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韬志略｜美加大对俄网络攻击力度，双方对抗将更加激烈

热点新闻：据美国《纽约时报》近日援引多位现任及前任美国政府官员的话发文称，美国正在加大网络入侵俄罗斯电力网络，并将恶意软件植入了俄罗斯电网系统。这是针对俄罗斯在2018年美国中期大选时散播虚假信息和黑客攻击行为的回击，也是对俄罗斯的警告：如果与俄罗斯发生重大冲突，美国有能力发动网络攻击。尽管目前白宫以及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都拒绝回答相关提问，但仍无法否认美俄之间网络战不断升级的趋势。

点评：作为世界上全球网络空间事实上的超级霸主，美国的网络攻击能力和网络情报获取能力首屈一指，也是第一个提出网络战和应用于实战概念的国家，近年来还在不断加强自身网络战能力，并不断滥用网络攻击能力，扰乱网络空间秩序，对他国关键信息基础设施进行渗透控制，与俄罗斯的网络对抗不断升级，以获取网络霸权地位，在给全球做出了很不光彩的示范。从未来发展来看，建立良好的网络空间国际秩序是各方共同的愿望，如果其他国家也纷纷效仿美国加强网络战的能力对抗，那么必然让网络空间走上一条对抗升级的不归道路。为此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积极做好应对准备

名副其实的“黑客帝国”

美国是全球最早开发互联网并至今掌握最先进技术的国家，其网络战意识也一直非常超前。多年来，美国政客一直鼓吹其可能遭遇“网络珍珠港”攻击的风险，从未停歇网络空间的备战计划。1995年，为增强美军的信息对抗能力，美国国防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培养出了第一批“网络战士”，虽然这批网络战士只有16名，但其诞生所代表的历史意义不言而喻。目前，美军约有3000至5000名网络战专家，涉足网络战的军人在5万到7万之间，如果再加上原有的电子战人员，美军的网战部队人数在8．87万人左右，相当于7个101空降师，这支部队不仅要承担网络防御的任务，还将对他国的电脑网络和电子系统进行秘密攻击，成为美军开展网络战的强大力量支撑。

美国不仅是网络战最强的国家，也是发动网络战最多的国家。早在1991年第一次海湾战争中，美军就对伊拉克使用了网络战的一些手段，如开战前，美国中央情报局派特工到伊拉克，将其从法国购买的防空系统使用的打印机芯片换上染有计算机病毒的芯片，并在战略空袭前用遥控手段激活了病毒，致使伊防空指挥中心主计算机系统程序错乱，防空电脑控制系统失灵。在2003年的第二次海湾战争中，美军更是广泛地使用网络战手段，战前通过电子邮件向数千名伊拉克军政要员发去“劝降信”，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心理影响。2013年1月，美国还制定出了网络攻击的相关规则，允许情报部门以“寻找针对美国境内的潜在网攻迹象”为由对他国电脑进行远程分析，并许可军方在没有公开宣战的情况下，只要发现来自境外的网络攻击并得到总统批准，就可以对他国网络发动攻击。2016年6月，美国前国防部长卡特声称使用了网络手段对叙利亚极端组织IS等进行了攻击，包括用网络武器库削弱了IS组织的在线通信网络并破坏该组织获取资金、进行贸易的渠道，同时还扰乱了IS组织指挥武装力量的能力，干扰其策划阴谋的计划，这是美国首次公开将网络攻击作为一种作战手段，具有很强的里程碑作用。

特朗普上台以后，更是进一步扩大网络战略的运用范围，并大大简化了网络攻击授权的流程。2018年5月，美国国会通过了军事授权法案，根据该法案，国防部长可以在没有获得总统特别批准的情况下，授权美军在网络空间开展例行“秘密军事活动”。2018年8月，特朗普又签署命令，向网络司令部下放新权限，批准其可不用受国务院和情报界阻挠，更自由地部署先进网络武器。2018年10月，为了给自己滥用网络能力找到合乎逻辑的借口，美国正式发布网络空间战略，提出了“前沿防御”的网络战新理念，强调要利用主动防御和攻击手段来遏制各种可能的网络攻击，以降低对手发动网络攻击的意图和能力，必要时可随时对美国本土以外的地方实施网络攻防行动，这突出体现了特朗普风格的“美国优先”思维和咄咄逼人的“进攻性”网络战略，也使得美国成为全球网络版图上最具实力的“黑客帝国”。

意图牢牢掌握网络战主导权

长期以来，美军尚未形成统一的网络战指挥体系，各部门都在网络领域孤军作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2009年，美国正式建立了统率网络战的网络司令部，从属于美军战略司令部的二级司令部。随后，为了进一步提升网络战的战略地位和作战价值，美国在2016年底将原从属于美国战略司令部的网络战司令部提升为独立一级司令部，构成了总统-国防部长-作战司令部司令三级网络战指挥机制。2017年8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又宣布，将网络司令部升级成为美军第十个联合作战司令部，地位与美国中央司令部等主要作战司令部持平，极大提升了独立作战能力和作战效率。而根据2017年年底更新的“联合司令部”计划，美国网络司令部大大简化了网络行动指挥和操作流程，获得了更大的权限，使得网络空间部队很明确变成一个全球网络空间作战部队，同时也使得网络司令部成为美国网络作战的核心，并与空中、太空等作战领域充分融合，真正成为联合作战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与构建统一网络指挥体系相匹配的是，目前美军拥有2000多种各种先进网络武器组成的“武器库”，包括各种无线数据通信干扰器、网络逻辑炸弹病毒和蠕虫、网络数据收集计算机和网络侦察工具、嵌入式木马定时炸弹等，并不断付诸于实战当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例如，2010年，美国就联合以色列使用了“震网”病毒攻击伊朗核设施，导致伊1000台离心机报废，核计划几乎“停滞”，也使得“震网”的“蠕虫”病毒成为了世界上首个得到公开证实的武器级程序。从根本上来说，美国通过建立强大统一的网络作战和指挥体系，开发和储备各种先进网络武器，其目的都是为了进一步维持其世界霸权地位，力求在全球率先建成一支机动灵活的信息化军队，从而牢牢掌握未来网络战的主导权。

未来网络战对抗将更加激烈

全球网络空间治理有着高度的复杂性。网络战作为继陆海空及外层空间之后出现的新战争维度，正在从网络空间向经济、社会、国防、外交等全域交织渗透，成为大国博弈对抗的重要手段。而在这种博弈对抗中，尤以美俄两国的对抗更为激烈，也由来已久。

对美俄网络对抗的历程来看，至少自2012年起，美国就已经开始对俄罗斯电网进行侦察，但一直只是停留在监视和防御的层面上，并没有实施攻击。2018年8月，特朗普在一份秘密文件《国家安全总统备忘录13》中，向网络司令部授权其可以在没有得到总统批准的情况下开展攻击性网络行动，以“阻止、保护或防范针对美国的攻击或恶意网络活动”，从而正式开启了对俄罗斯进行主动网络攻击的大门。而近期以来，美国国土安全部和联邦调查局也不断“煽风点火”，声称俄罗斯向美国的发电厂、石油和天然气管道或供水系统植入了恶意软件，试图在未来可能与美国的冲突中发挥破坏性作用，因此美国必须要对俄罗斯网络进攻实施反击和报复。此次美国在俄罗斯系统内深度放置了潜在破坏性恶意软件，以实现对其电网基础设施和其他目标的攻击行动，应该被视为对俄罗斯此举实施的强硬反击报复。尽管媒体没有提供有关攻击的具体细节，但据五角大楼官员们表示，就影响范围和攻击性而言，此次美国植入的恶意软件是“前所未有的”，具有极大的侵略性和破坏性，这标志着美国对俄罗斯的网络战正在进行升级。

作为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与美国全面抗衡的重要国家，俄罗斯对于网络战也极为重视，赋予了其极高的地位——“第六代战争”，并称“网路战实际上已成为一种变相的突击样式，起到了与火力突击效果相同的作用”。目前，为确保信息对抗中的主动地位，俄军已经建立了一支专门的网络战部队—俄罗斯称为特种信息部队，专门负责信息战的防护与实施。该部队在世界上具有极高的“声誉”，掌握着“远距离病毒武器”、“微波武器”等威力巨大的高技术信息武器。此外，据俄罗斯《消息报》报道，目前俄西部、南部军区的集团军及驻叙利亚部队集群也已拥有了高度保密的“云库”系统，拥有自主电源、可靠的冷却和消防系统，对安装服务器的场所进行严密保护，俨然是个“网络堡垒”。此外，俄国防部还正在建设高度加密的军事专属互联网——“多服务通信传输网”，主要用于打造国家级“主权互联网”（SI），确保国家在数字空间的安全，该项目第一阶段工程将于今年底完成，剩余工程两年后结束。可以预测，随着美俄双方对抗不断加剧，未来网络战的力度和广度还将继续扩大，对世界各国的负面影响效应也将更加凸显，很可能会将全球拖入一场不会存在赢家的网络战争。

（兵韬志略是由南京大学亚太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凌云志为澎湃防务栏目开设的个人专栏，盘点近期重大防务事件，评点信息背后暗藏的玄机，剥茧抽丝、拂尘见金，两周一期，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