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像我这样劳碌,好奇,热爱姑娘的人

2019-09-21 13:05
未知

大家好,我是凹叔。

汉代有一贤士,叫冯唐,平时说话十分大胆。

皇帝说:如果我能得到廉颇,李牧当我的下属,那就不怕匈奴了。

冯唐说:您就算得到了,也无卵用!

皇帝很气,但碍于面子,还是原谅了冯唐。

冯唐自称:我是不知忌讳。(唐谢曰:“鄙人不知忌讳。”——《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

司马迁写到冯唐,说:这很直一哥们。(《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不党不偏,王道便便.”冯公近之矣。——《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

现在我们叫这种人是:杠头。

不知忌讳,不避锋芒,横冲直撞。70后的张海鹏读了司马迁笔下的《冯唐列传》觉得好,说:那我也要叫冯唐。

于是,就有了作家冯唐。

冯唐在写作的过程中,有个特点:绝不迎合读者。

他说:我做了20年商业了,我真知道大家想什么,如果太迎合,就不对了。

小说《不二》至今豆瓣上无法检索。翻译的《飞鸟集》,2015年被无数人批评不雅。

但冯唐展现出来的是坦坦荡荡,他反问:为什么“有了绿草,大地变得挺骚”就不行?

哎,他横冲直撞的,何止这一回?

1.晚来叛逆,半路“出家”

冯唐,北京人,71年生。

公元2000年以后,是70后作家出头的日子。网络带着他们一炮而红。

2001年,陈万宁刚当上编剧,2005年拿出了《武林外传》。至今人们还津津乐道佟掌柜那一句“额从一开始就不该嫁过来……”。

励婕刚开始上网,在网络BBS论坛上写短篇小说《告别薇安》,2000年出版。人人知道网上有个女作家,叫安妮宝贝。

今何在2001年出版《悟空传》,直到2017年电影上映,零点场的电影院座无虚席。天知道多少人是为当年熬夜看的小说买单,而不是为了看彭于晏的脸。

2000年的冯唐,三十欲立。

那是冯唐最忙的一段时间。弃医,从商,自拿到美国埃默里大学MBA学位,进了麦肯锡,八年时间当上麦肯锡合伙人。

他聪明,柴静说他:从小没考过第二,托福考满分,不用背,是照相机记忆力。

也勤勉。

那几年,肉身很忙,甚至不是自己的。“在前半生,睡得最多的地方是飞机,吃的最多的地方是飞机。”

只有写字的时候,才是自己。一年有四周假期,写小说;每周末,读书和写散文。

2009年,冯唐离开麦肯锡,进入医疗行业。本人如此,就连笔下的主人公都带着一股子精英劲儿:学霸,海归,创业,投资……

2009到2019年的这十年,才是他真正开始写字的时间。

但也不是全职写字。15年曾试过全职写作,但不成。

冯唐很早就认清,靠文字赚钱是不可取的。工作对他而言是——用世俗的方式摆脱世俗,同时也为写作提供源头的活水。

学过医,下笔总是格外深刻。

“我记得卵巢癌晚期的病人如何像一堆没柴的柴火一样慢慢熄灭,如何在柴火熄灭几个星期之后,身影还在病房慢慢游荡,还站到秤上,自己称自己的体重。”

甚至观察得相当到位。

文化人物中……这些人最突出的特点是体力好,屁大股沉,坐得住,写字快,没有肩周炎困扰,椎间盘不突出。

——《春风十里不如你·难能的是当一辈子流氓》

《春风十里不如你》

冯唐 著

磨铁图书出品

在商业里摸爬滚打20年,所以太明白怎么迎合,索性就不迎合。

写专栏《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被骂油腻。至今为止,冯唐的微博认证头衔依然是诗人。冯唐自嘲说,这个身份,中国诗歌界99.9%的人不认可。

冯唐说:我不看电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上电视。2015年,冯唐去了浙江卫视参加节目录制,身份是爱情观察员。

2016年3月,冯唐登上第十届作家榜。

2.成得坦坦荡荡

最近一件热闹的事儿是9月份GQ十周年盛典,而冯唐作为十年影响力作家出席。

自GQ简体中文版创刊,冯唐为GQ写了十年封底公开信,最后一篇写的是冯唐的十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感兴趣可戳文章标题,查看)

在2009-2019的十年间,作为作家,他是成功的。

长篇小说《欢喜》《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女神一号》;

短篇小说集《安阳》《搜神记》;

散文集《活着活着就老了》《三十六大》《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无所畏》《成事》;

诗集《冯唐诗百首》《不三》。

正如他从八年的医学博士——全球顶级的管理咨询行业,从商业——作家,他的转型之路走得挺顺畅。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书只是兼职写作。至今,他的全职还是医疗投资。

有人问:冯唐你干嘛不全职写?

他说,“有一个人天天背水上山,后来山上有了井,他还一直背,有人就说,你干嘛还背这个篓,他说后背冷。

他是成功的。无论是全职,还是半路作家,成得坦坦荡荡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安妮宝贝成了庆山;网络作家李寻欢成了出版人路金波;宁财神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公众镜头前打了马赛克的脸。

冯唐在GQ名利场的镜头中缓缓回头,落幕。

3. 欲望与油腻

如果说冯唐有什么特点?

一般人肯定会跟你说两个词:欲望,油腻。

这也是一部分人永远无法接受冯唐的原因。

冯唐年轻时候投过《少年文艺》,有句诗是:“我没有下体,也能燃烧你”。

他写《女神一号》:我都在省城请她吃麦当劳了,她还不让我睡,什么人品啊?

在《北京,北京》中他写秋水跟小红的两周:

我去澳之光超市买了两箱方便面,一箱康师傅红烧牛肉口味的,一箱日清海鲜口味的,一箱好丽友派,两打红皮鸡蛋,两打避孕套……

在之后的两周里,我和小红在所有能空出来的时间里,都泡在这间干面胡同的北房里。我记了数,一共十四夜。

——《北京,北京》

《春风十里不如你》收录39篇散文、6部小说精华、62首诗歌、14幅亲笔书画,33幅私人摄影作品。一本书读透冯唐30年创作精华。

欲望荡漾在冯唐的字里行间,“肿胀”“阳具”等字眼频繁出现,且被描写得无比准确。

70后里只有他敢这么写。

在《春风十里不如你·难能的是当一辈子“流氓”》这篇文章中,他聊亨利米勒的天才与欲望,最后借一位老诗人之口:“流氓,每个有出息的人小时候都或长或短地当过,难得的是当一辈子流氓。”

柴静说:他的文字是腥,鲜。

很准确了。初听冒犯,再读起来有点意思。

至于油腻。冯唐曾写《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本意以作警示,但没想到,引发热烈的讨论。大家对“油腻”且不自知的“中年男子”,实在是太烦了。

至于油腻不油腻,凹叔有一衡量标准,先从肉眼来看,身材是第一衡量标准。

冯唐有个习惯是跑步。甚至还写了一篇文章,来说明跑步的原则和好处。

随身的行李箱里永远放一双跑鞋、一条短裤、两件换洗的圆领衫,我继续原来的野路子,按照以下五个原则,跑步:

第一,敢于开始。和写作一样,最难的是开始。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挤出一个小时,逼逼自己,放下手机,去风里跑跑,风会抱你。

第二,必须坚持。又和写作一样,不想再继续的时候,再坚持一下,在所有的情况下,会越来越轻松。听各路神仙说,如果想有任何效果,至少跑半个小时,最好一个小时。

第三,忘掉胜负。又和写作一样,本来就没有输赢,不和这个世界争,也不和别人争,更不要和自己争。争的结果可能是一时牛逼,也可能是心脑血管意外,后者造成的持续影响大很多。

第四,享受成长。跑起来之后,很快发现,渐渐地,一千米不是问题了,渐渐地,三千米不是问题了,渐渐地,一万米不是问题了。身体很贱,给它足够时间适应,它就能干出很多让你想不到的事儿。又和写作一样,三年一本书,十几岁开始写起,四五十岁的时候,你就写完了十本书。

第五,没有终极。又和写作一样,涉及终极的事儿,听天,听命。让自己和身体尽人力,其他不必去想,多想无益,徒增烦恼。

——《春风十里不如你·让自己和身体尽人力》

且常年保持一个光头的发型。自备剃头工具,美其名曰:省钱,省时间,还不给别人添麻烦。

从身材和发型,甚至那张消瘦的脸来看,油腻并没有光顾冯唐。

4

坦坦荡荡的事业,坦坦荡荡的成功,甚至坦坦荡荡的欲望,都来自于冯唐。

连开通了个人微信公号,都是坦坦荡荡的,好似私人朋友圈的闲聊。

有时是妈妈说:少关心国家大事,多关心脚下狗屎;有时是感慨中年:上不懂老,下不懂小;有时是对不守规则的路怒;有时,仅仅闲闲地说一句:热啊!

上了新书,也照例吆喝几声。

《春风十里不如你》

冯唐 著

磨铁图书出品

有读者问:这本书怎样?

冯唐也坦坦荡荡地回:资深读者不必买。这是一个精选集,入门用。

你看,他挺直接的。

如果说真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太清楚自己了。

“他是两样都要,事功文章古玉姑娘,哪样都舍不得。

其实他心里挺清楚的,知道真正的文学要付出什么代价,不像司马迁那样付出身体,就得像曹雪芹这样付出穷苦。真要想醇酒美人还要文章传世,有点贪婪。”

冯唐自己说:像我这样劳碌,好奇,热爱妇女的人,如果一直在写,直到六十岁才红,写到九十岁才死,对于汉语一定是件好事儿。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本文采编:桃子;本文编辑:TATA;监制:袁复生。如需转载开白,请在后台回复”转载“。

阅读原文

    特别声明
    本文为澎湃号作者或机构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或机构观点,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申请澎湃号请用电脑访问https://renzheng.thepaper.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