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森·马克马巴夫:我想看到电影之树

2019-05-12 19:58
北京

穆森·马克马巴夫
在中国,Mohsen Makhmalbaf的知名度不高,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音译姓名。在百度百科,他叫穆森·马克马巴夫,在豆瓣,他叫莫森·玛克玛尔巴夫,在猫眼,他叫穆赫辛·马克马尔巴夫。许多资深影迷也只知道阿巴斯的《特写》,在那部电影里,马克马巴夫作为伊朗电影的代表性人物,被一个想要拍片的年轻导演冒充以骗取投资。

马克马巴夫在《特写》中扮演自己
他总是在改变。

和大部分同时代的伊朗导演一样,马克马巴夫的创作是从许多无名的愤怒开始的,随后一场荒诞的刺杀和入狱让他从现实转向宗教,继而进一步自我提纯,拍摄出更加通俗和诗意的影像。

他的作者性在很多时候难以捉摸。

《魔毯》像一个形式主义者的杰作:

《纯真时刻》像一个人文主义者的自白:

《电影万岁》又像一个理论学家的真情时刻:

他是国际电影节的常客,但比起那些作者风格一以贯之的电影大师们,即使通览他的二十几部长片,也很难用一两个词对他进行概括和述说。

这种成长性同样体现在马克马巴夫在电影教育领域的成就中。1996年,通过设立“马克马巴夫电影之家”,他完成了从“创作电影”到“创作电影人”的转变,在绘画、诗歌、音乐等方面对学员进行漫长的审美教育,甚至在体育锻炼、生活技能、外语学习上也均有教学,其后才进入影史、剧作、表演、摄影、剪辑、混音等细项的定向培育。

这个从未接受过学院式传统电影教育的导演已经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方式,他的妻子Marzieh、长女Samira、幼女Hana都成为了优秀的电影导演,而他在意大利等地每年开设两到三次的拍摄实践工坊,也持续不断地通过公共教育培养和输送电影人才。

当马克马巴夫应邀成为本届训练营的导师,我们抛给他许多疑问。导师的作用是什么?什么样的主题能适配开放的电影创作?在限时创作的短暂交流中如何保障教学的有效性?什么是好的电影教育?我们应该期待电影教育培养出大师吗?和他多变的导演风格和教育模式一样,他总是给出一个答案,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新的答案。

我们决定以采访的形式呈现出这些宝贵的阶段性思考,并等待今年训练营的十条短片在一种新的教育中,让所有看似无解的问题汇聚成最终的答卷。

穆森·马克马巴夫采访实录 

Q:在你平时的电影教育中,你和学员们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在带领、冲突、补给、平等中选择一个更接近你想法的词。或者你要怎么描述你的教学方式?

A:Usually I teach them alphabet of cinema. (If we have time: in this case I need one month, eight hours per day: 200 hours workshop). If we do not have enough time, I suggest them one concept. But before they start to find their subject, I ask them to watch few films which I introduce to them related to my subject.

我教授的往往是“电影字母表”。时间如果充裕,我习惯的模式是:一个月的时间,每天8个小时,一共200小时课时;时间如果紧张,我会建议一个主题。但当学生在延展主题之前,我会让他们观看我推荐的和主题相关的电影。

Then I want to read their script before they go for shooting. And I talk with them about the style that they want to go through. If possible I am around their shooting and I observe them. If they have questions I answer. Then I see their first draft of their editing. If it is episodic film, after reading script I suggest an idea to connect films more related to each others.

学生开拍之前,我会看他们的剧本,探讨他们想要采用的风格。情况允许的话,我会下到片场,观察他们的拍摄,现场为他们解惑。之后我会观看他们的粗剪。如果这是一部分段式/章回式电影,在读完学生的剧本后,我会提出一个主题,以期让每个影片更有关联性。

I want to help them to find their talent. Always they are different, even thou they are from one city and they learn cinema in one school. I teach them and I guide them, but I want them listen carefully to their inner voice.

我希望能帮助他们寻找到自己的闪光点。即便所有人来自同一个城市、在同一所学校学习电影,每个学生都是不一样的。我会为他们提供指引,但我更希望他们能够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Q:在和你讨论的时候,你曾提议用“日常生活中被遗忘之美”作为训练营主题。之后你又提出了“爱”、“家庭”、“童年”这样的概念。这些都是日常生活的必要元素。为什么你认为根植于日常生活对一个电影人的训练至关重要?

A:To make films in the present time to understand ourselves and our situation better. To practice for opening our eyes for reality around us. To affect on contemporary life of human being by our Art and change it for better.   

拍摄当下能让我们更好的理解自己、以及自己所处的境遇。勤于练习,我们才能睁开双目细看周围的现实。我希望用我们的艺术影响当代人的生活,让世界多一点美好。

Q:你之前也去过釜山电影学院、Tokyo Talents,也在意大利等地开设过拍摄实践工坊。而此次FIRST训练营应该是你第一次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华语创作者如此密集地互动。你期待能与这些创作者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或者你对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期许吗?

A:I expect to arrive in china as a new garden for me and watch cinema trees there, and eat fresh fruit of their films, that show me real china nowadays, through of eyes of young generations who try to make china and world for better.

对我来说,中国是一方新的田园,我希望能看到电影之树,以这些创作者的影像为其果实,品其馥郁芬芳。我希望通过这些青年影人、这些希望能把中国以及世界变得更好的青年影人的双眼,看到当下的真实中国。

When participants of my workshop are from around the world, they learn how to work together from different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s. After workshop they cannot continue their work together. But when my workshop is in one country, it's better possibility for their future project if some of them want to work together again as a team.

当我工坊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的时候,他们会带着不同的国际视野学着一起协作。但当学生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希望他们日后能再次携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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