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打了1分的歌,为什么我想劝你听听 原创 朱力克 新音乐产业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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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朱力克
“我不觉得儿歌有问题。”
这句略带顶撞的回嘴,发生在上周末播出的B站音综《我的音乐你听吗》第二期。节目里,选手Chainhaha倩芸演唱了一首为她离去的宠物创作的歌曲《圆圆》。
她略带稚气又奇特的旋律贯穿整首歌曲,让谭晶评价有点像儿歌,“得野一点”。Chainhaha倩芸却没太接受评委的建议,她不觉得儿歌是问题。
尽管获得了其他选手的支持,但观光团给Chainhaha倩芸打了最低分,她也因此在初选赛中排名垫底。为此,Chainhaha倩芸显得有点不服气。
问题随之而来,在一个靠音乐表现晋级的舞台上,是坚持自我创作但不被人理解,还是顺应大众的听感喜好去做首还不错的歌?
00后的音乐人们有自己的答案。
A
儿歌?她不觉得有问题
当Chainhaha倩芸知道自己最终得分的时候,表现出了一脸的失望,她预测自己排第十,却没想到只获得1个积分,排名垫底,“我觉得还挺奇怪的”。
《圆圆》这首歌,Chainhaha倩芸唱的是她跟宠物之间故事:“自从圆圆来到我的家里,咪咪就胆战心惊,咪咪吃醋生我的气,出走了半个多月。”
这首歌不但题材上特立独行,编曲上也别出心裁,从相处到离别,简单、俏皮的主歌和搭配了电吉他轰鸣的副歌相映成趣。而且,在离别处,Chainhaha倩芸选择了比较活泼的处理,尽管,唱到最后,她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表演结束,谭晶点评说:“(歌曲)中间跳的那段有点像儿歌了,如果后面发展得‘野‘一点(加一点摇滚),绝对是特牛的一首歌。”
倔强的Chainhaha倩芸回答:“我不觉得儿歌有问题。”她还解释说,觉得用一种快乐的方式去演唱离别,自己觉得挺好的。
Chainhaha倩芸获得了选手们的认可。选手潘俊舟听完歌曲,感叹说,“太有想法了!”另一位选手吕彦良则评价说:“用悲伤的角度来描写她跟她的小动物欢乐相处的时光,然后用开心的那种叙事方式来表示离开它们的悲痛,这种极端的矛盾反差让我觉得很惊喜。”
没想到,结果公布,Chainhaha倩芸垫底。听到Chainhaha倩芸的排名,选手张三七说,“为什么啊?我最喜欢她了。”
《我的音乐你听吗》的评分,由鲜听团(业内人士和乐评人)、观光团(现场观众)和召集人(现场评审)三部分组成,从打分上可以看出,鲜听团和召集人对于《圆圆》相对比较认可,但观光团的打分比较低,给了《圆圆》最低分。
为此,Chainhaha倩芸有点不服气:“好像观光团的人没听过多少歌,他们的歌单实在是有点那个。”
B
个性化创作,是《我的音乐你听吗》的普遍现象
其实,《我的音乐你听吗》的舞台上,作品和表演表现出鲜明个性的,并不只有Chainhaha倩芸。
看过初选舞台的观众,或多或少会对抱着电琵琶上台的钱润玉、低吟浅唱R&B的吕彦良、天马行空的莫宰羊、搞怪逗趣的杨育锦以及飘逸潇洒的潘俊舟等选手留下印象。
有趣的是,他们最后的分数,都不太高。
感叹《圆圆》很有创意的潘俊舟,表演的原创作品《远》也非常特别,整首歌只有32个字,每一句唱段只有一个词。结果是,他的积分排倒数第六。
潘俊舟演唱《远》
另一个在分数上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节目开播前已经获得广泛关注的18岁选手吕彦良,玩R&B的他虽然获得了鲜听团当晚最高分,却并没有获得观光团的认可,观光团给吕彦良打出了跟潘俊舟一样的低分。
吕彦良在《我的音乐你听吗》的舞台上
还有曾经入围过金曲奖最佳新人的莫宰羊,跟Chainhaha倩芸一起,成为现场唯二观光团评分不到100的选手,虽说莫宰羊当天表现不佳,然鲜听团和观光团的评分,也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的音乐你听吗》初选舞台上的作品非常多元化,电音、说唱、摇滚、民谣、流行、国风,不一而足。排名前列的作品,也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个性。
盛装“作戏”的张子薇与余梓桾,以浓郁的中国元素和戏剧性很强的表演获得好评。抱着一把木吉他俏皮弹唱的王正濠和从观众席一路唱上舞台的朱恩池ZGODZ,表演也颇具特色。
张子薇与余梓桾表演《戏歌》
从年轻人们的作品和表演上看,“个性化”已经成为大家共同的选择,而且,无论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诠释自己的作品,这些年轻人们都表现出了一种自信。
从舞台上,从视频里,我们看到的是,所有的年轻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能够做自己的喜悦,他们似乎完全沉浸于自我表达的过程。
自信让年轻人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评审或观众的意见。但在曾经的华语乐坛,用以概括大众接受度的“传唱”一词,才是被视为衡量歌手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之一。
年轻人到底为什么不再看重这个指标了?
C
没有个性化创作,华语音乐就没有发展
大量事实证明,能否有广为流传的歌曲,决定歌手的事业发展——在大众媒体时代,过于个性化的作品,很难在电台和电视的目标受众中传播开去,也因此影响唱片销量。
但是,21世纪之后,行业生态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在这之前,华语乐坛主要靠职业创作者们来创作“他们的音乐”,从周杰伦开始,华语流行音乐越来越多的变成了“我的音乐”。
互联网带来的传播变革,让个性化的创作越来越有市场,周杰伦、陈绮贞和方大同为代表的唱作歌手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并因此影响着华语流行音乐的发展。
以周杰伦为例,他大众知名度固然跟《东风破》和《千里之外》等高传唱度歌曲有关,但他早年那些较个性化的创作,影响的更多是互联网上的年轻一代,其中就包括《我的音乐你听吗》的召集人许嵩。
《我的音乐你听吗》的召集人之一许嵩
吕彦良的故事中曾经提到,他之所以玩R&B,是从听方大同开始的,而他学习R&B的过程中,深受欧美音乐R&B潮流的影响。
现在的年轻创作者们,是互联网的原住民,他们成长的年代,是华语乐坛唱作歌手兴起的年代,与此同时,他们又接收到大量多元化的信息,甚至可以说是跟世界的音乐发展潮流同步,这决定了,他们的音乐创作,必然更加个性化和多元化,也更加全球化。
这可能是近年来舆论场里反馈称“年轻人写的歌越来越听不懂”的原因,年轻人总是喜欢追求个性、追求新潮,更愿意满足自己而非取悦他人。
曾经有乐评人讨论说,事到如今,写歌成了一种个人的生活体验,年轻人写歌就像是写日记。
《圆圆》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可翻阅过去的音乐人专访,我们会发现,过去的职业创作者们喜欢强调,自己写的歌不是讲自己的故事,而是讲别人的故事。
讲别人的故事,作品才能引起“别人”的共鸣。《圆圆》这样的作品,并非没有共鸣,从选手们的认同中,从网友们的评论中,我们看到的是,《圆圆》也确实打动了不少人,只是,共鸣的范围相对小很多。
这是问题吗?不是。纵观华语流行音乐的发展,个性化创作,始终是推动音乐发展的基石。从罗大佑到周杰伦,莫不如此。
只是时代已经变了。保罗·麦卡特尼曾说,他跟列侬创作《Yesterday》这样的歌曲,就是为了挣钱。追求传唱更多是商业化考量,如今,借助互联网,个性化的创作一样能找到知音,甚至,传奇制作人吉米·艾欧文说过,在这个时代,个性越鲜明越容易获得关注。
在节目中,召集人许嵩表达了对年轻人作品的期待
时代的发展,让年轻人有了更多条件做自己,而对于华语乐坛来说,也需要一些坚持自我的年轻人,周杰伦横空出世之初,不理解也大有人在。
话说回来,讲个性不等于唯个性,周杰伦的成功,也得益于方文山和幕后制作团队所带来“个性”和“共鸣”的平衡。
对于年轻人来说,如果想要音乐事业上走得稳健和扎实,在坚持个性的同时,也需要接受外界的意见,吸取经验教训,把作品打磨得更加成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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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观众打了1分的歌,为什么我想劝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