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家”是威廉・福赛斯（WilliamForsythe）最重要的职业身份，他从古典芭蕾出发，其后在当代编舞领域大放异彩、探索身体表达、以及跨界装置艺术。最近，他的装置作品展出，并和有着师生之谊的中国舞者桑吉加再一次展开对话。
从舞蹈到装置
空旷的空间里，数百个圆锥形的摆锤被丝线牵引，从天顶自然垂悬，缓缓摇摆，律动的同时，它邀请观众加入其间。对参与观众的唯一指示，便是不要碰到摆锤。
劳力士呈献：威廉•福赛斯《无处又遍处（二）》，图片由西九文化区管理局提供
在这样的设置下，观众躲避摆锤的脚步逐渐形成独特舞蹈：仿佛人人在舞动属于自己身体所创作的独特编舞，与机械共舞，与他人共舞。
劳力士呈献：威廉•福赛斯《无处又遍处（二）》，图片由西九文化区管理局提供
这件充满奇思妙想的大型互动艺术装置来自著名的当代舞蹈家威廉•福赛斯，并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登录香港自由空间。
舞蹈录像：Solo，图片由西九文化区管理局提供
作品《无处又遍处》最初于毗邻纽约High Line 的空置大厦面世，后来进化成各个版本在不同场地展出，包括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及威尼斯双年展军器库展区等。
摄影：Julian Gabriel Richter，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此次于自由空间大盒展出的《无处又遍处（二）》为亚洲首展，同场播放三段福赛斯的舞蹈影像，包括《Alignigung》（2016）、《Solo》（1997）及《Lectures from Improvisation Technologies》（2011），介绍这位当代芭蕾大师如何用身体探索舞蹈。
从古典到当代
1949年，威廉•福赛斯出生于纽约。他的舞蹈生涯从扎实的古典芭蕾开始。22岁时在纽约加盟乔弗雷芭蕾舞团。两年后，又前往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团。跳舞的同时，他开始创作，编导处女作《乌尔里奇特》和《达芙妮丝与克洛埃》一鸣惊人。此后接连推出作品，更迸发出随后贯穿了他整个舞蹈生涯的随时标新立异并让人防不胜防的巨大原创能力。
福赛斯指导舞者练习，图片来源于网络
1980年代，福赛斯离开斯图加特芭蕾舞团，在欧洲各地开始了自由编舞生涯。1984年，他同时出任了德国法兰克福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和首席编导，被誉为“欧洲当代芭蕾的神童”。
舞蹈录像：Lectures from Improvisation Technologies，摄影：Forsythe Productions，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这一年，福赛斯创作了令芭蕾界耳目一新的《舞步作文》。在最古典的芭蕾语汇中，开掘出最新鲜的可能性。超越了“浪漫”和“古典”芭蕾一贯的唯美主义陶冶和愉悦，同时，他也打破了观众的传统观演规范：音乐突如其来地中断，舞者随之走下舞台。福赛斯以此解构与重塑当代的演出方式。
2017年波士顿芭蕾舞团上演福赛斯的舞蹈作品，图片来源于网络
1986年，福赛斯为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的巨星S.吉扬度身创作了力作《多少悬在半空中》，吉扬以超极限的肢体动作和完美的芭蕾技术演绎了这样的当代主题——物质丰富，日趋富足，但人们却日益缺乏安全感，当代的人们即使脚踏在地面上，心也多少是悬在半空中的。这个当代性极强的舞蹈作品备受欢迎，并成为英国皇家芭蕾舞团、澳大利亚芭蕾舞团等著名舞团的保留剧目。
从舞者到老师
新世纪，威廉・福赛斯的职业身份也更为多元。除了涉猎编舞和艺术创作，他也在成为一名传承舞蹈教学的老师。2002年，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舞蹈）项目拉开帷幕，福赛斯与藏族舞者桑吉加不谋而合，成为该项目资助下的首对师徒。
威廉‧福赛斯（左）及桑吉加（右）© Rolex/Marc Vanappelghem，图片由劳力士提供
不懂英语的桑吉加只身前往德国，这成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经历，“因为威廉成为我的老师，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出发前，桑吉加对舞蹈产生怀疑，那时他并不明白舞蹈所能承载的命题和力量，并且对于自己是否继续跳舞犹豫不决。
© Rolex/Heine Pedersen
这些疑问最终在福赛斯那里找到了答案，“当我到了德国，跟老师、跟他的舞团、跟所有优秀的舞者进行合作、表演，并去学习的时候，我才知道舞蹈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段经历改变了桑吉加的一生，直到现在，他将师承福赛斯的那些理念传授给他自己的学生或表演者，“让他们开始理解，舞蹈不是单一的东西。”桑吉加如是说。
对话威廉・福赛斯
摄影：Dominik Mentzos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疫情期间，更多的工作被转到线上，人们使用zoom、email等线上工具来沟通。这种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工作方式对你有什么影响？
一定会有，作为一个导演和编舞，你需要听到、看到观众的反应。在剧场里，当你演出的时候，有一个简单的方法来判断作品是否理想：你站在后面观察观众，如果他们的头不动，那说明作品很好；如果人们都在轻微地摇头，那可能就有问题了。
在导师与门生计划的合作过程中，你面对最大的挑战是什么？怎样去克服它？
对我来说，是签证（笑）。签证是最大的挑战。我们一起出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工作人员解决了所有问题，非常能干。
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桑吉加作为你的门生？是因为他的特质或性格吗？哪一方面吸引了你？
他的特性。他是那个能看到机遇的人——孤单一人是机遇，语言障碍是机遇，在他看来，所有东西都是一个机遇。他没有马上说他想跳舞，他甚至不知道是否想跳舞，他是用一个机遇去问问题，去思考答案。我们的差异也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我不知道他的经历，他也不完全明白我，这很神秘，我们一同去把它填满。
编辑—Y
撰文—GZF
原标题：《威廉・福赛斯：人生无止境，挖掘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