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艺苑 | 朱洁静:中国的“朱鹮”

仙仙的“朱鹮”

朱洁静,1985年出生于浙江嘉兴,国家一级演员。6岁开始学习跳舞,9岁考入上海舞蹈学校。自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进入上海歌舞团,现任上海歌舞团首席演员、上海舞蹈家协会副主席。在《朱鹮》《野斑马》《霸王别姬》《天边的红云》《舞台姐妹》《王羲之》等原创舞蹈大戏中担任女一号的重要角色。历年来,荣获“上海市优秀文化人才领军人物”“上海市舞蹈青年杰出演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等诸多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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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晚,朱洁静领舞的那段《晨光曲》还记忆犹新,在今年牛年春晚的舞台上,朱洁静又带着她的小伙伴们,奉献给大家一段过目不忘的《朱鹮》。舞台上那只仙气十足的"朱鹮”,就是眼前这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仙气、美丽执着的朱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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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不会后悔的人”

“当时有三千个左右孩子来到了这里,”朱洁静回忆起她9岁时初到上海参加选拔的经历时说。“最后只选中了三十个孩子。”朱洁静觉得习舞是很残酷的,她也是非常幸运的。

朱洁静6岁开始在少年宫业余兴趣班里学习舞蹈,9岁的某一天被贴在少年宫门口的一张招生简章引领到了上海。朱洁静说当时年纪小,觉得上海就是个美好的大城市,跳舞就能一直穿美丽的裙子,那为什么不去呢?

但想成为当时国家最后一届公费艺术生,并不如想象般容易。经过三轮选拔淘汰了两千多个孩子,上海舞蹈学校不仅考量孩子的舞蹈表现,家族遗传、骨骼体型等都在筛选的标准之列。最终,朱洁静的名字留在了红榜上。

其实从9岁开始,人生的分岔路就已经出现在朱洁静面前了。从小她就是个聪颖的孩子,读书从不落于人后。跳舞本是想培养孩子的多方面爱好,但将其作为一份职业,父母是万万没有设想过的。“当时我就坚定地和我妈妈说我要去上海学舞蹈。”正是这股执拗坚定的劲儿,伴随着朱洁静走上了这条充满艰辛的梦幻之路。

在成为一个舞蹈演员之前,经历的所有磨难,朱洁静都没有抱怨过。即便从小孤身在上海求学,即便舞蹈学校军事化的管理模式让很多同龄的孩子承受不住,朱洁静也从不在人前落一滴眼泪。朱洁静刚来到上海求学时,文化课连跳两三级,完全跟不上,但她不甘落后,“我是一个不会后悔的人,我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责任。”经过一个学期不动声色的努力之后,她的文化成绩居然名列前茅。

“一名年轻的老舞蹈演员”

朱洁静获奖无数,她与舞蹈结缘已二十年有余,而“85后”的标签又着实让人艳羡她的年轻有为。她笑称自己是“一名年轻的老舞蹈演员”。

2003年11月,朱洁静第一次担任主演,演出的剧目是上海第五届国际艺术节开幕式上的压轴戏,大型舞剧《霸王别姬》。为了这出戏,她排练了近两年。最终出现在舞台上的朱洁静,用一个个舞蹈动作把虞姬婀娜的身段、缠绵的情绪和柔中带刚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前她一直在思索“如何以现代肢体语言诠释两千年前的一代美人”,这场演出终于交出最惊艳的答案。而这惊艳的背后,有她坚持不吃冰淇淋、蛋糕、巧克力的毅力,有她不断强化基本功训练的艰辛。

从此,她成为了一部又一部舞剧毫无争议的女主角。

2009年,在排练舞剧《天边的红云》时,朱洁静膝盖髌骨错位,韧带严重拉伤。医生曾严肃地劝她转行。她犹豫过一段时间,躺在床上想:自己不跳舞了还能做点什么呢?她预想好了转行的退路,但最终还是咬咬牙选择了非人的高强度康复训练。5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肿如馒头的膝盖和肌肉萎缩的左腿恢复了健康,奇迹般地重返舞台。

2015年,在杭州巡演的朱洁静突发高烧,带病完成了彩排,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被连夜送往医院。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才化险为夷。

朱洁静总是试图超越自我。2017年,她自导自演了舞蹈处女作《红幕》,由此开始了从一个舞者向一个创作者的转型。为了不耽误歌舞团的日常演出,整个《红幕》排练时间她都在熬夜连轴转,最终在32天的时间里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今年,朱洁静的身份又发生了叠加——《朱鹮》的主演、《霸王别姬》的排练老师、《这些年,我们跳的舞》的主持人以及《红幕》的制作人等。她在朋友圈里戏称自己是“铁娘子”,可又坦言:“哪里有什么铁娘子,如山重的伤痛袭来,你会无助、彷徨,乃至迷失。”

“我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它”

当被问到目前为止她最热爱和感受最深刻的角色时,朱洁静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朱鹮”。

“朱鹮”是朱洁静付出最多,也是成就朱洁静最多的一个角色。很多人知道朱洁静,就是因为《朱鹮》这部舞剧。朱洁静的许多荣誉也是在出演了《朱鹮》之后获得的,“可以说是我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这个角色,我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交给了它,朱鹮也把它交给了我,之后不再是朱洁静和朱鹮,而是朱洁静就是朱鹮。”

朱鹮是一种曾经繁盛、但在1984年宣告灭绝的鸟类。令人惊喜的是,后来在中国陕西一个农民家后院的两棵树上,发现了七只朱鹮。迄今全世界的2000多只朱鹮,均是这七只的后裔。为了深刻了解朱鹮,认知角色,朱洁静曾远赴日本采风,观摩了日本国土内最后一只朱鹮标本,那只朱鹮名为“阿金”。见到“阿金”,朱洁静放慢脚步,静静地与它对视,仿佛在和它对话,这让她对朱鹮有了更深的了解。

“演绎一个舞蹈角色,首先是形似,其次是神似,最后是形神合一的境界。要真正演绎好朱鹮,那就不仅仅是演,而是你要成为朱鹮。这是一种融合,也是舞蹈演员的顿悟。”朱洁静将她自己和朱鹮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时观众在舞台上看到的,已不是朱洁静了,而是中国的“朱鹮”。朱洁静说她在许多地区和国家表演过《朱鹮》,可能很多外国友人并没有记住朱洁静这个名字,但他们却认识这个中国的“朱鹮”。这其实是对舞蹈演员再高不过的一种褒奖了。

“用光芒去照耀别人”

朱洁静说,对自己的成长影响较大的是她的团长,就像父亲一样,从9岁开始看着自己一步步成熟。团长的话虽不多,却知道朱洁静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团长不会直接告诉朱洁静要如何培养她,而是在每一天的工作和学习中循循善诱地引导。团长给予了朱洁静信任,并在委派任务中,给她独立思考的空间。朱洁静觉得应当肩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并且有义务引领歌舞团的弟弟妹妹。这都不是团长要她去做的,而是她自己领悟到的。

排练中的朱洁静

团长的信任让朱洁静感到很多温暖,她始终把正能量传递给身边的伙伴。她说:“以前都是团长帮助我,现在我有了能力,也想帮助别人。用光芒去照耀别人,用正能量去鼓励身边的人,现在在努力做这样的事情,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榜样。”

朱洁静说自己很幸运,得到了很多的社会认可。“我认为在一份事业上要做到极致,尤其是艺术,除了努力,必定是天分使然。我除了舞蹈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爱好。我知道在现在社会找到一件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是多么可贵,这也是一种天分。所以我的成长,是偶然,也是必然的。”

如今,有不少观众会因为“朱洁静”这个名字而去购买演出门票。她以前觉得,舞蹈演员就是跳舞而已,现在慢慢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舞蹈艺术可以影响到很多人。所以她会去做一些公益讲座、指导艺术培训。她发觉这个时代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这一形体艺术。

舞蹈有特殊性,太依赖人的青春。在大多数人看来,30岁后的舞蹈演员就在走下坡路了。朱洁静已经跳了二十五年,在圈内可以称得上是有资历的前辈了,但她现在还在一线,还在灯光下。许多人对她说,你现在跳一场少一场,每一场都是倒计时。可朱洁静认为自己每跳一场都是新的开始,是重新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春晚上这只仙仙的“朱鹮”

end.

制作:冯 晔

原标题:《【海派艺苑】朱洁静:中国的“朱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