只有11.1分。
路要靠人去走,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改变青浦教育落后面貌,必须找一条大面积提高教育质量的改革之路。
在顾泠沅老师的倡导下,一批有责任感、使命感,且更富有“穷则思变”翻身欲的周道民、沈蕴新、翁志勋、夏师培、吴定一、陆行麟、邵长生、蒋嘉莘等老师聚集到教育改革的大旗下,以顾泠沅为首的青浦县数学教改实验小组应运而生。

青浦县数学教改实验小组全体成员合影
以学生为本的教学改革使全县的学习质量有了迅速提高,同时为了不断深化教学改革,揭示教学规律,促使顾泠沅及教改小组成员努力学习教育理论。教改小组组织“读书班”,决心“啃砖头”,经常是一个深夜,一间办公室,一盏明灯,一批人影,一片议论。
实验在不断深入、扩展,1987年,正是青浦教改经验开始在上海、全国传开的当口,顾泠沅通过华东师大的研究生招生考试,成为刘拂年教授的教育学硕士研究生。顾泠沅与县教改实验小组成员为本县数学教学改革进一步深化设计了“学生数学思维过程分析”“析取数学教学目标的内隐因素”两项有较高学术水准的实验,与老师们一起花了整整4年时间悉心研究。他们凭藉对3000名学生测试结果的精密分析,证实了六级分类目标体系的客观存在,更简化了风靡一时的布鲁姆目标分类系统,获得了初中数学学习目标分类与青浦县数学教学改革经验性认识十分吻合的结果,并与现代学习论有关著作相符合。同时,对青浦县东西两大片学生能力倾向类型的地域分布第一次有了理性的认识,更有效地指导区域性教育改革的推进。

1986年4月7日,上海市教育局下发
《关于学习顾泠沅教改实验小组经验的通知》
辛勤的耕耘总会收获大地的回报。1986年,青浦县初中毕业生全市统考数学成绩平均达79.2分,合格率85%,优良率62%,大大超过了全市的平均值。全县各学科的教学质量明显上升,学生素质不断提高,连续多年保持在较高的水平线上。同时,他们的研究成果自1985年以来,获得上海市首届普教教育科研一等奖、全国数学教学研究会首奖,并两次获得中国教育学会优秀论文奖。
1990年,《大面积提高数学教学质量的改革实践与理论探讨》一文,获国家教委颁发的建国四十年来优秀科学成果一等奖;1992年,获首届苏步青数学教育一等奖;1997年,获全国师范院校基础教育改革实验一等奖。出版的专著有《学会教学》《教学实验论》《青浦实验一一一个基于中国当代水平的数学教育改革报告》《进入21世纪的中小学数学教育行动纲领》等。
1986年,布卢姆教授来华讲学期间,了解了青浦教改情况后说:“你们做了相当于我几十年所做的工作。”1990年,我国著名教育家刘拂年教授,称青浦经验为“教育改革的楷模”。
1990年10月,一个由数学教育界著名专家和中央科研机构研究人员组成的专家组,曾在青浦考察了整整10天。他们在递交给国家教委的研究报告中指出:“青浦县数学教改实验小组面对教育质量低下的局面,不埋怨客观条件差,不丧失前进的信心,不受片面追求升学率错误思想的干扰,也不采取违背教育规律的做法,提出从实际出发,按教育规律办事,向教育科研要质量。正是由于有了正确教育思想的指导,他们的教改实验才有正确的方向和明确的目标,他们探索出来的教学经验才具有其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1992年,国家教委基础教育司在上海召开推广“青浦经验”现场会,在全国引起向青浦学习的热潮,全国有几百个代表团及个人来青浦参观、考察、学习。

由于贡献突出,国家教委命名“顾泠沅数学教改实验小组”为全国教育系统先进集体。顾泠沅本人荣获全国劳动模范称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等殊荣。
选自《青浦文史》 作者:潘本源
(编者略有修改)
资料:青浦档案
原标题:《中国数学教育改革中的“青浦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