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二手证词成弹劾“新证”，首场听证对特朗普伤害有限

“拿把椅子，弄点爆米花，冲杯咖啡或者来杯小酒，政治内斗要开始了！”11月13日一大早，不少美国媒体就戏谑地提醒美国人，别忘了去看众议院弹劾总统特朗普的听证会。

13日，针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弹劾调查首场公开听证拉开帷幕。这场全美直播的听证会被美国媒体形容为“具有历史意义”，而在许多美国人眼中，这似乎更像是一场全民狂欢式的政治滑稽剧。

这场弹劾案的由来在过去一个多月已经被美国媒体翻来覆去的说了无数遍：今年8月有人举报称，今年7月25日特朗普曾经以搁置数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为筹码施压乌克兰政府，要求后者调查自己的政治对手、美国前副总统乔·拜登及其次子亨特·拜登，目的是赢得2020年大选连任。

民主党占多数的众议院于9月24日正式发起对特朗普的弹劾调查，指控特朗普搁置对乌军事援助以向乌克兰政府施压之举滥用职权，主张按照美国宪法规定应予弹劾。而特朗普则否认向乌克兰施压，指责民主党人发起的弹劾是对他的政治迫害。根据白宫此前公开的通话记录，特朗普确曾在电话中请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调查拜登父子，但是并没有明确提到军事援助的问题。

民主党的弹劾努力一开始就被指党派色彩过于浓厚，13日的听证会并没有改变这种印象。听证会结束后，民主党人和一些媒体兴奋地声称发现了特朗普施压乌克兰的“新证据”，而特朗普和共和党人则对这场听着会嗤之以鼻。

“新证据”靠谱吗？

参加13日公开听证会的证人是美国驻乌克兰临时代办威廉·泰勒（William Taylor）和负责欧洲与亚欧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帮办乔治·肯特（George Kent）。听证会在美国国会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举行，从美国东部时间上午10时开始，一直到下午4:30才结束。

由于证人在此前民主党人主持的闭门听证会中发表的证词已被公开，因此周三公开听证会中新信息不多。不过，美国驻乌克兰代理大使威廉·泰勒在听证会上披露的一个细节，成为整场听证会最重要的信息。

泰勒在听证会上声称，自己的一名下属曾向他透露，今年7月26日，也就是特朗普与泽连斯基通电话的第二天，曾听见美国驻欧盟大使戈登·桑德兰与特朗普通电话。在这通电话中，特朗普向桑德兰询问了有关对其政治对手的“调查”情况。

“我的下属可以听到特朗普在电话中向桑德兰询问有关‘调查’的事，”泰勒在听证会上表示，他明白他们是在讨论此前一天特朗普与泽连斯基通话中谈到的事。

“桑德兰大使告诉特朗普总统，乌克兰方面正准备着手（调查）。”泰勒说，在通话结束后，他的这名下属向桑德兰询问特朗普对乌克兰有何想法，桑德兰回答说“特朗普总统更关心对拜登的调查”。

特朗普则对泰勒声称的那通电话一口否认。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13日晚些时候的一场发布会上，特朗普回应称自己对这通电话毫无印象，甚至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通电话。共和党则指出，泰勒的证词提供的不过是二手材料，因而泰勒和肯特并不是可靠的证人。

对于泰勒周三提到的桑德兰与特朗普的电话，作为当事人的桑德兰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据《华盛顿邮报》报道，桑德兰的律师表示，桑德兰将在下周作证前就泰勒的证词发表讲话。按计划，桑德兰将于11月20日前往国会作证。

尽管泰勒周三披露的新信息是转述自己助手听来的二手信息，但是仍被许多民主党人和媒体视为证明特朗普施压乌克兰的“新证据”。

《华盛顿邮报》13日以“新证词更直接地将特朗普与对乌施压联系在一起”为题报道了这场听证会。报道称，泰勒的证词给了民主党人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再次质疑特朗普本人是否参与了推动乌克兰调查自己的政治对手。

关键指控仍未证实

过去几周，众议院民主党人一直在进行闭门听证，听取证人的证词，以证明总统特朗普滥用职权施压乌克兰干预2020年大选。所谓“滥用职权”是指特朗普以对乌军事援助作为交换条件，施压乌克兰政府调查拜登父子。

因此，如果民主党要证明特朗普滥用职权，关键必须证明，迫使乌克兰调查拜登父子就是特朗普政府此前冻结对乌军援的目的。不过，泰勒周三的证词并没有直接证明这一点。

在7月25日特朗普与泽连斯基通话的前几天，美国冻结了对乌克兰的近4亿美元军事援助。公开的通话记录也显示，特朗普在与泽连斯基的通话中确曾要求后者调查拜登父子。

但是，根据已公布的通话记录，特朗普并未直接向泽连斯基提及军事援助问题，因此民主党人无法证明特朗普冻结军事援助与调查拜登父子之间的关系。

而特朗普对外的解释是，在电话中要求乌方调查拜登父子是为了反腐败，决定冻结对乌援助是希望美国的欧洲盟友也参与援助，他坚称与乌克兰之间“没有利益交换”。

无论特朗普的说辞是否站得住脚，民主党到目前为止并不能拿出有力证据证明特朗普与外国政府存在利益交换。实际上，特朗普和共和党人正是咬定这一点进行辩护的。

根据11日和12日在共和党成员中间散发的备忘录，共和党人严厉质疑出席听证会官员对特朗普与乌克兰打交道的意图的理解，并坚持认为，特朗普对乌克兰的腐败问题存有“深刻的、真心的和合理的怀疑”，他冻结对乌军事援助“完全是合理的”。

泰勒此前作证时声称，桑德兰曾经告诉他，乌克兰方面是否宣布启动调查将关联“所有事”，包括美国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桑德兰在本月初提交给国会的补充证词中也承认，曾经告知乌克兰官员，要想得到美国对乌克兰军事援助，需要用调查特朗普竞选对手交换。

对于桑德兰的上述证词，白宫指出，他的证词无法说明暂停发放对乌军事援助由谁下令，所谓的“美方要求乌方发布反腐败声明关联发放军事援助”同样只是“猜测”。

在13日的听证会上，泰勒和肯特都说，在有关对乌军援和推动乌克兰调查拜登父子风波的七个月时间里，他们跟特朗普没有接触。而在特朗普的坚定支持者、共和党众议员吉姆·乔丹的质问下，泰勒承认他虽然在今年夏天与泽连斯基见了三次面，但军援与调查拜登父子挂钩一事从未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