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观察｜薄荷味、无害说……电子烟在玩什么花样？

当地时间2019年9月11日，美国华盛顿，特朗普和夫人梅拉尼娅、美国卫生和公共服务部长亚历克斯·拉扎（右一）等在白宫举行新闻会。拉扎称，FDA将制定指导方针，清除市场上所有的非烟草口味电子烟。视觉中国 图

电子烟最近负面新闻不断。刚刚，美国一名18岁青年赫根瑞德（Adam Hergenreder）起诉美国电子烟巨头Juul，原因是他吸食一年电子烟后患上严重肺病，导致恶心而且呼吸困难，初次入院时，医生告诉他，其肺部如70岁老人之肺。

9月1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会见了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以及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主管，商谈电子烟对青少年带来的健康威胁问题。特朗普呼吁禁售美国市场销售的所有非传统烟草口味的电子烟。FDA也表态，很快会出台监管政策，在美国线上线下全面禁售水果、薄荷以及其他吸引青少年的新奇口味电子烟产品。

也许，吸用电子烟产生的大量烟雾，以及很多奇特口味不仅让吸用者产生了迷思，也让其他人迷失了方向，反而为电子烟进行辩护。这正是电子烟正在进行战略大转移的表现之一，而且，电子烟的战略大转移将体现在各个方面，包括产品、空间、地理、时间和群体。

电子烟战略大转移的一个最大策略是，极力让公众相信电子烟危害不大。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有不少支持电子烟的人称，电子烟并非与死亡直接相关。美国电子烟行业协会甚至把吸用电子烟造成的死亡以及其他疾病推给吸烟者，认为他们私自添加了四氢大麻酚（THC，一种从大麻中提取的高浓度化学成分）。另外，FDA也认为含有THC的蒸汽产品可能含有维生素E醋酸盐才导致吸烟者死亡，但是迄今尚不能确认。

科学当然看重的是证据。即便现在还不能把电子烟与吸用者的死亡直接挂钩，但是吸用电子烟的危害也触目惊心，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表示，并不是没有THC的电子烟就是安全的，电子烟里面含有多种有害物质，包括丁二酮等添加剂和铅等物质，都会导致严重呼吸疾病甚至致癌。

而且，随着研究的全面展开，电子烟危害健康的证据越来越多。一个最新的证据是，吸用电子烟对女性和后代的危害。女性孕期吸用电子烟会改变女性后代的长期健康和新陈代谢，从而对正在发育的胎儿产生终生的次生影响。

电子烟的战略大转移体现为有一种说知辞，认为封杀电子烟是为了维护传统烟草厂商的利益。这不过是让电子烟摆脱监控的“苦肉计”。实际上，当全球都在倡导和执行禁烟时，传统烟草商和产品为了摆脱困境，选中了电子烟并向其转移，在电子烟的背后可以找到大量传统烟草商的影子。

全球最大的烟草公司菲利普-莫里斯（Philip Morris）已经投入20亿美元研发自己的电子烟IQOS，希望在未来逐步淘汰传统的纸烟。目前，美国最大的电子烟公司Juul（其产品占全美电子烟的3/4）也依托于传统烟草业。美国传统烟草商奥驰亚（Altria，万宝路母公司）也在生产自己的电子烟产品Markten Elite，但是不如Juul占领市场成功，因此2018年斥资128亿美元收购了Juul 35%的股份。

显然，传统烟草业向电子烟转移的战略目标已经在逐步实现。

另一方面，电子烟的战略转移还表现为，以奇香异味来掩盖传统烟草的恶臭味，以Juul为代表的电子烟厂商，推出水果、奶油、巧克力等新奇口味的电子烟，再通过社交媒体向青少年进行广告营销，声称这些电子烟口味独特、炫酷安全。实际上，Juul的香甜口味电子烟里含有3%-5%的尼古丁。

电子烟的战略大转移还体现在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和倾销。尽管电子烟是由中国的药剂师韩力于2003年发明，并且由于在中国打不开市场而于2006年8月22日首次出口美国，但是，电子烟在美国的壮大和发展已经反过来“出口转内销”。

美国最大的电子烟厂商Juul传出9月中旬进入中国，并投入1亿美金。对于电子烟厂商来说，中国是实现产品转换的最大市场。中国有3亿多烟民，每年还在以3000多万的数量增长。他们都是传统烟草产品的消费者，也有相当多的人希望戒烟。对于Juul等电子烟厂商的宣传，会信以为真，从而从传统烟草转为吸用“危害较小”的电子烟。

尽管Juul表示，进军中国市场是为那些希望从传统香烟转换到电子烟的老烟民提供专门的产品，并且会解决低龄人群使用电子烟的情况，还曾承诺投入3000万美元用于研究和教育禁止青少年使用电子烟产品。然而，一旦新奇和奇香口味的电子烟进入中国，青少年被吸引并纷纷尝试后，就可能覆水难收。由此，也会轻而易举地完成电子烟的地理、空间和人群转移。

总之，中国出台对电子烟的应对措施，已刻不容缓。今年6月，《电子烟》强制性国家标准已经审查完毕，可能会在年内发布。但是，能否有效管控电子烟向中国的战略大转移，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