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赤水的天鹅堡、天岛湖项目楼盘矗立在青山和茂盛丛林的掩映中，以空气好，宜养生的卖点，吸引了全国各地人员来此置业。但2020年，这两个历时七、八年，已建成2万多户住宅的房地产项目，因“大面积损毁国家公益林，严重破坏生态环境”，被中央第七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查处后叫停。

那么，这样严重破坏生态，占用大片林地的房地产项目，是如何拿到“合法依规”的审批呢？在财新记者的调查中，开发商将“项目化整为零、分期分批，降低审批层级”的伎俩被惯常使用，当然，这背后离不开当地政府，特别是林业主管部门的支持。

在中央环保督察发现问题之前，天鹅堡、天岛湖两个项目也拥有众多荣誉。除了分别位列中国林业产业联合会自2016年发布的第二批、第五批全国森林康养基地试点建设单位名单外，2020年8月12日，贵州省森林康养健康效应与服务营销培训班在天鹅堡森林康养基地举行，该试点基地还作了典型交流发言。尴尬的是，不到一个月，这两个项目大范围征占用重点防护林开发房地产、大面积损毁国家公益林的问题，便被暴露出来。

而这，仅仅是森林康养产业存在的诸多严峻问题的一个方面。

2019年3月，国家林业和草原局、民政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发布“关于促进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的意见”，规划了森林康养产业的发展目标，并具化了任务：到2022年，建设国家森林康养基地300处；到2035年，建设国家森林康养基地1200处。

为实现规划目标，上述4部委办公厅于同年7月再次联合发布《关于开展国家森林康养基地建设工作的通知》，并正式开展国家森林康养基地建设工作。随后，在2020年3月，第一批107个国家森林康养基地名单公示，除21个以县为单位申报的国家森林康养基地外，其余均为经营主体单位申报。

森林康养概念最先在国外兴起，在国内发端大约在2014年左右，然后便迅速进入快车道，各类森林康养建设蓬勃兴起，再有政策加持后，其发展速度更是迅猛。而这也必然带来一些列问题。

中国绿发会曾向有关部门致函，并多次呼吁，在森林康养基地建设中，要把生态放在的第一位，把保护森林、重视森林在生物多样性的重要作用放在康养基地建设的第一位，在相关申报要求中予以明确和体现，并引入第三方监督机制，避免推荐和审核主体均是“一家人”的情况，让森林康养基地建设在阳光下进行，进而有效杜绝利益寻租和监守自盗。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只有保障绿水青山，才能有可持续的经济效益。赤水天鹅堡、天岛湖项目虽然给当地带来了一定的就业与创收，但随着作为“卖点”林木和水源被破坏，这些短期红利也将不复存在。

据财新记者现场调研和采访了解：当地多位村民表示，村里没有通自来水，之前都是从山沟里接山泉水饮用，但由于天鹅堡外排生活污水和施工污水把原来山沟里的水污染了，下游的老百姓得重新去找水源。住在天鹅堡山脚下的高竹村一组和二组也有村民反映原来的山泉水受污染，不敢再喝。

贵州赤水天鹅堡楼盘  财新记者周泰来摄

夜幕下的天岛湖楼盘 财新记者周泰来摄

丛林掩映中的天鹅堡楼盘及背后的施工塔吊 财新记者周泰来摄

【参考资料】：

1.最新财新周刊｜赤水森林康养基地毁林调查

https://weekly.caixin.com/2021-11-06/101801246.html

2.周晋峰建议森林康养基地缓行并重新修订条例

https://m.thepaper.cn/baijiahao_6653310

文/Tammy 审/绿宣 编/留梦

来源：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