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重病,姐姐上工地扎钢筋赚医药费,出事故面临截肢

2019-04-11 08:02
山西

“没事没事,妈妈你别哭了,要是不行就截了吧”。4月6日,在郑州中泰医院外科一间病房内,脸色苍白的张倩装着轻松的样子,对坐在病床边抹眼泪的妈妈说。3月31号上午九点五十分,22岁的张倩在工地拉钢筋时,被转动的机器绞到小拇指,紧急送到医院后,因血肉模糊、指关节错位严重,做了两个半小时的手术才接好。医生说,术后要静卧一周左右观察,看能不能恢复好,否则就要截肢。

“从发生事故到现在已经6天了,孩子包手的纱布还是时不时的渗血,我特别担心,如果恢复不好的话,会不会真的要截肢。假如截肢,一个少了一根手指头的女孩子今后咋找婆家啊?”妈妈房秋琴哭着说,张倩出事故后,虽然工地及时垫付了医疗费,但孩子的身心受到的伤害却是一生的,“当初,我就不让她辞职去工地,可她硬是拗着非要去,说工地挣钱多,可以给弟弟多挣医疗费。都怪我没有坚持住啊!”

房秋琴家住河南邓州市桑庄镇尹集村,和丈夫张春虎都是农民,夫妻俩育有一女一子,张倩是姐姐。房秋琴介绍,张倩以前在郑州一家广告公司做文印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有3000多元,但因为患尿毒症的弟弟花光了家里的所有钱,还让家里背负巨额外债,目前又面临二次肾移植,为了帮助家里救弟弟,张倩听说建筑工地干活工资高,就坚持辞掉工作,到工地当了一名钢筋工。图为当文印员与当钢筋工的张倩。

房秋琴的儿子叫张柳杨,今年18岁。在农村,一儿一女的家庭本应该是幸福的,但从2015年开始,房秋琴的家发生变故。2015年,房秋琴68岁的婆婆查出尿毒症,2016年因治疗无效去世;2017年3月,儿子张柳杨因反复脚痛而到医院检查,结果又是尿毒症,且已到晚期。房秋琴和丈夫张春虎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带着儿子到郑州大医院检查,结果仍是尿毒症晚期。图为2017年查出病症时的张柳杨。

“因为是晚期,医生说只有换肾才能保命。为救儿子,孩子爸爸四处借钱,向亲戚朋友筹了30多万。2017年9月,在医院的努力下,幸运地找到肾源并配型成功,之后顺利地做了肾移植手术。”房秋琴说,就在全家觉得儿子终于有救了、看到了希望时,却没想到,手术四个多月后,张柳杨一直反复低烧,在2018年2月2日复查时,肌酐突然升到267,经紧急抢救,结果为病毒感染加急性排斥,移植的肾保不住了。

第一次移植失败后,张柳杨又开始透析治疗和吃排异药。“虽然失败了,但排异不能停,停了后体内会产生抗体,影响后期治疗。现在,儿子每周三次透析,因为长期透析,他的胳膊已经很难准确扎针。”房秋琴说,在治疗病毒感染加急性排斥时,由于使用大量激素以挽救移植肾,张柳杨出现虚胖、髋关节积液和骨质疏松,一走路腿就疼,“但孩子很坚强,再疼都强忍着。”图为在做透析的张柳杨。

房秋琴介绍,张柳杨从首次肾移植手术、术后排异和失败后的治疗,家里已经花了50多万,其中40多万(首次移植30万加后续治疗10万)都是向亲朋们借的,现在每月还要花费1万元左右。为保证孩子感染后能够救治及时,也为了节省来往路费,从去年6月开始,房秋琴和丈夫张春虎就一直在郑州陪着孩子,并在医院附近找了间月租金1200元的小房子暂住,连春节都没有回家。图为张春虎在出租屋内给孩子做饭。

“孩子爷爷身体不好,但一直在老家帮着忙地里的农活,不敢让家里的地荒了,说是多少能收些庄稼换点钱。孩子爸爸也抽空在附近打点零工。”房秋琴说,张柳杨面临第二次移植,这次移植难度大、费用也高,预计需要60万左右,因为再向亲朋借钱已有难度,全家都在想办法多挣钱。房秋琴在医院旁边的早餐店也找了份包包子的活,每天早上四点上班,上午八九点下班,一个月可以挣1500元。图为房秋琴抱着儿子张柳杨伤心哭泣。

作为姐姐的张倩一直和张柳杨感情很好,看着弟弟在治疗过程中所受的病痛折磨,看着父母为给弟弟看病筹钱急白了头,她既痛心又着急。听说到工地扎钢筋,比当文印员可以多挣一千多块钱时,张倩毅然向广告公司递交了辞职报告,放弃干净整洁又体面的工作,到建筑工地当起了钢筋工。图为张倩和患病前的张柳杨(家属供图)。

“其实,到工地当钢筋工,最初的工资也不高,只有干熟练了才能拿到5000元左右。每天工地六点半上班,她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去坐公交车,还要不停地搬钢筋、扎钢筋,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房秋琴说,儿子、女儿都是心头肉,她多次劝张倩不要干了,但张倩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多赚钱,给弟弟治病,“谁能想到,她竟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现在俩孩子都病倒了,让我可咋办呀!”图为病床上的张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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